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在玉台下捡到的那本古书很可能是陈俊的手写的,那本书上就写了西王母国这几个字,虽然字迹潦草,但是那几个字却十分的清楚,我不可能看不懂,同时西王母国又是以永生闻名于世,这不就是陈俊所追求的永生吗?
不过现在陈俊已经死透了,甚至尸骨无存,又怎么会重生?所以那年轻人追随我们来到这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我看这年轻人全身警惕了起来,就像是看敌人。
年轻人无视我防备,嘴巴动了起来,他在咀嚼那片叶子。
等等!他不会真的要吃进去吧!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没有说话,倒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看着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过和我想的不一样,他没有把叶子吞进去,而是吐了出来。
鲜嫩的叶子下一秒就变成了他手上一滩绿泥,甚至还有些恶心。
他蹲在我的旁边想把叶子敷到我的伤口上。见此我瞳孔骤缩,把腿一收,吃惊的问道:“你要干嘛?”
他抬起眉看着我,黑色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部分眉眼,使得他五官冷如冰雕。
“救你。”他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那两个字就像是生锈的齿轮所制造出来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低沉,但我却觉得一阵阴风扫过。
“你当初把我们带到锁龙井的深处,杀了陈俊之后是不是也想害死我们?”我双眸一眯,紧紧的护住了大腿上的伤口,就怕他把那恶心的东西敷到我的伤口上。
我的问题一抛出来,果然见他沉默了,他用黑白分明的犀利眸子瞪着我,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佯装咳嗽了几声,却见他沉声道:“我的目标就是杀了陈俊。”
他的回答并不能让我满意,因为他在杀陈俊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我继续问道。
我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他,他在我的眼里是一个看不清的谜团,而这个谜团还被一层黑色的迷雾所覆盖。
他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他的样子也似乎从来都没有变过,那他现在的相貌是他原本的相貌吗?他是不是也和陈俊一样,拥有长生不老的容颜?
“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话音刚落,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那只几乎残废了的腿,拽到了身前,速度极快的把手上的草药拍在了我的伤口上。
“啊!”我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他手下的力度可真是重!比刚才我爹拍下去的力度至少重了十倍!这种清晰的痛感让我全身一震,他是故意的!
敷好了草药后,他收回了手,双手负在身后,站了起来。
“你想杀了我?”我痛的倒吸一口气,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感觉自从草药敷上去之后伤口更痛了,就好像上面敷的不是草药而是盐。
他垂眉细细的打量着我,轻声道:“救人如杀人。”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跟我说这草药其实是毒,你敷在我的伤口上是想让我死得更快吧?”我咽下了嘴里的唾沫星子,心脏开始打抖,感觉自己才刚刚捡回的半条命下一秒就要废了。
“是蛊不是毒。”
听完之后我脸无血色,背脊全是汗!
所以他真的是想杀了我,但是他需要那么麻烦吗?
我瞥见了他放在腰间的一把弯刀,那把刀光洁如新,锋利至极,我感觉只要被那把刀轻轻一割,就会命归西天。
我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了自己的小腿上,心里咯噔了一下。
本来涂在我腿上的应该是绿色的糊状物,可现在那绿色的东西居然变成了红色,上面还流下了一些红色液体!
我操,老子难道要英年早逝吗?
“这只是一个把蛊虫吸出来的引子。”头顶传来人语,我反射性的抬头,却见他双手负在身后,一双漆黑的瞳孔如一潭湖水,深不见底。
我闻言松了口气,虽然他之前确实让我很失望,但我觉着年轻人不会骗人,而且他本来就具备可以杀了我的能力。
“既然我问的很多问题你都不愿意回答,那你总能说下你到底是怎么跟我爹认识的吧?”
因为脚实在是太痛了,坐的又不舒服,所以我坐起来把背后柔软的枕头放在腰间,靠在柱子上,这样果然爽了很多,可是那股痛感还是没有消散。
说是把蛊虫引出来,可到底要怎么引?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植物叫什么名字。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年轻人还是沉默,他可真是惜字如金。
我叹了口气,感觉腿上那股疼痛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爽到心飞扬的清凉感。
腿上的糊状物好像干了,就像是吸收了过多的热量而释放了冷意。
不过那种黏哒哒的感觉还在,一想到它是从年轻人嘴里挖出来的我就有点恶心,所以嫌弃的抖动了一下腿。
没想到年轻人突然低声道:“别动。”
我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他的声音真的冷漠像例行公事。
“敷二十四个小时。”他淡淡的开口道,转身却走到了另一边。
看这架势是嫌我烦?
但是他在我的心里确实是所有谜团的中心点,我真的有一种知道他是谁就可以解开所有谜团的感觉。他好像什么事情都很在行,就像是脑子里这里上了芯片的机器人。
我靠着背后的石柱敲了敲头,却发现背后的石柱和我想的不一样。
因为之前脑子有些迷糊,就像浆糊,所以对周围的事情感觉不灵敏,敷上了这种草药之后我脑子都清醒了不少,所以我清楚的看到这圆形石柱的上方有很多道沟壑。
那些沟壑有的凸起来,有的弯下去就好像有人在这里作画。不过最高处,沟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长长的裙摆。
我看不清楚这个物体本来的样子,从我这个角度,就像是一座还没有雕刻好的石像。
不过,如果他雕刻好了的话,那这原本的样子应该是一半石柱一半神像。
神像站在石柱上,所以裙摆才会比石柱多出了那么多:“
我越发的对头顶的东西好奇,于是打算再问一次永远得不到回应的年轻人,可我一转头却发现他蹲坐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腿好像睡着了。
“啊啊……”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吓了一跳,转身看向躺在旁边的和尚和梁湾,发现是和尚在叫!
他脸色通红,胸脯起伏巨大,似乎很难受!
我惊慌失措的想把年轻人叫过来,看看和尚的内伤,却突然见和尚陡然瞪大了眼睛。
他眼睛突然睁大吓得我胆战心惊,我看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和尚的嘴一直在颤抖,手也是,他全身都在颤抖!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又好像是神经受损!
“小哥!万分紧急,快来救命!”我本来想爬过去瞧瞧和尚,但是腿上却完全没劲,自从敷了那个叶子之后腿就彻底残废了,所以我只能大声呼救。
可我叫的再大声,年轻人都没有抬起头。
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假的?
我紧紧皱起眉头,却发现和尚把手抬了起来,他的手掌抖动的幅度更大,比刚才还要剧烈!
我倒吸了一口气,对着他喊道:“和尚你怎么了?你先扛一下,我把我爹叫进来!”
和尚没有理我,自己的手却重重的打到了他的脸上。
“啪!”
那声音让我都觉得心惊肉跳,再次看向他时,他把手拿下来,全身也不再颤抖了。
“和尚你没事吧!”我伸出手冲他挥了挥。
他转过头看着我,虚弱的笑了笑,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和尚是我们三个人中躺的时间最久的,伤的估计也是最重的,他站在醒了过来是不是说明他已经熬过危险期了?
我爹在这里的时候我居然忘了问他关于和尚的事情,不过我爹也没有和我说和尚病情有多严重。
“三……金……小……心……”
和尚断断续续的冲着我说道,他的声音很小,但好在他离我较近,所以我能清晰的听到。不过小心后面的话他就说不出来了,只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
小心?小心什么?小心这里的环境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