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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劲松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警局里其实一直有师徒的传统,虽然没这么叫,但是刘劲松一直把孙衡当做自己的徒弟,也一直十分重视孙衡,现在孙衡的变化,其实让刘劲松十分心痛:“我其实也并不确定,但是我感觉,事情应该和那个盗墓贼有关。”

“盗墓贼?”吴象眼睛眯了起来:“孙衡怎么会跟盗墓贼扯上关系,这不是你们警察的天敌吗?”

刘劲松继续解释:“这是个投案自首的盗墓贼,而且是个大盗墓贼,按照他的情况来说,应该是够枪毙五个来回的,不过,以他掌握的墓葬信息,应该会有重大立功表现,最后应该是不会死。之所以投案自首,大概还要感谢狱海崇生。”

五天前,海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门口来了一个面相猥琐的小老头,来人又是干瘦又是矮小,整张脸长得像一只老鼠一般,绿豆眼,尖嘴猴腮,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成精了的老鼠,张嘴就要见刑警大队长,保安自然是不让的,但是他就在警局门口大吼大叫,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堆文物说要自首,而且必须见刑警大队长,这才被关进了局里,等待审讯。

刘劲松看了看老头上交的东西,以及物证科的鉴定报告,上面写着:“此物品根据碳元素年份化验,应为距今两年前的物品,但其文物价值不可考证,建议请文物专家进行进一步调查。”

刘劲松确认了眼前文物的价值,也就不再犹豫,决定去会一会这名盗墓贼,于是就来审讯室,见到了这个贼眉鼠眼的老头。老头子也是眼力非凡,单看刘劲松一进门的气场,根本不用多猜,直接开口道:“您就是活阎王刘劲松,刘大队长吧,真实久仰久仰啊,在海阳这里,无论黑白两道没人不敬您是条汉子。”

刘劲松对于这种奉承听的多了,自然嗤之以鼻,面色冷若寒霜:“姓名,年龄,出生年月,籍贯,居住地,先把你自己情况说说。”

老头很尴尬地干笑了一声:“政府,我叫解雨春,海阳本地人,1956年5月24日出生,职业我之前也说了,是盗墓贼,这次来是自首的,带的文物就是我挖掘的,我听说,咱们海阳最近出了好几件离奇的命案,像什么第一师范拔舌案,猫爪杀人案,电锯惊魂案都是刑侦总队一一破获,可是您亲自带队破获?”

刘劲松皱了皱眉,敏感地感觉到,解雨春这次的投案自首,大概也和狱海崇生有关,冷冷地说道:“是我审问你,还是你审问我?”刘劲松轻轻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你的同伙,是怎么个死法?”

解雨春一愣,一双绿豆眼立刻收缩,狡黠地一笑:“刘队长果然料事如神,看来这些案件果然真是灵异案件,只是您避而不答,看来案件并不是您亲自侦破,既然被您点破了,我也就不再遮掩,江湖上盗墓一家,有胡解吴杨四家,小老儿我就是解家传人,分土识穴定机关,正是我家的看家本事。”解雨春说话间,竟然隐隐有自豪之色。

刘劲松冷笑一声:“意思你是告诉我,你全家都是盗墓贼,而且每一个盗过不少大墓,有一个抓一个,抓一个枪毙一个,一点也不冤枉?”转头又看向小李,说道:“小李,记下来,一会把他的社会关系都调查一遍,他的亲属朋友都请来协助调查一下,我们可能要破获一个巨大的盗墓团伙。”

小李立刻会意,憨笑一声:“是,头儿!”

