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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杵到了我的面前,瞳孔瞪大俯视着我,我吓得一哆嗦,顿时全身冰冷入骨,直到光打在他的脸上,我瞳孔骤然一缩,满眼都是不敢置信,这个救我们的人我居然认识,可是不可能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居然是我爹,陈二梁!

不可能,我只感觉是在做梦,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去世了,我爹玩物丧志天天赌石,败光了一大笔家产,当时我爷爷恨铁不成钢,我爹一气之下跑去了缅甸,后来更是做了缅甸一个玉石大亨的上门女婿,从此跟我们家没有瓜葛!

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很少,从小到大,也就是小时候跟他在一起过,但他的脸却如同烙印在我心里一样不可能忘记,眼前的脸庞坚毅中带着一股沧桑,而且我跟他有几分相似,定然就是我爹!

难道真是我爹来了?

可是他不是在缅甸吗?为什么会突然来沙漠而且还出现在我面前?

等等!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问题,那个什么组织的人有人皮面具,可以复制人,难不成眼前的父亲其实也是一个复制人,就是用来糊弄我的?

我早已不是当初天真的陈三金,虽然心里激动,但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我爹把脸突然凑到了我的面前,他的嘴巴咧开,露出了一口白牙,我顿时毛骨悚然,背脊凉透了。

长着我爸脸的那个人单手摩挲着下巴,眉头拧了起来,看到我睁开了眼睛后走到了我的旁边,蹲下细细的打量着我。

“怎么回事?明明用草药敷过了,怎么现在只睁着眼睛却不说话,连动都不动,奇怪了,难道没作用吗?”他低声的嘟囔道,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我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特别脏,上面有些血迹和泥土,当我的目光移到了他脚上时呼吸一窒,他穿的不是鞋子而是一双黑色的靴子,这靴子我之前看见过。

那个自称锦衣卫的人,脚上穿的就是这双靴子!

难不成这个长得像我爸的人其实是那个神秘组织假装的?我爸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远在缅甸,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沙漠中遇到了危险。

我暗自咬了咬牙,却发现身上能动,我动了动手指,抬头却发现他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我,他把手放在我的脑门上,手中的茧子和温度居然让我觉得有些熟悉,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我爸也是这样摸我的头,这感觉和那时候的感觉居然异常的相似。

妈的!这绝对是敌人的阴谋,只是他们怎么知道我爸长这个样子?

他见我睁开了眼睛也不动,只好无奈的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门口,瞅准时机想翻身,却发现只有手能动。

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到了顶端,阳光洒在我身上,一阵灼热袭来。

热浪一波接一波,我身上的伤口好像都在着火,我有一种要被火烧死的绝望,太阳愈演愈烈,外面虽然有风吹进来,但是我的全身还是发烫。

我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左胸的那股灼热感和太阳的热度一起涌了上来,我只觉得胸膛上有一把尖锐的刀,在往我身上刺。

呼噜噜……

我听到打呼噜的声音愣了一下,迅速的忘旁边看去发现在墙的另一头睡了两个人,一个是和尚,另一个是梁湾,他们离我不是很远,但是这个角度不容易看清楚,所以一开始我看向四周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们。

呼噜声就是从和尚的嘴里传出来的,和尚脸上的惨白恢复了不少,虽然还是昏迷,道他身上的那些伤口都被包扎了起来,睡得特别安稳。

这是怎么回事?锦衣卫的人不是要杀我们而后快吗?

那个女人对我的恨意我记得清清楚楚,她不可能会帮我们包扎伤口,也不可能让我们睡得这么舒服,她恨不得把我们碎尸万段送给他们的神灵,可惜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和尚和梁湾一半的身体,所以我不知道梁湾怎么样了,希望她没事。

阳光依旧很强烈,可我身的灼热感消失了,我躺在棉被上沐浴着阳光,就像是躺在温泉里,全身都变得特别舒服,难不成这光有净化的作用?

