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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没有说话,沉默了很久,才下了决定:“是蛊无疑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全身冰凉,只感觉背后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两个东西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一个是在荒漠,一个是在庙里,没有人那么蠢随便在荒漠里种植一棵可以吸引蛊虫的植物吧。

我一开始的自我安慰却被我爹接下来说的话给击溃了。

他在一本古书里看到过人头孕育的植物和那种虫子的资料。书上说那虽然是蛊,但是和苗疆没有一毛钱关系。那种蛊的属于一个古老的民族。我爹看到这段觉特别有趣,所以还在网上查了查那个民族,可无论他查多久,那个民族的资料却永远查不到,像是人间蒸发。

我全身的细胞都被沸腾了起来,急不可耐的问道:“那民族的名字叫什么?”

说不定那个传说中的民族可以解决我身上的蛊,但是我现在除了胸口痛的要死之外,其他的感觉还都不错,腿也有些力气,能动一下脚趾头,不像是瘫痪的人。

我爹拿着烟斗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对着我的脸吐出了一大圈烟雾。

我正睁大着眼睛看他,没想到他会突然对着我的眼睛吐烟圈,我一下子被呛得不行,咳嗽了好几声。

他看着我拼命咳嗽的样子,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烟斗收了回来,正襟危坐:“我也不知道那个民族叫什么名字,不过听说那个民族好像存在边疆一带,我想应该就是新疆这边,不然这里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蛊。”

“除了这民族会制蛊生活在边疆一带之外,书上就什么也没有写吗?”我紧皱着眉头,空气中还在弥漫浓重的烟味。

老爹没有说话,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我,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扫到了我的身体,这感觉就像是做了一次胸透。

“你放心,蛊毒一般不会轻易的爆发,除非你遇到了引爆的点,不过这怎么可能……”他越说声音压的越低,说完他伸出手重重的拍打着我的肩膀。

我被他的力气打的有些残废,揉了揉半边肩膀,突然想起了我之前被那虫子咬了一口的事,虽然我对那个蛊一无所知,但是身上的伤口可是实打实的。

我把被子掀开,把只有一点直觉的腿收了过来。腿上的那道伤口赫然还在,而且有腐烂的迹象,里面流出来的液体不是黄色也不是红色,而是有点发黑,就像是腐败了的血。

“这是中蛊之后的症状吗?”我心里有些发毛,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我爹低头,把手放在我的伤口处摸了摸,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话,却看见他直接把我结痂的伤口挤烂了!

我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叫道:“你想要谋杀亲儿子?”

我爹抬头看了看我,啧啧两声道:“你听我说,那虫子有毒,就算是伤口结痂也没用,结痂的壳永远都不会掉,所以要把有毒的壳给撕开,还得拿消毒工具重新消毒,再涂一遍药。”

我听完后心里的烦躁才堪堪压了下来,不过又觉得特别的奇怪。刚才我爹可是说这蛊他没办法解决,可现在他怎么说的这么简单?到底是他在骗我,还是真的这样就好了?

我抬眉看着他,却见他垂眉很认真的研究着我的伤口,不过他手下的力度也从来都没有轻过,痛的我只想骂爹。

“这是在逗我玩,还是在治疗我的伤口?这不是蛊吗?怎么治?”我眉头紧皱,身体上的知觉似乎因为这次的疼痛而变得灵敏了起来。

“我可是你老子,你觉得我会骗你?我真的是在治疗你的伤口,蛊这种东西我无能为力,你要知道它在咬你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幼崽顺着你的伤口输送到了你的身体里,所以……”

“它的幼崽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听到这顿时有些毛骨悚然,一想到我的身体里面还有一个生物跟我共生,我就觉得恐惧。

“怎样才能知道虫子的卵进入了我的身体里?”我问的时候牙齿有些发颤。

我爹抬头严肃的看着我,并狠狠的拍打了一下我的伤口。

我痛得龇牙咧嘴,但是皮还是薄的,血还是红的,甚至没有任何异样!