解雨春脸上的得意之色一下子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落寞,重重叹了一口气:“活阎王果然不是简单角色,不过不用政府费心了,都死了,都死了,就小老儿我一个还活着……所以您也不用用这个来威胁我,除了自己的性命,我在这世间已经了无牵挂,所以,您不把亲自破获这些命案的人叫来,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自己性命不保,就让那些大墓随我长埋地下好了。”

说完,解雨春就是低头耷脑地看着桌子,没有再说一句话,无论刘劲松如何旁敲侧击,都是一句话不说,默默无语。刘劲松跟他耗了一会,最后也没办法,出来给孙衡打了电话,叫孙衡立刻过来。

半个小时后,精壮的孙衡已经出现在审讯室的大门口,对刘劲松打了招呼,刘劲松向他介绍了一番目前的情况后,二人一起进了审讯室。解雨春见刘劲松又带了一名陌生的警员进来,立刻来了精神,两个人相互打量了几眼,孙衡率先开口道:“说吧,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你这次是招惹了什么,你的同伙怎么死的,你的时间不多了。”

解雨春听孙衡这么说,知道是正主来了,立刻说道:“你就是连破那几个案子的警官吗?你一定能救我这条老命吧?只要您答应救我一命,我一定说出一切情况,还会向政府汇报几个大墓,戴罪立功。”

孙衡瞪了解雨春一眼,又指了指解雨春胸口的狮头吊坠,说道“你知道,你之后要说的话是无法记录的,而我最近心情真的很不好,如果你不想说,没关系,你可以试试,你的狮头吊坠应该是件很不错的护身法器,但是它上面的裂纹你自己应该看得清清楚楚,只要那名厉鬼再攻击一次,它就会粉碎,再也保护不了你,到时候,你会死,死得很难看,挖坟掘墓之人,下磔刑地狱,磔刑你知道吧,不对,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就是凌迟碎剐,一刀一刀地割掉你的皮肉,却不伤及要害,鬼差法器行刑,你被割了还不会流血,还会一直清醒,直到被割去心尖的肉,你才会死去,你是不是已经亲眼看到自己的亲人、同伙在自己面前变成森森白骨了?”

孙衡面色阴狠,话语描述细致入微,让刘劲松这样的汉子都不免不寒而栗,他眼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干警,竟然觉得他是如此陌生。而旁边的小李脸色已经煞白,好像不认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熟识的那个暖男大哥,从未想过,孙衡会有如此的气场。

解雨春此刻已经是瑟瑟发抖,面如死灰,仿佛在回忆亲人朋友死亡的场景,他发狂一般地狂敲着桌子,脸上青筋暴起,大吼道:“闭嘴,别说了,别说了!我如果这样死了,那些大墓再过五十年也许也不会有人发现,国家的损失会有多大,你担待的起吗!”

还没等刘劲松发飙,孙衡已经重重地一拍桌子,眼前铁制地审讯桌竟然被他拍出了一个手掌印,眼神中透露出可以杀人的气息,缓缓地说道:“别逗了,既然知道我能对付鬼物,那么你死后,我把你的魂拘了,有的是方法让你张嘴,对人刑讯逼供违反职业操守,也是犯罪,但是,如果是对鬼我用什么手段,都是合法的,你会比死的那一刻更加痛苦,我保证!”

解雨春已经像一个斗败的公鸡,颓然瘫在座椅上,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手掌印发呆,说了句:“都说刘劲松是海阳市的活阎王,我看你才是活阎王。”

孙衡冷笑一声:“你现在知道,你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一是老实交代问题,我可能会救你一命,让你死在枪口下,或许还能有个痛快;二是你什么也不说,我们也什么也不管,你也知道,铁窗大狱根本挡不住鬼物,而你或许还在指望警局的正气和监狱的煞气,对付寻常鬼物或许有用,但是对付现在出现的东西,我明确告诉你,没用,之前就已经有鬼物直接冲入警局的经历,我不出手,你在这里和在外面,没有太大区别。所以,别谈任何条件,别说什么要保证,良好的态度,才是你救命的稻草。”

刘劲松眼神复杂地盯着孙衡,孙衡一直以来的温柔性格,让他十分担忧,他也一直在培养孙衡这种骇人的气势,但是他感觉,孙衡这一切并不是在简单的恐吓和威胁,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气势,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这样的孙衡,还能做一名好警察吗?

那边的解雨春已经完全认输,低头说道:“我说,我全都说,我知道的所有大墓也都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