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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一炷香时间,欧阳洛然果然看见,笼月拎着食盒踏进门栏,见欧阳洛然就在门口,低声道:“答应,请用膳。”

欧阳洛然见笼月一反常态地低着头,眸中冷光一闪,淡淡道:“抬起头。”

笼月闻声一顿,内心挣扎片刻,缓缓抬头,只见白皙的脸上,赫然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谁?”欧阳洛然只觉得很是气愤,只不过是要些吃食,平白拿一巴掌换得不成,真当她欧阳洛然好欺负?

笼月一听,身子不由僵住了,却迟迟不想出声。

见欧阳洛然动怒,才小声道:“御膳房的赵公公,打的。”

这一刻,是无声的沉默,谁都不敢出声,只低身弓腰,大家都感受到了欧阳洛然的气愤,谁都不干贸然开口说话。

“好,我记住了,笼月,清雨,寒烟,你们也记住,这个赵公公,伤了我冷幽阁的人,打了我欧阳洛然的姐妹,这个仇,我记下了!你们,还有兰山,白羽,风明,都给我好好记住,有朝一日,往日践踏过我们的人,他日,必将千百倍地还给他们!”

这就是欧阳洛然,或者说,是东方玲的性子,清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有人挑战,她并不是吃素的。

心中虽气,但欧阳洛然却是面色如常,冷声道:“诸位,可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尤其是笼月,看向欧阳洛然的眼里,多了几分感动。

欧阳洛然告诉自己,这些屈辱,有朝一日,必定要报!

“好了,用膳把。”看着众人激动的脸,欧阳洛然淡淡笑了。

用了膳,几个人很快就收了碗筷,整理好桌子。欧阳洛然坐下歇息了会儿,见清雨也忙活好了,便喊她坐在身边:“寒烟呢?”

“她在院子里头呢,说是观察观察。”清雨小声答道,恭顺地坐在欧阳洛然手边。

清雨清冷,却也心细,晓得欧阳洛然不会突然问起寒烟,低头道:“昨夜,寒烟觉得委屈,想不明白,为何她一心为答应,答应却要罚她。”

欧阳洛然眼光微转,却不言语,清雨又道:“后来笼月告诉寒烟,答应是为她好,她就一直想,也不知想到什么时候,才睡的。”

“想明白了吗?“欧阳洛然勾唇一笑,在阳光下,看着自己个个莹白的手指头,心里不禁感叹,寒烟的性子,倒是有几分倔强。

清雨只叹了口气,抬眼看向院子里。

欧阳洛然悠悠起身,走出门,就见寒烟呆呆蹲在水井边上,好在这丫头倒也不会为难自己,不知从哪儿捡来了一片硕大的荷叶,顶在脑门上,抱着膝盖,委屈地蹲着,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

欧阳洛然只觉得这孩子,倒是可爱的紧,心里不禁多了几分爱护之心,皇宫里,难得还保持着这样的天真,理应好好保护。

心中感叹,欧阳洛然却是带着笑意,轻声唤道:“寒烟。”

没曾想,寒烟似乎想些什么,入了迷,还在默默发呆。

“寒烟!傻丫头,答应叫你呢!”清雨见这样子的寒烟,也禁不住笑了,真是可爱的丫头,惹人怜爱,立刻提裙,快步走上前,轻拍寒烟的背,寒烟正想入非非,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拍自己,当即吓得跳起来,不停拍胸,口中还念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转头见欧阳洛然正望着这边,寒烟神色一敛,赶紧丢了捏在手里的荷叶,红着脸走上前,声音蚊子似的,道:“答应……”

“今日,兰山到别处寻了些花种子来,我要种花,你去帮我到杂物间,拿来锄头什么的过来“欧阳洛然说着,颠着一个手掌大小的布包,缓缓走到院子里的一株银杏树下。

寒烟看着一身淡蓝色墨蝶月华纱裙,裙边绣一圈绿色蕾丝边,裙上绣有绿色百蝶,三千青丝挽了个百花髻,发髻上插着水晶扇形簪,蝴蝶流苏直直垂下的欧阳洛然的背影,想说的话,都咽下了肚子,飞快地跑去了杂物间,取了一些要用的物什。

两人在银杏树下忙活了很久,才勉强种了半包花,欧阳洛然极少干这些粗苯的活儿,加上天气炎热,不免满身湿透,当即就回到了屋子里。

清雨早就准备了些凉好了的水,欧阳洛然想也没想,就就着茶壶,咕咚咕咚喝了不少。

“答应,你慢些,又没人和你抢!急什么!别呛着。”寒烟见欧阳洛然焦急的样子,不禁出言道。

欧阳洛然淡然一笑,将茶壶随手递给了寒烟,又随意摸了摸嘴上残余的水珠,笑了:“你这小丫头,倒像是个小唠叨,话真多!”

寒烟也是口渴,加上心大,也就学者欧阳洛然,咕咚咕咚,竟然把茶壶中的水,喝了个精光,又看向欧阳洛然,道:“答应,寒烟是关心则乱!答应这样说寒烟,寒烟可是要生气的。”

笼月忙拉着寒烟手臂,轻轻拍了一下:“你这小妮子,太没大没小了些,你方才说,要生谁的气啊?”

寒烟这才惊觉自己失言,忙笑嘻嘻地打了两下嘴巴:“答应,寒烟错了,下次说话,寒烟一定注意。”

“无妨,在我面前,只要开心就好,冷幽阁本就不是那么拘礼的地方。”欧阳洛然倒是不甚在意,反而,在这六人当中,她最喜欢的,还是寒烟,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简单快乐,无需心计。

几人笑闹了会儿,快到下午时分,欧阳洛然躺在贵妃榻上,只觉头晕脑胀,四肢无力,无力地抬起纤纤素手,在太阳穴处,轻轻捏着。

清雨见状,接过欧阳洛然的手,在欧阳洛然的额上,轻轻按压,只觉的手下如火烧一般,惊呼道:“好烫!答应,怎么忽然就发烧了,方才还好好地呢。”

几人一听,都不免着急起来,聚在欧阳洛然身边,寒烟急道:“是呀,方才还与我们有说有笑,现在怎么如此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