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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摘下它?”袁珊问,居然没有阻止我的意思。

我看看她,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貌似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真是这样吗?我只是一个穷吊斯,值得她处心积虑让我来摘一朵嫩芽?

其实只要花钱,她完全能找到身手强劲的高手,让这件事完成的更完美。

因此我觉得可能我想多了,于是伸出手,捏住芽根。

软软的,凉凉的,入手时大概是紧张,仿佛有一股电流从指尖倏然流过,令我全身一麻。因为很快就没感觉了,所以可能是错觉,我没太在意。

“呃,摘下它,不会被鬼魂附体吧?”我停顿了一下。

袁珊笑笑,没有回答。

稍后看看时间,提醒我道:“弥撒还有五分钟,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可能会被永远囚禁在这里。”

时间算得这么精确?环环相扣,真是设计的话,她简直智慧近妖了。

我默然无语,随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掐下嫩芽。

袁珊压了一下小十字架,将它弹出,就见玻璃罩缓缓地重新合上。“快走!”袁珊干脆利落,转身快步往外走。我把嫩芽攥在手心里,快速跟上。

关上壁画铁皮门,关上小屋木门,回到主教堂,弥撒仪式正好接近尾声。

我们没有立刻走,而是随游客在教堂里转了一圈,才若无其事离开。教堂里一直很平静,没人发现小教堂地下室的老根嫩芽被人摘走。

回到酒店。

“走,回巴黎!”袁珊不由分说收拾行李,用最快的速度将一切准备就绪。

我们在酒店叫了车直奔火车站,她在路上预订了票,到了火车站没多久就登上列车。她事先没有跟我说明,但这趟行程就是为了“嫩芽”。

不管我是否心甘情愿,总之她达到了目的。

嫩芽一直被我紧紧攥在手心里,一直没有打开看,袁珊也没有要求给她,以至于我搞不清她是为了嫩芽,还是仅仅为了摘下嫩芽。

我手心不断沁出汗,但出的汗似乎被嫩芽吸收了,比平时干得快些。

路上袁珊发了信息给张小菲,说我俩有事先回国,让她们继续安心游玩。至于我俩的费用是否会退,完全不在袁珊的考虑之中。

但我不能不考虑,毕竟一两万呢,还没玩到。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袁珊恼火地瞪我,“实在不行回头我补给你!”

“行!”我痛快地点头。

袁珊想也没想,伸手在我腰间用力一掐:“去死!”

一路上袁珊一直很紧张,而在此前从未有过。哪怕是在巴黎酒吧的酒窖里被人像老鼠一样追杀,她也没紧张过,至少我没看出她紧张。

但现在她真的很紧张,不时警惕地看向四周围,仿佛随时有危险降临。我们运气不好,没买到卧铺票,只能将就呆在普通舱。

卧铺车厢是封闭的,或许会好得多。

大概她的第六感起了作用。

越是害怕什么越来什么,在瑞士的一个小站,上来一位金色卷发的白人男子,长得非常清秀,但表情冷峻,眼神中带着一丝漠然。

袁珊在看到他之后脸色大变,翻出一本杂志低头看。

男子从我们的车厢走过,但袁珊并没有因此放松,果然没过多久男子走回来,站到我们面前,用标准的英语向我们打招呼。

袁珊不得不抬起头,用法语回了几句。

男子笑了,露出很好看的一口白牙,又用英语跟袁珊说了几句。袁珊装作听不太懂的样子,继续用法语说。两人一路就这样聊着,直到火车停靠在下一站。

男子很有礼貌地请我们下车,看起来是请,实质威逼。

列车上没有乘务员,连求助都没有门。

袁珊看看我,露出一丝苦笑。列车停靠时间有限,男子没有用暴力,只是将一截金属扶手捏出五道指印,就让我们乖乖就范。

他的手劲非常恐怖,我毫不怀疑他能一拳打爆我的头。

我们跟着男子走出车站,在广场上等了片刻,等来一辆黑色小汽车。同时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我决定赌一把,把袁珊推向出租车。

同时掏出匕首刺向男子。

男子略感意外,伸臂抓向我的手腕。他身高臂长,我在刺中他之前极可能先被他抓住,尤其他手劲恐怖,我绝对不能让他抓到我。

我手腕一翻,顺势用匕首削他手指。男子撤手。我趁机和他拉开距离,看到袁珊钻进出租车,暗暗松了口气。男子对黑色小汽车司机说了句什么,司机立刻掉头,向袁珊所在的出租车追去。

男子眼神淡漠地盯着我,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漠视。

稍后他突然跨前一步,一拳击向我的胸口。我明明看到他的出手,却没能躲开,拳头击中我如同汽车撞中我,巨大的冲击力将我抛起,倒飞出去。

我重重摔在马路上,险些被来往的汽车撞到。在我挣扎着起身时,男子慢吞吞地走向我,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拎起来。他的动作看似不快,但我却躲不开,很诡异。

被拎起的同时,我顺势一记勾拳攻向他下巴,被他另一只手挡住。一招不成换一招,我飞起一脚,踢他裆部。他后发制人,用快速抬膝化解。

同时他手臂一沉,我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一头栽倒。

我倒向他的同时拔出匕首,狠狠剌向他的大腿。男子动作很灵巧地用抬膝格开,他的腿法非常厉害,在格开我的匕首后改变方向上顶,顶中我的侧腰。

这下用力不是特别正,否则我不仅是岔气这么简单,瞬间的剧痛险些让我昏死过去。我短暂地失去战斗力,被他拎着塞进另一辆汽车。

在打斗的过程中,我的左手始终没有张开,攥着嫩芽。

汽车开进当地一家教堂。

我分不清教堂的流派,直觉这家教堂比较阴森,让人觉得很压抑。我被带进一个狭小的房间,白人男子用我听不懂的鸟语审问我。

见我一脸茫然,一问三不知,他不由得苦笑,转身关上门离开。门非常结实,想用打火机烧开时间肯定不够,在烧开前会被他们发现。

眼下,我只能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