“咳咳咳咳……”
火锅油又烫到陶星蔚嘴巴了。
秦慎坐在了她的对面, 将几瓶酒放在桌上, 微微解开西装的两个纽扣,又解开里面衬衫的一个纽扣, 平整有序地将两边地袖子都上捋三层, 才拿起了碗筷。
斯文得让人觉得他在这顿糙汉火锅局中,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男莲花……
陶星蔚当即放下了筷子, 瞪着吴叔, 低声骂道:“喂, 你干什么……”
下一秒, 秦慎这朵男莲花竟然融合地还不错,主动给吴叔去倒了一杯酒。
吴大龙完全没听陶星蔚在说什么,嘬了一小口酒后, 感觉他都要升仙了。
然后兴致昂昂地跟秦慎讨论起这酒来:“这口感,这醇度,啧啧, 酒得有点年头了吧?我当时在别人家专门收藏酒的柜子里见过的, 叫、叫什么来着?”
“路易十三,这瓶是1956年的。”
“这……”吴大龙惊呼,又悄悄问秦慎:“得不少钱吧?”
“还好,入手的价六十三万。”
吴大龙眼珠子都快吓掉了, 这么一口就喝掉了他两年的工资……
秦慎还又给他满了一杯。
感觉他接就被的时候人都快跪在地上了。
秦慎又说:“再贵的酒也是给人喝的, 不然就失去了他本身的价值了。只要叔你喜欢就行。”
叔?
呵。
谁是他叔?
陶星蔚本来听到这价格也傻眼了下, 但更让人傻眼的是秦慎这一向清高的人, 居然伺候起吴叔喝酒了。
火锅配洋酒。
这嘴脸, 这态度。啧。
没骨气!
边上的人也都有些傻眼,尤斌碰了碰陶星蔚的胳膊,问:“小师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男人为了你真的转性了?”
“他现在住你隔壁啊?”
“你们难道一直有联系啊?”
“居然瞒着队里偷偷谈恋爱!”
张来超还埋怨起她:“卧槽,你不早说!早知道你现在名花有主,还tm金屋藏娇,那我们也不会一群大男人都来你家吃火锅了,有这闲工夫去哪玩不好?”
“靠,你们别说话!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秦慎给每个队员都倒了酒,酒瓶点到陶星蔚的碗里,他淡淡一笑:“你要来点吗?”
“不要!”
陶星蔚不客气地回绝,低头呷了口二锅头。
“也好,我也不喝。我想喝你喝的那种。”
陶星蔚口中的二锅头差点没喷到火锅里。
边上喝酒的人也被秦慎这种强行的肉麻话刺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接着,秦慎还把自己的红酒杯递过去。
陶星蔚翻了个白眼,从脚边拿出一瓶红星二锅头,“你确定要喝?”
她以前住在秦慎家里,知道他平时接触的都是性温的东西,不碰辣,不抽烟,也从不喝烈酒。
秦慎瞥了眼那包装廉价的二锅头,见陶星蔚喝得毫无压力,也没多想,接过来在自己的酒杯中斟了半杯。
喝了一口,辣得他全呛了出来。
咳嗽不止。
吴大龙看到秦慎整张脸都咳红了,赶紧给他递了杯清水过过嗓子。
“这二锅头哪是秦医生能吃的,给我们这么好的酒喝。这不是待客之道啊,祖宗你说是不是?”
吴大龙暗示陶星蔚。
他平时也不是这种势利眼,但毕竟喝了人家好几万的酒,心里虚。
陶星蔚抽抽嘴角,就从半面辣锅里夹出一块血淋淋的猪脑,站起来就扔到了秦慎的碗里。
“吃。”
秦慎还在咳,含笑看了眼陶星蔚,“谢谢。”
他就用筷子夹起那涮毛肚,慢条斯理地放入了口中。
不过三秒,他又更加猛烈地咳了起来,眼角都被辣出了泪,脸色通红,捂着口鼻咳嗽,感觉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了。
“我没事。咳……”
陶星蔚撇撇嘴:“不会吃就别吃,逞什么能。”
秦慎强忍着不适,听到她的话,又对她笑了笑:“只要是你夹的,我都爱吃。”
说着,他自己又下辣锅涮了一片毛肚,拿出来之后盯着那满是辣油的猪脑顿了三秒,一口塞了进去。
又被辣呛到了。
不过这次他做了点心理建设,也没有呛得那么厉害了。
边上的张来超和尤斌都按耐不住要吐槽。
“了不得了不得,秦医生简直是为爱牺牲的楷模啊。”
“这火锅吃不下去了简直,狗粮?得我tm想爆粗……”
陶星蔚愣了愣,也低下了头,用筷子不停地?意镣胫械恼毫稀
……
两个小时后,冠军队的师兄弟们终于吃饱喝足,还都借了秦慎的厕所方便之后,都赶着下午三点前归队。
陶星蔚送走了他们,回到房间,又看到秦慎留下来在帮她收拾火锅残局。
“我自己收拾就好了。”
秦慎将几个碗都叠在一起,有条不紊地说:“你家厨房还没装修好,先到我那洗吧。”
说着,他就抱着一口大锅和几个碗走了出去。
“那几个杯子帮我一起拿来?”
