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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合,我刚刚做了个梦。”

她没头没脑地开口,调子轻柔的像四月的西湖水。

“什么梦?”

他顺着问了一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因为现在他被子里的手正暗戳戳地寻找机会想要拉拉怀中人的小手,可是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

温凉往后蹭了蹭他,调子里佯装带上了些小脾气。

“那你睡吧,我就不跟你说我梦见你干什么了。”

刘苏合一愣,正在干大事儿的手也停住了,从后趴在她耳边,两眼发光。

“真的?梦见我了?”

“嗯。”

“那我干什么了?你给我讲讲,我这会儿一点儿都不困。”

“你站在卢布里餐厅门前,手里提着两大篮子花,后背还背着一篮子。”

“哟,那小爷我不成卖花的了?”

“你就是卖花的,要不为什么我让你送我一支你理都不理我。”

刘苏合猛地发力把温凉抱紧了:“胡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温凉无奈地笑着推他:“都说了是梦了,你怎么这么较真。”

刘苏合却始终没把人给松开,借着窗外微弱的晨光看着肤色冷白的温凉,慢慢扶着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

温凉有些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正上方男人坚定不移的眼眸,脸颊情不自禁地发起烫来。

她垂眸轻唤:“苏合。”

听到软软的又有些紧张的调子,刘苏合抿了抿唇,忽然低头,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

温凉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温凉,千万不要把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尤其是这段时间,我心眼再多也有操不到心的地方,你不告诉我我不知道你那里难受,你不跟我说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我害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你疼的地方,担心你吃的不合胃口会闹肚子,我怕死了,以后什么都要告诉我,都跟我说行不行?”

温凉的心疼的死命揪了一下。

她对上男人的眸子,重重点了点头:“行。”

“所有事儿,不管任何事儿,哪怕再不起眼的小事儿。”

“嗯。”

“嗯?”

“我都跟你说,所有事儿都会告诉你,行了吧?”

他满意笑了笑,眼角竟然有了深深的皱纹。

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做,温凉都觉得就算他现在真的吻过来她都不会推开这个人的,可是他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翻过身就睡着了。

几乎是沾到枕头粗重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可见他有多累。

温凉磨蹭着一点儿一点儿翻过身子,看着他不似往日光洁干净的皮肤,眉宇间因为常常蹙眉而留下的深刻川字皱纹,还有干裂的嘴唇,和当初那个神经病一样的阳光帅气的大男孩天壤地别。

她的喉头哽了哽,闭上眼噙着点点泪珠,轻轻凑过去吻了吻男人的唇角。

刘苏合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

其实他也没睡多稳,脑子里一直不停重复念叨着“该给温凉准备早饭了,该给温凉吃药了。”

所以他睡的极轻,温凉翻身的时候他就醒了,吻他的时候更是高兴的差点儿都要蹦起来,好在他竭力忍住了,劝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劝着劝着就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次他醒的时候温凉还没醒,看了看表九点多,洗完澡回去换衣服发现陆离竟然也没醒。

他踹了踹人的屁股,语气不耐:“都几点了还睡,你以前当医生的好习惯都哪儿去了?”

想当初陆离可是出了名的敬业爱岗好大夫,八点上班他七点半准时坐到办公室,六点下班他往往八点才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动不动就是一连十几个小时的大手术,从业六七年一场医疗事故没出过,可一出事故,就彻底无法翻身。

陆离癔症着脸懵懵噔噔地坐起来,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从来没什么起床气,反倒是刚睡醒的时候那癔症的睁不开的眼还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所以刘苏合才敢肆无忌惮地踹醒他。

陆离抓起床头的表,看来好半天才认清时针,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都九点了啊,我得回去放羊了。”

说着,就开始找裤子找衣服往身上套。

刘苏合愣了愣:“放羊?你放什么羊?”

他又打了个哈欠:“我的羊啊!”

“你的羊?不是,我说你哪儿来的羊啊?”

“我买的啊!难不成还能去偷?”

陆离渐渐清醒了过来,跟看傻子一样的看向刘苏合。

“你买羊做什么?”

“放羊啊!!”

陆离跳下床,一把把眼前的傻子推开开始穿鞋。

“半个多月前我买了五六个小羊仔,正着急长身体呢。”

“哈,你倒是有情趣!”

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那是,在草原上住着,蒙古包里睡着,总还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仔细一想,对了,放牧!草原上生活不放牧那还有什么乐趣,那不叫生活在草原,可是牛太大了,我不想养,想来想去还是羊最可爱,我就买了几只。”

刘苏合觉得此时自己除了说“666”别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陆离不肯留在这儿吃饭,怕自己回的晚了羊再被狼给叼走,刘苏合无奈,只能开车把人送回去。

回来的时候他顺便去了趟城里,到卢布里餐厅包了份儿皇后沙拉和红石榴气泡水。

上楼的时候温凉已经醒了,竟然还自己下了地,坐到了窗前的摇椅里。

他有些惊喜。

“怎么下了地,有力气吗?有没有摔跤?快让我看看。”

说着就蹲在了椅子旁她的脚下。

她支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懒懒的看着刘苏合:“我又没有瘸,走几步怎么还能摔了跤。”

看着女人微红的廉价,他忙抬手用干净温热的手背触了触温凉的额头,没有察觉到异样的温度才松了口气把手滑下来摸了摸她的脸:“有力气跟我贫了,证明快好了。”

温凉白了他一眼,偏头看向外面的花圃:“我还没来得及看几眼,花就都落了。”

刘苏合笑笑:“明年就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