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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我开始认真考虑起来,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干什么,如果呆在滨源就这么一直干呆下去,我感觉我就废了,彻底的就废掉了。也许生活充实一些,时间才会过得快一些,分了心,很多东西就很快能够遗忘。

我答应他了,说:“可以啊,反正我也觉得该找点事情做了。”

她高兴地说:“你总算是明白啦。”

我开玩笑道:“那你给我开多少工资啊?”

她说:“啊”长大了嘴,白了我一眼说:“你就想着钱啊?”

我继续开玩笑说:“那你总不能让我白给你们郑家干活啊?我可不是廉价劳动力哦。”

她说:“我又没说让你白干,一个月两万块钱怎么样啊?”

我想都没想说:“可以啊。”其实我也只是开玩笑哦,并不是奔着她的给我的钱去的,一个月两万对我来说不算多。我只是的确想找些事情做,来打发这些度日如年的日子。

回到滨源,晚上给她接风洗尘,请她去吃了西餐,喝着红酒,她看我的眼神很迷离,但这晚我保持的很镇静,即便是红酒,也仅仅只是喝了一点点,和她意思一下即可。话题又谈论到李玲身上,她问我:“公安方面一直也没有联系你吗?”

我说:“没有,也不知道那晚那件事他们到底立案调查没有,从那天晚上带我去录了口供后就一直没有找过我。”

郑雪儿轻轻撩了撩长发,说:“那可能是没有消息吧。”

我说:“对公安我不报什么希望了,我私下一直在找她。”虽然那晚的事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也很感谢那几个警察及时赶到,救了我们,但我对他们的办事效率也不抱什么希望。

郑雪儿挑着眉问:“你私下找她了?有消息没有?”

我说:“前段时间从她家里要到电话,得知她在宜昌,等我过去她已经去云南了。”

郑雪儿蹙了蹙眉,道:“她是不是要知道你去找她,所以一直躲你?”

我摇摇头:“你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吗?”

郑雪儿摇头说:“我哪知道她干什么。”

我说:“她在贩毒,在我去之前,她去云南带毒去了,有可能还要回到宜昌。”

她瞪大了眼睛:“她从劳教所出来还没有戒掉么?现在在贩毒?”

我说:“狗改不了吃屎的!”

她摇着头说:“我真的没想到李玲会是这样的人,真的,当初看到她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女孩还不错,话也不说,很腼腆,一副惹人喜爱的样子,哎!真的没想到她会吸毒,现在还在贩毒,我估计她这辈子真的完蛋了。”

我说:“自从她吸毒以后,她这辈子就完蛋了,她现在就像一个恶魔,早已丧失了人性。”

她说:“既然这样,就算你找到她了还能把她怎样?杀了她吗?”

我咬牙切齿地说:“我要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曼姐,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那么的帮助她,她到头来恩将仇报。”

郑雪儿说不聊李玲了,聊这些事情只会让人感到伤心和绝望,和我谈了谈项目上的事情,让我去管理一个小区的开发项目。

两天后我就开车去滨源江边的项目所在地上班了,她在那边等我,在办公室给我大概介绍了这个项目的情况,由于项目开始不久,项目经理又刚调走,让我担任这个项目的项目经理。

虽然项目不大,整个投资不到一个亿,只有多半年的工期,但事情的确很多,来的第一天,就又不下五拨的材料供应商提着烟酒找上门来了。我想要是我能来这再早一些,刘建国的砂石厂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地步了。

干了两天,真的好多事,以前总觉得那些项目经理之类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乐,现在才知道没那么轻松。坚持了没十天,我就受不了了,向郑雪儿请辞掉了,她很生气,后来几天都不接我电话了。

还正想着自己要是早干一天那的项目经理,就能帮到刘建国。刘建国就从威海打了电话过来,这让我感到很意外,说真的,我与他顶多是以前工程上的伙伴,并无太深的交情,接到他的电话很意外。

我问他怎么跑到威海去了。他长叹一声说:“你也听说了吧?我的料场现在都没人了,我跑路在这躲一躲,他妈的,平时跟政府那一帮人称兄道弟的,现在要求他们帮忙,一个比一个推得快。”

我问他:“需要用钱的话给我说。”我以为他来电话是向我借钱。

他笑道:“胡老弟,你以为我跟你借钱啊?我是告诉你一声,那个李玲好像回到滨源了。”

我惊讶道:“她回滨源了?什么时候?”

他说:“我也不知道,以前跟我的一个兄弟说的,这样吧,我给你个电话,你问问他吧。”

打完电话,他给我发来一个电话号码,我照着打过去,一个男的接上了,我说是刘建国的朋友,问他是不是知道李玲在滨源。

他说是前段时间刘总让他们帮忙打听那个人,最近才有点消息了,“我认识一个朋友从她拿过一些东西,好像是最近才从什么地方回的滨源吧。”

我急忙问:“那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他说:“我那个朋友是在明珠酒店与她碰面的。”

我继续追问:“明珠哪个房间你知道吗?”

