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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傻的就是温凉,被他折磨的遍体鳞伤还能把他漫不经心给出的一点一滴的好都记在心里,几乎虔诚到感恩戴德的奉上全部爱意。

或许曾经他对温凉真的是歉疚大于爱,可是在这不知不觉的几年地离,歉疚依旧是歉疚,可是爱却与日增多。

直到后来有段时间他发觉他被自己对温凉的爱几乎冲昏了头脑,可当时他没发现这是爱,还以为心中仅剩的那点儿歉疚在作祟,所以他在温凉无法满足自己的时候找兰知暖发泄,所以会有那么强的独占欲,强到想把温凉关在家里哪儿都不想让她去。

现在他才真正算是醍醐灌顶,可没想到却已经走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活该自食恶果。

谢铭的唇泛起了青紫色,他重重的摁了两下胸口,掏出了兜里的药。

副驾驶坐的经理透过后视镜偷偷瞄谢铭,他上次去S市总部开会的时候还是过年前后。

那时候自己老板还是神采奕奕的,举手投足都是说一不二的霸气和威严。

现在不过刚过去半年,这个男人颓败的就像狠狠的从神坛上摔了下来。

他识趣的没有开口,让司机径直去了安排的酒店。

今天一整天都是阴天,下午还下了一阵不小的雨,窗外的风刮的很大,屋子里也温度下降的很迅速。

温凉的身体反应比天气预报的反应还要敏感,蔫搭搭的躺了一整天,什么都吃不进去。

眼见着人的身体这两天有所好转,可今天又成了吃什么吐什么。

刘苏合心疼坏了,晚饭的时候熬了一锅浓浓的小米粥,一点儿一点儿的给人喂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温凉就又全都吐了出来,里面甚至还夹着些黑紫的血色。

刘苏合吓得脸都白了,之前她再难受也没像今天这样吐过血,还是黑紫色的血,他隐隐觉得吐血不是什么好兆头,于是惊慌失措的飙车去蒙古包把陆离给接了过来。

夜已经深了。

正在睡觉的陆离被吵醒,脾气很不耐烦,可是路上看着刘苏合惨白着一张脸,心慌到连方向盘都握不准的时候,他又只能把脾气都给咽了回去。

刘苏合离开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回到家时那副着急忙慌迫不及待的样子,看上去像是离开了一年半载似的。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门,温凉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陆离给温凉量了一下体温,拿出体温表的时候狠狠地拧了眉头,然后看向了刘苏合。

哐当。

刘苏合好像失了魂魄一样惊惧的连连后退,最后摔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音。

陆离愣了一愣,然后连忙走过去:“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刘苏合张了嘴,却发现自己似乎好像是失了声似的。

陆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口解释:“我皱眉不是说她有多严重,我是气你,她屁事儿没有,你大半夜的把我叫醒带过来干嘛!”

刘苏合恍了半天,眼神才开始重新慢慢聚焦。

“她……她吐血了……”

他指着白色的骨瓷碗,指尖颤颤巍巍。

陆离看了一眼,没有太过吃惊:“可能是以前肺叶损伤带出来的淤血,能咳出来是好事儿,要是还在里面呆着才真的够呛。”

“真的没事儿?”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害怕……”

陆离无奈。

“刘苏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别这么磨磨唧唧的行不行?”

他低下头不再言语,过了老半晌,他才头也没抬地道:“你今晚在这儿睡吧,我的床上什么都有。”

“那你呢?”

其实他不问也知道,刘苏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今晚在温凉身边怕是一步都不会远走。

“我就在这儿守着她,她什么都没吃,我怕她半夜醒来会饿。”

陆离那个时候虽然也不多说什么,但心里却仍旧觉得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自己的兄弟软弱无度,可直到后来的很久,在遇到了他的命中注定之后才明白过来,所有人在面对挚爱时都会变得极为软弱可欺。

刘苏合在凳子上坐了半夜,一直保持着陆离离开前最后见到他的那个姿势,他走神的很厉害,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天微微亮的时候温凉醒了过来,脸色已经好了些,但还是很苍白。

刘苏合听到动静连忙走过来,俯下胡子拉碴的脸,轻声问道:“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温凉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他半天,突然伸手轻轻拽了下他的胡茬。

低低弱弱的开口:“苏合,你别害怕。”

刘苏合酸苦了半晚上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而下。

他掩耳盗铃一样的偏过头,又忍不住往女人身边蹭了蹭。

温凉盯着刘苏合消瘦的脸颊,笑着叹气。

“我都醒了,你就不能开心点啊?也真是的,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图,我就图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

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刘苏合又跑去把头晚剩下的小米粥给她热了热,心惊胆战地给人喂下,哆哆嗦嗦地等了半天,看到人一直安安稳稳的,一点儿不适的表情也没出现,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眼中的疲倦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他蹭了蹭温凉的鼻尖声音憔悴沙哑:“乖,自己待会儿好不好,我下楼去沙发上睡会儿。”

她微微一愣:“怎么不回床上?”

“昨晚我怕你再出什么事儿,就没让他走。”

她转过身子平躺,拍了拍身侧。

“就在这儿睡吧。”

刘苏合求之不得,可是这几天他老是做恶梦,很怕自己睡相不好碰到她。

“冷。”

温凉一个字儿,人就钻了进去。

和前些日子温凉发高烧时抱着她入眠的感觉完全不同。

或许是第一次得到这样主动的邀请,他的心跳不可避免地加起了速。

他心里一点儿杂念都没有,只是欣喜温凉对待他的态度又密了一层。

还是习惯的姿势,从女人单薄的身子背后拥过来,把人裹紧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