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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无聊的日子后,父亲来看我了,还带来了一位年轻男子。

他告诉我这是他的好友任将军的儿子,在我小时候的有见过几次面的任麻生,今年十六岁。

任将军四年前在一次战乱中捐躯了,年仅十二岁的儿子托给老友桑远大照料,父亲把他送去山上习武学医,四年后回来了。

父亲本想让他回来做少爷,可是他想报答父亲的恩惠,希望在桑府做些差事聊表敬意,父亲就把他派在我身边了,但是府里的下人都把他当作大少爷一般。

我打量着任麻生,十六岁个子已经接近一米八,面容俊朗清秀,浓眉大眼鼻梁秀挺是个小帅哥,可持续发展成大帅哥。

任麻生穿着青色衫子,潇洒倜傥,给我的感觉是像绿竹一般优雅清爽的人。

他也打量着我,但他眼中没有“这个人是丑女”的意思,眼中有的只是“这个人以后将是我要保护的人”,很好,我需要的就是不在乎别人相貌的人。

“任麻生你好,我叫莫……我叫桑以沫。”我用现代的礼仪向他伸出手,他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我把他的右手抓过来和我的手握在一起,少年青涩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

“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我正义凛然地对他说:“这是礼貌,社交礼仪握手礼。”

他好像明白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握了我的手,我在心里偷笑,皮肤很滑很嫩,这豆腐吃得名正言顺。

任麻生,以后我会多多关照你。

想到就快要开始学习诗书了,心情有点小动荡以至于睡不着,于是到庭院去吹风乘凉欣赏月色。

没想到任麻生也在,他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手肘底下压着一块粉色的丝绢,应该是他的相好送的吧。

人帅就是好,这么小已经有相好了,不像这身子原先的主人,别人对她的印象就是个丑女,怎么会有人来追求呢。

我在他旁边坐下,仔细观察他的睡颜。

虽然是少年,但脸的轮廓已经出来了,英气的眉,睫毛长而密,眼睛闭着可是昨天看过他的眼睛。

记得是美丽的,像一汪深潭会把你的灵魂吸进去一样的感觉,英挺的鼻梁,嘴唇是笑唇所以嘴角总是微扬着,感觉梦里好像发生着什么好的事情。

他的睫毛抖动了几下,这是快要醒来的征兆,我手足无措的没经思考就把手放在那块丝绢上,他睁开眼睛,进入视线的是放在他手肘边的我的手。

他用手把脑袋撑住,大概是刚醒有些不习惯,歪着头问我:“小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睡不着,来乘会儿凉。”

他的视线移到了被我的手压着的丝绢上,我急忙打哈哈:“哈哈,这手绢真不错,是哪个姑娘送你的呀?”

他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似在思考什么,又犹豫了一下:“在山上习武时,一位姐姐送的。”

是这样啊,我点了点头,但心里不知为何泛起一股酸意,连我也不知是为何。

他见我不说话,就把另一旁的书籍搬到桌上来整理。

“药……草……通……集……”我把最上面一本书的名字念了出来,“这是医书吧?”

他点点头:“正是,小姐对医学有兴趣吗?”

“有兴趣啊,而且我想做个兽医,救那些可怜又可爱的动物。”

他赞赏的看着我:“小姐真是菩萨心肠,我们习武之人经常会受伤,所以我就跟大师学了些基本的治疗医术和药草知识。”

“了不起,不如你教我吧,这样以后就能帮助受伤的人了。反正最近正要学习诗书,再多加门功课也无妨。”

他本来有些为难,但见我如此认真,便也同意了。

“爹告诉我说我们小时候见过几面,可是我前一阵子落水失忆了,很多事都忘了,我们小时候很熟吗?”我借着这个机会想套些有用的信息。

他问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见我点头他继续说:“小时候只见过几次面而已,不是很熟,天色已晚,小姐请早些休息吧。”

我拉住他的袖子:“我们是朋友吧?朋友之间就不要叫我小姐了,好怪,你叫我以沫就行了,麻生。”

他怔了一下,回过头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得放开了拉着他袖子的手,他把脸转向一边,若有似无的说了个“好”便离开了。

用完膳去了麻生那里,我们碰面的地点就是昨晚聊天的小亭子,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索性让厨房做了几个小点心一并带了过去。