他说:“这个我不知道。”

我立马赶到了明珠酒店,在前台询问李玲所在的房间号码,前台服务员在查询了一番后给我一个失望的结果,她说:“不好意思,该客人昨天晚上退房了。”

我有些失望地离开明珠酒店,回到了自己住的天卉宾馆。

我觉得我这一年真的很倒霉,真他妈比倒霉。与曼姐眼看就要结婚了,却发生了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现在的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而起的——李玲,我这辈子与她没完。

郑雪儿给我说过曼姐有可能九月份以后身体完全康复了会回滨源来,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现在才七月份,离九月还有两个月,对我来说,一天就是一年,两个月就相当于六十年,人这一辈子也就活个七八十岁,好漫长好漫长、好短暂好短暂。

妈妈老是打电话过来问我们的事情,我已经编了太多借口,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找不到骗她的借口了,也许我该回家了,我累了,好累好累。

我回家了,离开滨源了,带着那些心碎的记忆,开了一千多公里的车回到了西安,到家的时候我已经累坏了,躺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饭也没吃。

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感觉房间里凉飕飕的,七月是正热的时候,我回来的时候妈妈宁愿热的出一身汗也舍不得开空调,说浪费电花钱,但是我回来一躺下妈妈就给我房间里打开了空调,我一醒来就心里发酸。

过了一会妈妈进来了,见我醒来了,就说:“川川,你都睡一天了,下来吃点饭吧。”

我摇摇头说:“不吃了,不饿。”

妈妈皱着眉头看着我,摇了摇头出去了,过了一会竟端了一碗饭过来放在床头说:“吃点吧,都一天没吃饭了,不吃饭怎么行?”

我感觉眼睛发酸,心里突然很难受,这才是家的感觉。我硬是没有流下眼泪,端起饭扒拉了两口,咽不下去,放下碗心里难过极了。妈妈看见我神情异常,叹了口气说:“川川,你给妈妈说实话,是不是和小陈闹矛盾了?”

我不敢看母亲那慈祥的眼神,说:“没有。”

妈妈说:“从年后到现在,妈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了,想和小陈说句话,你都说不和她在一起,妈就觉得你们可能有矛盾了,看你这次回来又是一个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你就别骗吗了,给妈说说,到底和小陈怎么了?”

我哇一声就哭了,鼻涕也流了出来,我妈拿了卫生纸给我擦着,心疼地说:“孩子,别哭啊,到底怎么了,给妈说说,要是和小陈闹矛盾的话就向人家认个错,她是个好孩子,不要错过了。”

我伤心地说:“妈,她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妈的眼神变得很暗淡,半天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哎,孩子,是不是人家家长看不上咱们家里的条件?嫌弃你啊?”

我流着泪摇头说:“不是。”把从离开西安后所遭遇的一切都告诉了母亲,她一有心思,一下看起来就老了很多,对我总是那么充满关爱,还把我像个孩子一样看待,说:“孩子,如果不能在一起就算了,不要哭了,你一哭妈心里也难受啊。妈真的没有想到李玲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呢,真是作孽啊。”

大伯进了房间,看见我和我妈哭成一团,问清楚了情况,语重心长地说:“川娃,既然这样子的话就算了,我孩子又不是长的难看,现在也不是没有钱,还愁找不到媳妇吗?”

大伯还是叫我川娃,从小到大,我一直想让他改掉这个称呼,可他总是说从小到大叫惯了,改不了了,我现在才觉得这是父母对自己的爱,那些爱早已渗透在不经意的言行间了。

我妈说:“川川,你今年二十八了,也年龄不小了,你要是想结婚了妈托人给你介绍个好女娃,只要你喜欢,就结婚,或者你也可以自己找一个,你自己喜欢就行。”

这个世界上只有家才是最温馨的港湾,无论你累了,倦了,只要你回到家,永远都会有父母最关心的嘘寒问暖,他们还是如此的操心我的终身大事,说实话,想现在的我,有车开,由随时买房的能力,要说找一个结婚的女孩,易如反掌,但我要的是有感情基础的真爱,并不是对方奔着自己的钱而来,当有一天你没钱了,穷了,这些人最终还会离开你,只有那个真正爱你的人才无论你贫穷或富有,她都会始终陪在你身边,伴随你走过所有的艰辛和坎坷。我曾以为曼姐就是那个会与我执子之手与之携老、不嫌弃我的家庭、与我相爱一生的女人,可是我错了,尽管我知道她那是那么爱我,但这又有什么用,她的家庭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我知道她也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也答应了她的妈妈,不再纠缠她,也算是给了彼此的解脱。

为什么这种解脱却没有让我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感到这么痛苦,就像上了一把无形的枷锁,世世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