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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下山

爷爷阔步迈出,掐住村长的脖子,眼一眯,冷冷道:“开心你话多了!”

村长喘着气,凸着眼瞪着我说奶明,小心!他不是……

爷爷重哼一声,打断他的话,紧握手,使劲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村长头一歪,吐着舌头,没了生息。

村长管理村子几十年,一向帮理不帮亲,颇受村民爱戴,这下乡亲们怒了,红着眼,撸起袖子,团围爷爷骂陈老大你个禽兽,村长你都敢杀,是不想害死全村人。

爷爷一挑眉,喝滚!本尊行事,岂容尔等废话。

村民们拳头捏得咔咔响,窜向爷爷跟前,齐齐拳脚招呼了上去,气喊狗犊子,老子们今宰了你,替村长报仇。

爷爷侧身退后数步,撇了撇嘴说来得好,本尊教你们咋做人。

爷爷跺了跺脚,宛如猛虎下山般冲进人群,伴着啪啪的击打声,村民们摊了一地,不住呻吟着,但双眼凸红着,恨恨瞪着爷爷。

这时,火苗碳烧到我的头发,把头皮熏成黑乎乎一片,那炙热的触感像针般扎得我火辣辣的疼,我流着泪,忙呼爷爷,快救俺,俺痛。

爷爷轻嗯一声,嘴角露出丝诡秘的微笑,不急不噪踱到我跟前,啧啧叹奶明啊,疼不?吱一声啊!

我吧唧眨着烟熏的红眼,救命喊爷爷,快解下俺。

爷爷眼睛发亮,问可以,但有个条件。

未等我答复,爷爷便得意一笑,跳上架台,掏出把匕首,轻轻一割,喃喃答应了就好,哈哈!本尊可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我腿一软,身子摇摇欲坠朝下方栽去,半空中爷爷拦腰扶住我,脚尖轻点,整个人稳稳立在地上。

我倚在爷爷肩头,双手紧抱住他的腰,不住喘着粗气。

爷爷眉头微皱,嫌弃瞪了我一眼,探向右臂处金银花的位置,摸了下。

半晌,我才拭了拭眼角,问爷爷,萱姬她出事了,您能救救他么?

爷爷顿时激动了,急促问她……她咋了?是不你这臭小子惹得祸?

我惭愧垂下头,轻嗯一声。

爷爷眼一红,扬起手就甩了我几耳光,骂狗崽子,坏了老子的事,要不你是俺孙子,本尊今就废了你。

扑通一声,我跪倒在地,哀求爷爷,您一定要救她啊?她去了,俺也不活了。

爷爷沉吟片刻,才咬牙说俺也没办法,能帮你的,只有一人。

我拽住爷爷裤角,追问谁!快说啊!

爷爷甩开我,说村下的王裁缝,不过他这人有点怪。

我挣扎起身,感激称谢谢爷爷,然后扭头朝下山的小路奔去。

爷爷叹息一声,警告下山的时候,别踩前人的脚印。

顿了顿,我回过头问为啥啊。

爷爷眼一瞪,喝滚!知道太多,对你不是啥好事,去吧!时间紧迫。

虽然好奇心像蚂蚁爬,但我懂,以爷爷的性格,问是问不出所以然,所以我一跺脚,抄近路朝下山走去。

说也奇怪,这条小道走的人不是很多,但今一瞅,麻叶!布满了脚印,最诡异的是,它们只有脚尖,没有脚跟。

我一咬牙,小心翼翼伸出脚,探向块空地,结果鞋一着地,四周的脚印似受惊的鱼般散挪开来。

它们……它们竟然是活的?

我被吓出一身冷汗,一步步愈发谨慎,踮起脚慢慢前进着。

可能天不遂人意,前方空地越发的少,咦!不对,我耳边仿佛回响着嗒嗒脚步声,落脚处突得多了个红脚印。

我拭了拭冷汗,脱下布鞋,大脚指单立,像走钢般缓缓前行。

望着前方的路口,我拍了拍胸口,长松一口气,庆幸这段路终于结束了。

突得脊背一凉,回头一瞅,那条五步蛇盘缩在路旁的草丛里,吐着红信,阴冷望着我。

见我瞅向它,它头高高昂起,瞄准我的脚跟,像箭般射了过来。

我一个哆嗦,脚一歪,恰好踩在前方的红脚印上,全身顿时一凉,感觉自己赤身祼体立在寒风中。

那条蛇张开着嘴,吞吐着舌头,那神情似乎在笑,尤其是那双眸子,透着种报复后的得意。

它头一缩,转身窜入绿草中,只余下紫色的尾毛对着我摇了摇,像是在示威。

这刹那,我只觉身体一软,摊坐在路上,喘着粗气,不过这时那些脚印不再躲闪,像见到猎物般不断朝我身上涌来。

身上火辣辣的疼,掀开衣襟一瞅,腿上红脚印还在增多,甚至仔细观察的话,它们像无形的人在我身上一步步向上爬。

我噌得一下跳起来,疯了般冲出路口,明媚的阳光斜照在我的身上,那种痛感缓解了许多。

回过头,以路口为界,村内遍布浓雾,目光所及,不过数米,村外明亮宽阔,清晰明了,像是两个世界。

但奇怪的是,路口外是座热闹的小镇,人流如水,却没人注意咱村,像是咱村与世隔绝了般。

我深吸口气,卷起裤角,那红脚印密密麻麻堆砌在大腿处,十分渗人,但好在没继续向上攀。

扯下裤子,我上前数步,拦住位摩的师傅问大爷,您知道王裁缝在哪家么?

那师傅脸色一变,连连摆手称不知道,见我还想追问,踩燃油门,冲了出去,像是避祸般。

怪?怕?

这王裁缝究竟是何方神圣?

咦!怪人,通常有超凡本事,他肯定能救萱姬!

这样一想,我心头一喜,拦住一毛头小伙,问小伙子,能带俺去王裁缝家么?

要问俺为啥选年轻的?那因为年龄小,一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会怕啥忌讳。

这不!那小伙轻哦一声,答知道,不过建议你别去,他那人有点鬼。

我掏出张毛爷爷,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带俺去,这就是你滴。

小伙犹豫片刻,才咬牙答应下来。

他领着我来到一破烂小屋,透过窗户,一指屋内,说他白天都在睡觉,自己去吧,俺先撤了。

说完,夺过那张红板,遛了出去,脚步有些急促,可见不怕,是假滴。

在窗口,我舔了舔唾沫,戳在一个小洞,凝神一瞅,左边一排衣架,挂着各式的寿衣,无风自动,右边是张床架,架上没垫被子,而是张红棺。

屋内空无一人!

不!

有个能藏人的地,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