过了一会儿,我爹站起来拍了拍手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去请一个专家过来帮你查看。”

说着他穿上外套就走了。

我躺在床铺上怔怔的看着我爹的背影,脚上的疼痛还没有消散,我憋足了劲,冲着我爹喊道:“陈二梁你大爷!”

我都快忘了我爹有这个癖好!他在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变着法儿的玩弄我,而我每一次都当真,没想到长大也是!

时间过了很久,我的愤怒也慢慢消了不少,四周寂静的只有风声。

这里本来还有好多穿着绿色军大衣的人在这睡觉来着,如果他们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他们是回城了还是在外面待命?

我好奇的看向周围,发现这里确实超级大,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堡垒,在沙漠中有这么大的房子吗?不会这又是一座庙吧?

我转头看躺在旁边的和尚和梁湾,发现他们还在熟睡中,我有些担心他们是不是真的受了很重的伤,要不然怎么到现在都不行。

我动了动腿,想从被子上爬起来去找他们,却突然听到鞋子踩到沙子上的声音。

我刚开始以为是我爹,所以没有在意,却发现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而且十分有规律。

我瞳孔骤缩,才想起我爹不会这么走路!

我反射性的向门口看去,只见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他穿着边疆地区经常穿的那种长袍,低着头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眸光扫到他的脚下,发现他脚上穿着的是那双黑色的靴子,只是这个人我好像有点熟悉。

“你也是我爹请来的帮手吗?你知道蛊这件事情吗?”他向我走来的时候实在是太慢了,而我一直在盯着他,为了防止场面尴尬,所以我就抛出了个问题。

他没有回我,静默的走到了我的旁边,直到我的跟前时那双黑色的靴子才合在了一起。

“你……”

我想继续和他搭话,抬头却见他脸部轮廓非常分明,一双眼睛稍显凌厉。

我看到他面目之后,全身冰凉,目瞪口呆道:“怎么是你?”

这个人我相当的熟悉,他就是当初和我们一起闯锁龙井,在数次危难的时候救了我们,结果还把我们差点坑死了的年轻人!

他皮肤晒得有点漆黑,衬得五官十分硬朗,不过比起他稍稍改变的面貌,我更想知道他背后的故事。

他杀了陈俊离开我们之后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又怎么会来到这里?难不成我爹说的专家就是他?

所有的疑问都在我的脑子里盘旋仿佛要爆开!

年轻人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比起我的错愕他倒是相当平静,他低头审视着我的小腿。

半晌后,他从身上的长袍里怀里掏出了一片叶子,那片叶子的颜色和形状让我的大脑轰的一下炸了!

他想让我死?

我毛骨悚然的原因是他手上的叶子就是其中的一个蛊,我当初吃下的应该就是这个叶子。

为什么年轻人手上会有这样的东西?他到底是害我的幕后黑手还是要来帮我?他手上的这片叶子到底是植物的?为什么他会有?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动作,却始终没有说一个字。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想杀了我还是想救我。他应该是老爹请来的专家,但是他和老爹又是怎么勾搭上的?

年轻人不像是会说谎的人,毕竟如果他想不说话可以一辈子不说话。

他之前给我了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我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都能做到,不需要求助任何人。那么老爹是怎么请他过来的?

在我的思索间他已经把叶子放进了嘴里!

什么?他居然把这东西给吃了!这可是有毒的!

我张了张嘴,想制止他可随后又沉默了,我至今还是分不清楚他是敌是友,如果是敌人的话,我当然想他自杀,但是如果是友军的话,那损失一员大将岂不是可惜?

谢谢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和冷漠的表情,想起了他之前掐着陈俊的脖子把他带到悬崖边上的情景,他说他想杀的就是陈俊,那他和陈俊有什么关系?他想来塔克拉玛干沙漠也不一定是我爹叫他来的吧!

塔克拉玛干沙漠其实和陈俊也有一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