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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师范大学,孙衡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又来到了这里,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怪异事件似乎和这个大学完全分不开,当孙衡拿到陈晓雯的人际关系报告后,脑门就是一阵发胀,居然又是第一师范大学的学生。

陈晓雯,女,21岁,第一师范大学美术系学生,私生活混乱,与多名男子存在男女朋友关系,喜欢约男人一夜情,但是好像这些男人之间都知道彼此的存在,也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似乎大家不过是看中陈晓雯的美貌和财富,大概谁也不在意那一抹原谅色,或者,其实这些男人都不爱她。但是,其实说不准,这些男人中有一两个的个例,是确实动了心思,为情杀人,所以,这些人是第一排查对象。

此外,陈晓雯嚣张跋扈,经常欺负贫穷的学生,最近一次,是她在欺负校园里的流浪猫时候,被一个贫困县的女学生李长云所阻止,她就和同伴,在现场把李长云的衣服剥光,并不停打她耳光,最后,在她面前将猫杀掉,猫血贱了她的满身。遭受如此大的羞辱,如果携怨报复,也很正常。

就目前排查,这两方面的人最有作案动机,而一切,又要来到第一师范大学。以往孙衡来到这里,总是身边跟着吴象,同时第一时间和陶棠汇合,而此刻,只有个生瓜蛋子的新警员小李。想到陶棠随着吴象一起回到丰林,孙衡莫名心里一酸,陶棠对吴象的心思,瞎子也看得出来,而且两个人又是青梅竹马,自己在陶棠心里,恐怕没什么位置,但看上次张小路事件,面对同时被打伤的自己和吴象,就应当已经明了,孙衡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用手搭了个凉棚,抬头看着天上毒辣的太阳,阳光刺入眼中,晕眩的感觉反而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旁边的小李看着自己身边肉乎乎的胖子,又是叹气,又是笑,又是看天的,傻乎乎地笑着问:“孙哥,您没事吧,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我给你买点藿香正气。”

孙衡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小李,咧嘴骂道:“你孙哥是社会主义的好卫士,哪有这么容易倒下。”低头翻了翻小李整理的陈晓雯情人名单,居然有近二十人,头痛地摇了摇头:“走吧,小李,我们先去找胡校长,把这些人聚拢到一起,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了。”

丰林市经济开发区,黑昼开车带着吴象、陶棠来到一座气势恢宏的白色大厦面前,将车子停好。开着空调的汽车空间,与外界的气温差距极大,脚一踏出车门就是一股热浪袭来,吴象也没有在意,就是立刻踏出车门,抬头看到大厦上的四个大字“青莲医院”,吴象知道,这也是青莲实业下的产业,母亲和大伯就在楼上,吴象总归有些抵触,母亲和大伯都对他很好,但他就是讨厌丰林这个地方,从小的风言风语以及那次经历,让他总是不想回家,但此刻,他也别无选择,朝着正走过来的黑昼大声喊着:“老哥,快点,我妈在哪个房间?”

这是一个现代化的医院,医院里的一切全部由电脑控制,医院常年恒温,宽敞明亮,至少从硬件上来看,不输给国家有名的三甲医院,“南青莲,北荣成”,名不虚传,能够将厂区建造成了一个城市,光是医院,就有如此气派。

黑昼领着吴象和陶棠,进入了电梯,德国制造的蒂森克虏伯电梯,宽敞安全,黑昼按下了楼层是18。吴象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安,十八层地狱,就把母亲安排在了十八层,这也是真不吉利,但却没有说话。

黑昼领着吴象,推开了1806病房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对吴象报以那种服务生的微笑,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吴象看得哭笑不得,黑昼的能为他是知道的,在这装服务生,不知道是怎样的恶趣味,随口问了一句:“你不一起进去?”

黑昼依旧笑着,双眼弯成了月牙,态度恭敬地说着:“我是一个保镖,是个外人,这是你们家事,我就不好进去,少爷快去吧。”一句少爷听得吴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黑昼的笑让他有点不寒而栗,吴象心里的不安感,愈发浓烈,他不肯进去,难道妈妈的病真和狱海崇生有关?吴象当下快步入门,一进门,吴象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现在正是盛夏,气温在38摄氏度,整个医院的温度大概维持在26度的舒适温度,但一进入病房就感觉到了闷热无比,病房内的温度至少达到了40度,而且门窗紧闭,空调,居然开的是热风。

一个男人背对着病床站立,身高大约1米72,体型微微发福,穿着一身棕色西服,梳着老式的背头,黑色的头发中带着花白,听到进门的动静,便立刻会回头,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就是说书的说的典型的英雄脸,此刻脸上密密麻麻不慢了汗珠,很明显,他也无法适应这病房中的高温环境,中年人对吴象报以一个微笑,笑容显得如此的憨态可掬:“小象,回来了?快来看看你妈妈吧。”说着自己往病床边走开,将直对病床的地方让了出来。

跟吴象说话的男人,正是青莲实业的大老板——吴建国,这个一手建立工业帝国的男人,并没有像很多上位者一样,一身珠光宝气,威势逼人,虽然一身上下也是阿玛尼的定制款,但是笑容却总是带着和蔼憨厚,也没有夸张地带着一身的金链子、名表,反而像个中产阶级大叔。

“大伯”吴象礼貌性地对着吴建国说了一声,而然后直直地走到病床前查看龙伶的情况。并不是吴象对他淡薄,而是此刻他更关心母亲的病情,而吴建国也不以为意,转身对陶棠说道:“小桃子啊,变成大姑娘了啊,你也是出息,考上了海阳第一师范,来,先坐。”

陶棠进门就在打量着这个病房,足有30平米宽敞,病床、沙发、座椅、卫生间一应俱全,甚至挂在墙上的电视还是最先进的曲屏电视,这里说是病房,其实和一个宾馆大床房无异。陶棠乖巧地喊了一声:“吴伯伯”,全然没有了平日女霸王的气度,乖巧地像个小女孩,然后被吴建国拉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闲话着家常。

白色的棉被照在龙伶的身上,龙伶闭着眼睛安详的躺在病床上,岁月,不曾在龙伶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算起来,龙伶也是50是多岁的人了,但看上去,仍旧像是30多岁的女人,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最惹眼的,是她眼角的一颗泪痣,很多人会称之为美人痣,但是吴象自小就偏执的认为那是泪痣,即便龙伶哭泣的时候屈指可数,但吴象知道,龙伶这一生,太苦了。

吴象低头看着自己母亲的状态,轻声呼唤了几声:“妈妈,妈妈?”龙伶毫无反应,甚至眼皮也没有动一下,吴象用手轻轻拉住母亲的手,入手感觉十分冷,比寻常人的体温最少低了有五、六度之多,这就太诡异了,这房间的温度应该有40多度,寻常人呆一会就要汗如雨下,母亲又怎会仍旧身体冰冷?吴象转而又摸了摸龙伶的额头和脖颈,触手处,到处皆是冰凉。

吴象敲了敲头,苦苦地思索着,饶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是什么病症或者撞邪的症状。自己是走阴人,陶棠是通灵人,如果有冤魂附体或者缠着龙伶,两人一定一眼就看到了,但是两人均是没有发现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