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可知答应是,从何时,开始发烧的?”清雨探出手,在欧阳洛然的额头上,轻轻试了温度,神色满是焦急。

欧阳洛然有气无力,感冒发烧,在现代不过是小事,可是在古代,搞不好,就是伤风受寒。只是,欧阳洛然更难受地是,感冒太过磨人,整个人病怏怏的,倒也难耐。

众人只是手足无措的摇头,欧阳洛然闭上眼睛,暗自祈祷这具身子的免疫力好一些,抵挡一个周,也该好了,眼下,左右也只能是多喝些水了,其他,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

“答应,你先躺下,好好歇息,奴婢这便去,道太医院,找个太医来,给答应好好儿瞧瞧。”清雨扶着欧阳洛然,小心地走到床榻边,待欧阳洛然躺好,兰山已经贴心地打了一盆水。

清雨将素白的帕子浸湿,轻轻拧了拧,搭在了欧阳洛然额间,转身退出了房间。

“笼月,我现在去太医院找太医,你且快去御膳房,给答应弄些清淡的薄粥,怕晚膳时,答应也没有胃口。”清雨忧心忡忡地走到门口,又转向寒烟:“寒烟,你时刻在答应身旁守着,莫忘了,每隔半柱香换一次。”

寒烟脚步匆匆地走进去的时候,欧阳洛然已经知不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欧阳洛然就看见,寒烟这小丫头撸着袖子,吃力地把水桶里的水,倒进铁盆里。

“答应,你醒了?”寒烟擦了擦额间的汗,下意识看向欧阳洛然,间她睁开了眼,不由笑了。

清雨闻声,捧着个洁白的瓷碗,一边轻轻吹着,一边走了过来:“答应,你总算醒了,睡了一觉,可觉得好些?”

清雨站定在床榻边,掖了掖欧阳洛然的被角。见欧阳洛然醒来,清雨的心中,犹如大石卸下,松了口气。若是答应刚搬来冷幽阁,就病倒了,他们一行人,是万死难辞其究啊!

“好些了,我没事。”欧阳洛然觉得,头已不似之前那般疼了,只是,睡到这个时辰,难免觉得饿了,清淡的粥香传到鼻尖,欧阳洛然只觉得食欲大开。

清雨贴心地把欧阳洛然扶起来,拿了个松软的枕头,给欧阳洛然垫着,拿起瓷勺,舀了一口,轻轻吹了吹,递到欧阳洛然唇边,欧阳洛也不扭捏,张开口,就将那粥含入口中,温度适当,兼之又很是清淡,三下五除二,欧阳洛然倒是喝的干干净净,片刻时间,一碗清粥就见了底。

寒烟笑着,宽了心,拎着水桶,吃力地走出房门。

清雨却笑着收起瓷碗,跟着寒烟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清雨竟又捧着瓷碗,走到欧阳洛然床前。

欧阳洛然微微蹙眉:“方才那一碗粥,我已吃饱了,清雨,你怎得,又端了一碗。”

清雨见欧阳洛然如此表情,微微一笑,解释道:“答应,现在这碗,是药,答应需得喝下,如若不然,这烧,退不下去。”

“药?”欧阳洛然想了想,冷幽阁这情形,怕是没有糖块了,更别提蜜饯了,那这纯正的中药,还不得苦死人啊!

“我不要吃药。”欧阳洛然簇着眉头,神色坚决地缓缓摇头道。

“生病了,怎可不吃药?答应若是不吃药,转化成伤寒,清雨就真的束手无策了!更何况,答应也会一直难受着的呀。”清雨不由有些着急,又不觉好笑,之前见答应思虑谨慎,处事沉稳,怎么又会像个孩子一般,怕吃药呢。

“清雨,你别劝我了,快将这药,赶紧拿下去,我不喝的。”欧阳洛然头摇地更加厉害,只是扭过头,赌气似的不再看清雨。

见欧阳洛然如此孩子气,却也难得见到,清雨不免悠悠然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清雨将瓷碗放到窗边的小桌上,看了眼门口,见无人进来,方低声道:“答应,咱们也只有这几副药,吃完也便没了。今日,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栖凤阁,小公主不知怎么腹泻不止,以陈太医为首的太医,都日夜在栖凤阁守着呢!”

听清雨的话,欧阳洛然不免有些感叹,这当今皇上,倒也是专情,为了皇后娘娘的孩子,竟然让整个太医院不顾宫里其他人的死活,单单看着一个不满周岁的稚子。

送开手中锦被,欧阳洛然抬头看了一眼清雨:“那,你哪里来的药?”

“答应,清雨没来冷幽阁前,得过风寒,可巧,刚治好,原来住的寝殿还剩下几服,便都去取来了。答应,你若是不及时吃药,等这发烧头疼更严重,这些药,都该无用了!”清雨面带焦虑,认真看着欧阳洛然,缓缓答道。

叹了口气,欧阳洛然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你将那药端来吧。”

接过清雨递来的苦药,欧阳洛然的眉头,攒成一团。睁开眼,盯着手中的瓷碗看了会儿,直到消化了瓷碗中药的黑乎乎,一看就很苦的样子,欧阳洛然猛地闭上双眼,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时间悄然流淌,养病养了一个多月,欧阳洛然才完完全全好了。

天色没了前两月那般酷热,冷幽阁正是最令人精神舒畅的时候。欧阳洛然支着脑袋,坐在院内的小凳上,看着一个月前种下的花种,有许多已经长出细细的绿茬了,还有的只是冒了芽儿。

“人啊,何尝不和这花儿是一样的道理。同时出生,可所在地势、环境不同,开花结果都不尽相同。”欧阳洛然拨弄着生命力顽强的小草,目光穿过仍是雏形的小花丛,幽幽叹了口气。

笼月正坐在一旁,为冷幽阁上下纳鞋,虽说还是夏季,但院子里的七个人,总不能不为秋冬做准备吧,保不齐,又是一项大工程!

听欧阳洛然这么沮丧,抬头看着欧阳洛然羸弱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又扬起笑脸,道:“答应,月尚有阴晴圆缺,刚何况是人呢!”

欧阳洛然回头,朝着沐浴在阳光下的笼月,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