到了那边,才发现桌上摆着好几个盘子,六个盘子里放着不同的药草,他正拿着支毛笔在纸上记着东西,见我来了,停下了手中的笔。

我把点心递了上去:“不知道你用过午膳了没,让厨房做了几个点心,垫垫肚子。”

他接下放在一旁:“小姐有心了,刚练好武肚子正好饿了。”

他仍是叫我小姐,我也没办法,等熟悉点再说吧。

“这些药草……”我指了指桌上的盘子。

他应了一声然后指着其中一盘说道:“你看这三盘里的药草,是很常见的菊花,菊花一药,分黄白二菊和野菊,清热解毒,主治头痛风寒。还有这盘……”

我静静地听他讲着,不知为何心突然猛的抽动了一下。

“啊!”我捂住心口,还有些余痛。

他停止讲解药草,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心口刚刚抽动一下有点疼。

他把了把我的脉,脸色变得有些担心:“麻生的医术不够精通,还是请大夫为小姐诊断一下吧,我去叫大夫,先扶小姐你到房里休息。”

过了一会,大夫来了,为我把过脉后皱着眉对我说:“桑二小姐,您心口疼的症状可能是上次落水引发的后遗症,要多加休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心悸症。”

我怔了一下,严重的心悸症会让我不能正常生活,难道我刚穿越又要死了?不是这么惨吧!

大夫见我脸色变化,于是说:“小姐放心,只要好好调理身子便无大碍,我给您开几味药,按时服用,对身子好。”

他又对麻生叮嘱了些其他要注意的,便领赏金走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学医也不好继续进行下去了,麻生说等我身体好点再教我,我无奈只能同意。

我以无聊为借口,让他陪我聊天。

他搬了个椅子在床边坐着,我与他东拉西扯,听他讲在山上的趣事,我给他讲看过的神话鬼怪相关书籍,他听得很认真,显然对故事很有兴趣。

“这主人公倒也命大,总能在危险时刻得到帮助化险为夷。”

我心想主人公不命大作者怎么写下去,但还是笑着同意他的观点。

“小姐真是博览群书,什么都懂得啊。”

我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我也是偶然才有这机会能看到这些书籍,靠运气啦。”

一阵沉默之后,他突然开口:“小姐可有心爱之人?”

我被问得愣住了,想起康一心就一揪一揪的疼。

他见我没说话便又开口了:“是麻生太唐突了,小姐深闺居中,怎么可能会有心爱之人。”他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那你可有心爱之人?”我于是开了口反问他。

麻生抬眸看向我,眼神认真的神色让我不敢正视:“如果我说有呢?”

我避开了他的眼神:“那很好啊,而且你在山上的这几年肯定有不少桃花吧,有心爱之人也不为过,那位送你手绢的姐姐应该就是你爱的人吧?”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了句“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就走了,觉得他有些奇怪,但也不好说什么。

他刚走不久,豆儿就贼笑着进来了,我道她准没好事,于是便让她去打水我好洗脚。

她嘟着嘴出去了,一会又进来,刚想吩咐她去做别的事,她先开了口。

“小姐小姐,刚刚麻生少爷在这,你们聊了些什么呀?”她眼神发光,非常期待地等着我的。

看来八卦不论在哪,不分国界不分性别不分朝代不分年龄,人人都爱啊。

“还能聊些什么,无非就他在山上招了一大堆桃花,我还得向豆儿小姐报告。”我把脚泡进热水,浑身舒服得起了鸡皮疙瘩。

她倒也不忌讳:“嘻嘻,小姐这是吃醋啦?麻生少爷俊朗得很,小姐可要抓紧哦。”

我抬头看着豆儿,奇怪地问她:“为什么我要看紧他?他与我又无关系。”

豆儿又嘟起嘴:“小姐,全府上下的女子都对麻生少爷有意思,您再这么反应迟钝,小心麻生少爷被别人抢走。现在您天天和麻生少爷处在一块儿,这日子久了感情就深了,而且豆儿觉着麻生少爷挺喜欢小姐您的哦。”

我弹了她额头一下:“贫嘴,瞎说什么,我长成这样怎么会有人喜欢我,快去睡觉吧,不早了,我也要歇息了。”

豆儿把水盆端出去把门带上就离开了,这小丫头对八卦还真感兴趣,这么想着,便入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