陶星蔚怔了怔,也只得先这样,端起剩下的几个杯子,跟在秦慎的身后,都一一搬进了他家的厨房。
这是她第二次来他的新家。
整体的色调还是一贯的冷色调,只不过放了许多绿植。
同一层小区的布局空间应该是对称的,但秦慎家的空间应该是经过专门设计改造,厨房是开放式的,整个客厅就显得特别宽敞。
“给我吧。”
陶星蔚蹙眉:“我来洗好了。”
“你会刷碗吗?”
“我……应该会吧。”
陶星蔚自己都底气不足。
她没正经洗过几个碗,每次想学都被妈妈嫌弃碍手碍脚的。她口中的洗碗,只限于那种用水一冲就能干净的碗筷。
秦慎一笑,就把橱柜交给了她,还把家里唯一一条白色的半身围裙系在了她身上。
走到沙发上,拿起了一本跟运动复健有关的书,偶尔打量她几眼。
陶星蔚面对这一堆油兮兮的碗筷,内心有点抓狂,可还是戴上手套,假装自己气势很足。
每次摸到火锅的底油,她都得缓缓,做好长时间的心里准备……
清脆的一声。
她才刚开始洗,手一滑,碎了一个大盘子,吓得她赶紧捏着耳朵往后跳了一步。
秦慎听到声音,眉头一拧,就立刻放下书走了过来。
“没伤到吧?给我看看。”
陶星蔚抿抿嘴,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回,故作镇定:“没关系,我皮厚。”
秦慎沉了一口气,将地面上的残渣给清理干净,又瞄了眼她的进度。
“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陶星蔚还是嘴硬。
过了半秒,她觉得手头上这个问题真的没法解决,于是拉下面子问了一句:“这种……黏在锅底的面团,该怎么洗掉?我用指甲扣得有点累。”
秦慎一笑,说:“这得拿特殊的工具。”
“什么工具。”
秦慎从柜子下面找出一个钢丝球,递给陶星蔚。
陶星蔚拿过这一团黑黑的东西,好像以前是见过妈妈和食堂阿姨用这个刷过锅。
她回想了一下,学着她们的手势,随手刷了两下。
“脏东西还是没刷掉呀——”
做家务真累。
她现在能够体会到,能安心待在家里做家庭主妇照顾里外的女人,比她拿世界冠军都要不容易。
这么说来,她还得感谢秦慎当年的不娶之恩。
秦慎又走了过来,问:“你怎么刷的?”
陶星蔚不耐烦地比划了两下:“就这样呀,可还是有很多都刷不掉的。好麻烦。”
“来回刷,像这样子用力点就可以了。”
他站在她的身后,突然上前一步,贴着她的背后,去握住她的右手,亲自下场给她做了个示范。
他的下巴能够抵在陶星蔚的脑袋上,但低哑磁性的声音却是从耳畔隔得很近的地方飘来的。
陶星蔚一时发懵,亲密接触让她的身体有片刻麻木空白。
秦慎也没问她学会了没有,只是继续握住她的手,帮她刷了一个又一个的碗。
渐渐的,他弯着腰,把下巴轻轻抵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陶星蔚良久之后,才猛然抽回了手,低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回头一张望,就不偏不倚地正好碰到了他的唇瓣。
四目相对。
手中的碗在水槽中一掉,她迅即摆正了脑袋,盯着眼前哗啦啦放水的水龙头发呆。
又忙慌慌张张地捡起了水槽里的碗,继续按照他教的方法刷。
好像真的管用点了……
可偏偏此时的秦慎不让她安心洗碗——
她身后那人也似乎是被点了许久未燃的火,周围的气场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奇怪。
他忽然打掉了她手里的碗,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勾起她的下巴,就疯狂去含住了她的双唇。
他知道这吻来得太迟了。
以至于这点念想堆积太久后爆发出来,他自己都有些没法克制。
他生怕自己软弱一点,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她就会不顾一切地推开自己。
于是他用一只大掌紧贴着她的后背,另一只大掌将她的身体顺势一提,就把她整个人就放到了橱柜上,无尽亲吻。
没有以往的温柔与试探,如火如荼,强势到无可复加。
陶星蔚直到现在这一刻意识到,当他的唇时隔这么久再次来袭,她居然还是使不上力气足够反抗。
她的手握成拳,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保持着想要抗拒的理智,可每次敲到他胸口的时候,就又变成了一只软绵绵的爪子。
水槽里的水声还在哗哗地落个不停。
陶星蔚也听不见自己的呜咽声,哪怕是仅有的一点哀求声,也都被他给吃干抹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