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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要一支烟吗?”解雨春盯着刘劲松问道。

刘劲松看了一眼孙衡,孙衡明白刘劲松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后递给了解雨春。

解雨春接过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重重吐出一口烟雾,自嘲地说道:“烟卷,果然还是不如旱烟袋好抽。”

孙衡白了解雨春一眼:“少废话,你快说,我们没那么多美国时间陪你,不想说我就走了。”

解雨春无奈地看了孙衡一眼,开口说道:“盗墓家族,每家都有自己的绝技,杨家观星定穴,吴家能观察动物鱼虫,确定此处是否有阴穴,胡家武艺超群,又善用炸药,专破机关大墓,而我解家则是根据土壤确定墓葬,从土壤的干湿、松紧以及年代,甚是土壤上生长的植被,就能推测此处是否有真正的大墓,以及墓葬年代和内部形状及机关,这一手虽然比不上杨家的观星定穴来的方便,但是从外表对于墓葬的内部信息推断,其丰富性和准确性确实高了不少,加上我们都是家族一起盗墓,因此往往是无往不利。”

解雨春依旧继续炫耀他的盗墓本领,只是这些刘劲松等人也都是没有听过,此刻听他讲解,也觉得十分好奇,便也没有打断让他直入正题,何况,这种情况下铺垫这些,想来也并不都是废话。

解雨春继续开口:“我的儿子一直以驴友之名在全国各地转悠,尤其是中原、关中这些古省,前些天,我儿子在中原开封城郊,发现那里土质特殊,上面又有龙舌草生长,显然阴气极重,方圆四里都是这种土质,且墓葬成长方形,两翼伸张,明显是宋代位极人臣的文官墓葬,文官不同武将,其陪葬定然丰富,又不乏文玩玉器,我们自然欣喜若狂,便召集了族中好手共计十人,一同下墓,一探究竟。”

说到这里,解雨春手中的香烟已经燃尽,立刻又找孙衡要了一支,孙衡冷目相对,却也配合地发给了他一支香烟,解雨春拿着点燃的香烟,重重吸了一口,最后又叹了口气:“谁知道,这一下墓,就让我解家一门断子绝孙,从此在江湖中绝了痕迹。”

解雨春一行人在墓葬周围探查了三天,将墓室的大概形状做了描摹,又寻到了墓室主室位置,直接选择土质松软的位置下了盗洞。这也是解家的独门技艺,虽然寻找墓葬相较于杨家的观星之术费时费力,但是外部勘查却是无出其右,从外部直接确定了大墓的形状,一个盗洞直接打在主墓室上,避开了探墓的周折,避免了和其他墓室的机关接触,自然能够事半功倍,寻找墓穴的时间,就在探墓时候省了回来,盗墓的安全系数也是最高。

相对于一般的盗墓者,解雨春另有一手打盗洞的绝技,并非是靠一般的洛阳铲或者木铲,而是以两把短柄钢铲打洞,双手反握钢铲,如同土拨鼠一般飞快地将土刨出来,打洞时飞沙走石,好不壮观。解雨春将这技艺传给了自己的独子解翔,在当天夜里开始打盗洞,眼见着不到一夜,解翔就将盗洞打了出来,解雨春和族人都是深感欣慰,觉得盗墓解家后继有人。

然而,就在盗洞打出缝隙后,一股冲天煞气腾空而起,解雨春立刻感觉不对,将自己的儿子立刻拉了出来,而在解翔身边帮忙的两个族人,则是没有那么快的反应,也没受到这种特殊照顾,直接就被煞气冲了体,脸色乌紫,一命呜呼。

这解雨春也是见过世面,倒的斗多了,哪有没见过鬼的,何况是祖传的盗墓手艺,自然明白这墓非同小可,能有这样的阴煞之气,必然是设了风水杀局,但越是如此,却越是激起了解雨春的兴趣,能有如此布置,必然是大人物,想必不会是无名的文官,这墓中的陪葬,必然价值连城,更下定了此墓必盗的决心。随即让族人将这两个在周围直接收埋,又让族人用镜子将周围的阳光都反射到洞口,驱散阴煞之气。

