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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呈看东方凌说得激动处,脸也变红了,像只熟透了的桃子,很是诱人,忍不住就是又亲又咬。

东方凌见挡不住楚呈,只好作罢,刚住了口,楚呈的舌头就缠了上来,红绡帐暖,不再赘述。

两人在栖凤阁温存的时候,太后怒气冲冲走到了紫宸阁,摔碎了不少刚补上的珍品古董等瓷器,看得宋嬷嬷心疼不已,直想冲上前抢过来护在心口。可惜,饶是给她十个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因而只是远远地站在一边,嘴上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娘娘息怒啊~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看着散落一地的瓷片无奈地叹气。

太后只觉得尚不解恨,苦于消耗了太多气力,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气。

“去把郭碧儿给哀家叫过来!”太后想着虽然她不能对楚呈、东方凌两人做什么,可惩治一个小小的妃嫔,再没人管得着了把?

宋嬷嬷为难地走上前:“回禀太后娘娘,郭碧儿那个小贱蹄子在栖凤阁被皇上打死了。”

“什么?皇上亲自动的手?”太后立即瞪大眼睛,好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颓然地闭上眼睛:“哀家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自然没有人敢过来收拾地上的残骸,一众人都极为小心地提着衣服,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生怕惊扰了太后再银的她大发雷霆。

宋嬷嬷走在最后,心里还在为价值连城的瓷器心疼,却突然听到太后凉凉的声音,像是蜘蛛网,挣不开、逃不脱。

“宋嬷嬷,你留下。”太后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宋嬷嬷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勉强对齐起虚假的笑意:“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太后眼皮也没抬:“附耳过来。”

太后轻声嘀咕了一阵,宋嬷嬷听着脸色却是变幻着。

“去吧。”太后说完,又是极其批卷地闭上眼。宋嬷嬷只觉得胆战心惊,可她又不得不听命与太后。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宋嬷嬷神色不清地疾步走了出去。

而另一边的楚呈,得到了满足后,死死搂着浑身再次泛起熟悉的酸痛感的东方凌:“东方,方才的故事你还没讲完呢,继续说。”

东方凌已经没有力气打楚呈了,闭着眼,没有之前的兴致满满,多了几丝疲惫:“宫里的老人们都说,文帝发脾气的时候眼冒火星,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但是一见到子高,就半点脾气都没有了,简直就是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楚呈听得仍然无感,不就是两个男子互相爱慕对方并且成功地在一起嘛?只不过其中一个是帝王,一个是贫民百姓罢了。

东方凌不知道楚呈神情,翻了个身:“陈文帝曾经对子高许诺“人言吾有帝王相,审尔,当册汝为后。”可你想想,文武百官、天下百姓该是怎样强烈的反对呀!尽管陈文帝不断施压,但最终韩子高还是没能在史册上留名。”

说到这儿,东方凌不由叹了口气,这虚名,要与不要,有什么干系?

“天康元年公元566年,陈文帝去世,第二年,韩子高以谋反被赐死。韩子高一生浮沉,从出身低贱,到手握陈朝重兵的大将;以手中之兵马,文帝之宠爱;夺权乱政对于子高来说不过是翻手之间,即便如此,子高依旧赴死,其中沟壑,只有子高自己知道了。”东方凌说罢,长吁了口气。

楚呈意犹未尽:“这就说完了?”

东方凌微微颔首,眼角有些许泪意,不禁转过头。

“后世对韩子高以称赞居多,有诗赞曰:绝世风流乱世娇,一朝侍帝未折腰。纵横起落前朝覆,剑定江山铁马骁。情深不寿空余恨,犹胜玉树后庭谣。千古艰难惟相守,世情岂阻此心昭。”东方凌停了会儿,憋回了泪,忍不住吟起了这首赞叹韩子高的诗。

东方凌念完诗,含情脉脉地看向楚呈,眼里有期切。

楚呈听完整个故事,只是觉得这儿女情长果然就是人世间最跨不过去的一道深渊,管他是王侯将相还是寻常百姓,都逃不开一个“情”字,留下后人讲述时一声或是“红颜薄命”的轻叹,或是不了了之的无奈。

东方凌张口,蹦出四个字,一字一句,极其清晰:“情、深、不、寿。”

“楚呈,我闲着翻看野史,看尽了帝王的情爱,可到最后,就只有这个陈文帝让我记下了“情深不寿”、“情深不寿”……”东方凌念叨着,有热泪涌出眼眶,“楚呈,你说,我们之间……”

楚呈没让东方凌说下去,这一吻,包含了楚呈所有的心意,东方凌哭着笑了,留下两行浅浅的泪痕。

有一阵微风起,木棂窗边的纱幔被吹起,婉玉树淡淡的芬芳传进屋子里。太阳羞红了脸,远远地藏着,只看见一点点金光从云缝中漏出来,洋洋洒洒。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盘旋,忽然冲进屋子,打断了二人亲热。

“比之子高,我怎样?”楚呈拥着东方凌,看着天边极其绚烂的火烧云,突然开口。

东方凌却是笑了,坐起身仔细打量着楚呈:“子安之美,唯有掷果盈车的潘安可比。”

东方凌故意停顿了下“你么,比不得潘安。”

楚呈佯装生气,在东方凌腰间捏了一把,东方凌受不得痒,尖叫出声,鸟儿吓了一跳,慌不择路撞在了窗棂上。

东方凌失声笑了:“这鸟儿真呆,该是叫作楚小呈吧!”

楚呈在东方凌腰间又是捏了一下:“好好说说,我怎么比不得潘安了?潘安又是谁?”

东方凌神情突然很认真:“因为,我没见过潘安,只是,我只知道你们没有可比性。一个是我心里顶好看的人,一个是常人认的美男子,你说,怎么比?”

楚呈哑然失笑,捏了捏东方凌的鼻尖,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通透了,两人已经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却还像少男少女那样,甜蜜到骨子里。

薄夕在帘子后静静立着,心里头有几分酸楚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