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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没有特别难受,加上已经很多日子没有说过话了,感觉心里好像放着很多话,一时之间又无法全部说出来,于是只能慢慢的跟着聊了起来。

“是在画我吗?不要把我画成外星人。”

“你小瞧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文艺青年,文艺青年三要素,写作,画画,摄影我可是样样在行。”

刘苏合说得煞有介事,可温凉一点儿都不相信。

刘苏合的摄影确实还不错,洗出来的那些照片,每一张她都很喜欢。

至于写作,温凉倒是觉得,或许人间奇葩的笔下真的能生出几朵让人叹为惊止的奇葩。

只是刘苏合给她买了画板这么久,也没听他说过自己会画画,甚至有时候连颜色都分不清楚,温凉真不相信他会画画。

过了大半天,温凉终于忍不住了。

“你让我看一眼你画的。”

“就不给你看。”

刘苏合这回很小气。

“你好烦啊,是不是把我画成外星人了……我不让你画了。”

这些日子的病痛把温凉眉眼中的乖僻全部磨光了,竟然还生出了几分小孩子撒娇任性的样子。

刘苏合的心现在能比呼伦湖的水还软,温凉的话音刚落,他就生怕人失望似的连忙把画板给转了过去。

看到画儿的瞬间,温凉就愣住了。

不管是色调还是笔触,都给人一种很干净舒服的感觉,还有一些些的梦幻,把画中人衬托得格外美好。

画中有的地方还有些粗糙,温凉知道这是他还没有画完,只是就算刚起来的不过是一个基调,也能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这幅画完成时该是多么美好的模样。

一个好的基调奠定了一幅画的基础,也决定了一副画的最终模样。

温凉突然觉得人生就像是画画,只要基调打好了,日后不管你怎么活都是出彩的模样。

可是像自己这种基调都是乱七八糟的,日后无论如何补救也好不了多少了。

刘苏合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她的眼神突然变的有些黯淡无光。

“温凉,你又在瞎想些什么?”

他的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

温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刘苏合也不再追问,而是特别专注的重新埋头画画。

吃完午饭后,刘苏合又画了不久,才终于抬起了头,舒舒服服的在午后的暖阳中伸了把懒腰。

然后毫无铺垫的道:“本来想把这幅画送给你当生日礼物的,但现在已经被你看到了,我就得重新想了。”

温凉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她身份证上的生日和她小时候过的生日其实是不一样的。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有三个生日。

一个是身份证上的,那是颜如玉为她下户口时随便安排了个日子作为她的生日。

另一个是母亲从小为她过的生日,估计也就是当年母亲捡到自己的日子,谢铭当初在这个日子送了她一颗蓝宝石。

她真正出生的日子其实是再回到颜家以后才得知的,是初秋。

也就是几天以后。

温凉从来没有过过这个生日。

刘苏合得意的笑:“我是谁呀?我当然知道了!”

刘苏合一向没有什么正型,她懒得跟他争辩,因为她知道有时候她越是刨根究底地问,这人越是犯贱的不告诉她,所以他爱说说不说拉倒。

而且这事儿到底也不是什么秘密,有心打听一下就能打听的出来。

而刘苏合向来是个有心的。

于是她略过了这个话题:“你别重新想了,这幅画就很好。”

“你这是在夸我吗?”

温凉不知道一个人究竟怎么长才能自恋到这种程度,她偶尔也想阴阳怪气的回他一句比如“夸得不是你,是夸我自己入画”,但是她说不太出来,有种莫名的羞耻感让她浑身不得劲儿。

温凉不想再搭理一个整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懒懒的偏过身子准备睡觉。

刘苏合忙走过来给她掖了掖被子,低头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问道:“今天难得醒了大半天,这一觉怕是要要直接睡到天黑了,你告诉我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等你醒过来就有好吃的。”

温凉微微闭着眼,闻言眼皮轻轻颤了颤,却没有睁开。

她的声音闷闷地,湿湿的,一字一句的打在柔软的枕头上。

“刘哥,别再让我更愧疚了好吗?”

他微微一怔,把掩在她侧脸上的卷发撩开。

温凉缓缓睁开眼,看着俯身在她身侧垂着眼眸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温柔的让人心碎:“以后别说这些傻话了,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愧疚绑架你感情,我做的都是我想做的,最最最想做的,我没什么假大空的目标,我最宏伟远大的目标就是把你养成一头小猪,一头活蹦乱跳肥乎乎的小猪。”

温凉的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连一点掩饰的机会都没有。

她有些狼狈的偏头,声音很低:“可是你瘦了……好多好多。”

世间上的所有人都最看不了自己心爱的人泪眼婆娑的低声啜泣,刘苏合更是觉得心都被揪紧了。

声音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哽咽而颤抖了起来。

“温凉,你再哭,你再哭就要把我哭出心脏病了,倒是陆离都不知道先治你还是先治我好了。”

她顿了顿,脸更压低了些,似乎在暗自忍耐着什么,可过了一会儿,刘苏合就看不下去了,生怕她这个姿势再把自己给闷坏,只能又小心翼翼地捧着人的脸转过来,无奈地把她脸上贴着的碎发一根根捡开:“你以为我看不到你我就不用心疼了?掩耳盗铃。”

温凉很委屈地轻轻摇摇头:“我没有,我只是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做不到。”

“傻。”

他无奈,看着人波光微闪的眸,浅褐色的瞳仁干干净净,招人疼的不得了,他心颤越来越厉害,他努力压抑住自己想要低头吻下去的冲动,知道这个时候吻她温凉一定不会反抗,可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让温凉误会他动机不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