过了整个上午,到了中午阳气最旺的时候,墓中的阴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解雨春又叫人弄了一笼老鼠,放入洞中试探,见老鼠毫无异状,也就放下新来。留下两个人在外放风,虽然这里是深山老林,无人问津,但说不准就有驴友来郊游也是以防万一。自己则带着儿子和其他人下了墓。

众人攀着绳索一点点下到墓中,墓中的景象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并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棺椁也并非只有一个,却是有足足六个棺椁,四个摆在墓室四角,两个在墓室正中,正中两个棺椁背后,却是三把铡刀,周身黄铜打造,并无半点锈蚀,三个铡刀的身上分别雕刻成龙形、虎形和狗形。

几个人都是看傻了眼,解翔直接问道:“老爸,这分明是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难道咱们这是到了包公的墓了吗?”

解雨春见识广博,自然知道,包公墓是在庐州,而且解放后不久就已经被发掘,不过也传闻庐州的包公墓是迁墓而非原墓,难道包公原墓就在开封?可是不对啊,包公位极人臣,他的墓,不可能布置的如此杂乱,居然有六个棺椁同时放置在墓里,即便中间两个棺椁是包拯夫妇,也是不可能再有四个棺椁,而且用三口铡刀陪葬,更是墓葬大忌,到头对着墓主人的棺椁,不是让墓主人死后不得安宁吗?

众人也是不敢乱动,如果真是包公墓,别说是否有鬼魂,有没有煞气和正气,但就那陷空岛五鼠的机关布置,都够众人喝上一壶。但是别的不说,单就这三口铡刀,就是无价之宝,不仅是宋朝的古物,更是名头通天彻地的宝物,随便一口就是天价,何况是三口一套,不管是作为文物收藏,还是风水布局的镇物,有钱人都会趋之若鹜。前后为难间,众人也是在这里呆的烦躁,不停地询问解雨春下一步该怎么办。

十来个人的吵闹声也就让解雨春无法思考,解雨春当机立断,说道:“不管这里是不是包公墓,我们立刻退出去,如果不是,这里面太过诡异,什么东西也不能碰,如果真是包公墓,说不得,盗亦有道,虽然咱们干的是损阴德的勾当,但这样万民敬仰的清官,盗了他的墓,我们解家也根本无法在江湖立足。”

解翔却是叫嚷道:“老爸,你这什么老思想,咱们都折了两个人,如果一无所获,才是无法在江湖立足,管他是不是包公,即便是,他死了一千年了,墓里的东西废物利用一下,也是好的,至少让人知道当年包青天三口铡刀是真实的,也给世人一个激励,清官是有的。”

解雨春皱着眉头开口就骂:“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个屁,我们虽然盗墓,但是也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按照你说的,是不是老祖宗的坟墓你也要挖了?给老子滚回去,现在家里还是我当家,都听我的,立刻退出去,你这样子,老子怎么放心退休养老,把族长之位传给你?”

解翔还想要争辩,就听到墓里突然传出了四声合在一起的低吼“威……武……”,两个字振聋发聩,在墓室里空荡的房间产生回声,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不自觉地捂上了耳朵。解翔的狂态也是立刻收敛,解雨春暗道一声不好,包公如此受人敬仰,一定有英魂守卫,此刻也是根本不管其余人的安危,直接拽了一下解翔,爷俩儿直接顺着绳子就往上爬。

墓室里的四人和声还在喊着:“只恐你来得,去也不得!”紧接着就是阵阵破空声和同伴的惨呼声响彻耳畔,两人根本就没有回头去看,只是一股脑地向上爬,好在上面的同伴感觉到了绳子的变化,也是跟着用力向上拉,二人的速度也是快了一倍。

二人一回到地上,根本没顾上洞口两个人的询问,解雨春一把推开两个人,拽着自己的儿子就向汽车飞奔,感觉自己拉着解翔脚步异常沉重,嘴里还不住地重复着:“血肉模糊,血肉模糊,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