如果这光真有净化的作用,我希望他能帮我把身上的这些毒素全部排干净,要不然还不如烧死我算了。

我躺在棉床单屏息凝神的看着四周,发现周围的那些穿着绿色军装的人一个个打了个哈欠,似乎要醒了。

我吓了一跳,立马闭上了眼睛,只留了一条缝偷偷的瞄他们。

他们起来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感觉像是维语,我数了一下,他们有七个人,不过这里特别的大我看不全,也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人数。

他们说完话之后都都走了出去,整个庙里就只有我和尚还有梁湾两三个活死人躺在这里,那些人不守着我们吗?

我皱了皱眉,想试试自己的身体到底恢复了多少,于是用手肘撑着地慢慢的起身,升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我发现自己的腰胯及其全身都有了松动的迹象。

那种感觉就是本来我身上裹了一层石膏,经过震动,我身上的石膏全部脱落了,不过石膏是脱落了,但是想要真的运用自如,我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我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实并没有让我有这么个时间适应,因为那个长得很像我爹的人又进来了。

他大踏步的走到我的面前,我着急的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砰砰砰!

是我的心在跳,我感觉好像在和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我是那个待宰的老鼠。

他打量了我几眼之后,便坐在了我的旁边,把手放在了我的身体上。

我的心脏还是有些烫,他把手放上去的时候我只觉得他的手很凉,可没想到本来灼烫的心脏一下就被冰冷的凉意覆盖,变得特别的舒服。

我记起来了,那里有六芒星的图案,会不会是六芒星在作祟?

“你到底是谁?”

我突然睁开眼,充满防备的问道,这种事情还是主动出击为好,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和我爸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手里。

他可能没有想过我会突然问他,愣愣的看着我,我躺在地上看着他八撇胡子下紧抿的嘴唇,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假装我爸?你怎么知道我爸长这个样子?”

他回过神来后,突然激动了起来:“你这个臭小子终于恢复了,你下次就不能好好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啊,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们三个我用了多少药材,我都快破产了!”

他激动的伸出手狠狠的拍了拍大腿,那双有力的手上面青筋毕露,和记忆中的老爸模样有些相似,只是我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因为他离我很近,我能清晰看到他眼角的痣和脖子上的一块疤痕,他眼角的痣是他的标志,而他脖子上的疤痕则是因为我小时候太淘气救我所致。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我爹?”

“如假包换!你这臭小子十多年没看到你老爸认不出来了?我也没变多少啊!”他两撇胡子翘了起来,无奈的看着我。

“不可能!”

我紧紧皱起了眉头:“我爸在缅甸,怎么会突然来到塔克拉玛干沙漠?来到这儿也就算了,怎么可能又这么巧的把我救下来?你说你是不是锦衣卫的人?”

我说话的时候嗓子有些沙哑所以我不确定他到底听没听懂,可没想到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我一下,痛得我龇牙咧嘴,这一下可比和尚重多了。

这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被老爸支配的噩梦,我五六岁时他天天揍我,美名其曰让我锻炼身体,他倒插门去缅甸之后,我才缓过气来,可没想到现在又结结实实的体验了一把,真是好不销魂。

他看着我诧异的目光,也不跟我开玩笑了,严肃了起来,我爸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给我梳理了一遍,我听完之后,心里突然有一个妈卖批不知该讲不该讲,这他妈不是在逗我玩吗?

原来我爷爷才是这件事情背后的主谋!

我爸当年去缅甸当倒插门女婿,不是因为缅甸的那户人家都有钱,也不是因为他老婆多好看,而是爷爷下的命令,至于为什么要去缅甸,听说是去找长生不老之术,长生不老术四个字让我心头大震。

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塔木图和野人身上的锁龙井都是长生不老,难不成我爷爷也想修炼这样的邪术?

我爸知道我想歪了,立马解释了起来,他振振有词道:“这一切和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建文帝。”

我心里很好奇,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说锁龙井和建文帝有关我相信,但这塔克拉玛干沙漠又怎么和他扯上了关系?这个人不是早就死在了历史的洪荒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