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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与县衙的捕快汇合后,严睿将事情原委说与捕头听,他没直说这些人是蒋禹城指使的,只是暗中提了句在山上见到了蒋禹城,严家在淳安县经营数十年,对这上任五年的县令了解的很,贪财胆小。

    若是他说出蒋禹城是幕后之人,怕是这县令会联合蒋家合力打压严家,他倒是不怕,只是要顾及偌大的家族和楠香斋内的众人。

    严霖在店中一听说大哥他们安全回来,紧绷的弦一下就松了,他终究是不想他们出事的,蒋禹城没有得手最好不过了,他这天虽然人在店里,心却老是想到雾云山,想到那天蒋禹城对他说的话。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一面看嫉恨父亲的偏袒,一面又在担心着严睿,又不是亲生父亲也不是亲兄弟,凭什么嫉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从雾云山回府已经好些天了,严睿除了有时候去店子里看看,主要就是查蒋禹城当年的那件事,可当他查到当年那个书生的妻子现在居住的地方时,就听到她几天前失足落水淹死了,什么失足落水这样不早不晚的,严睿顷刻间就意识到是蒋禹城那天一下山就将人杀死了。

    严睿紧拽着手指,若不是自己那个女人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身边的李倾言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慢慢的舒展开。

    “这事不能托黑市查吗?”李倾言突的想到了那一日见到的黑市的人的厉害。

    “黑市就是不做消息的买卖,其余买卖一律都能做,若不是雇人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并且不一定会成功,我都想到黑市找人将他杀了一了百了。”严睿靠近她闻着淡雅的桂花香味,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说他了,霖弟这几日怎么样?上次你和父亲说的,父亲当真是同意的?”李倾言说着这话,其实心里想着如何解决蒋禹城的事,严睿已经为她这样劳心了,她不该在他一回来就问他那件事,至于蒋禹城他也是靠山大,蒋洲允在一天他就猖狂一天。

    “霖弟这几天管理的不错,父亲自然是同意的,只是他催着让我给他找个媳妇,真是……”严睿后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脸上难得有些为难的表情,父亲在这件事上既偏执又不讲理。

    “改日你问问霖弟他自个有没有中意的姑娘?若是有,那再好不过了。”李倾言接过菀清端来的水果笑道。

    “说起来霖弟近几日晚上都不曾回来,不知去了哪里?”严睿清隽的眉毛微微皱起。

    严霖近来隔一两天做完店子里的事,就会急忙的赶到临安县去,在凌河岸边与蒋月相见,前几次严霖只是出言说一些家常和关切之语,近几天严霖每次都会有意无意的打探上回蒋老太爷去世的事。

    蒋月心思敏感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心上人不明说,她也就一直装作不知道,一直到今天,严霖再次提到。

    “严郎,你要是有什么要知道就直接问吧?”蒋月穿着天青色的衣裙靠着他坐在草地上,说这话时眼白分明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严霖。

    严霖被她这样纯净的双眼注视着,原本到了口里的话又打了个转咽回去了。

    “你说呀!你不说我也没办法帮你,这样东一句西一句我也说不到点子上。”蒋月双手挽过他的手,紧紧的抱着。

    “我要做的事可能对你们家不利!”严睿摸了下她的头道,心想为什么对自己这样好,明知道我在利用你还主动帮我!我一定会娶你!绝不辜负!

    “那我会有事吗?”

    “不……不会,我也不会让你有事,我要娶你!”

    “我没事就好,这样你才能娶我,对家中不利又怎么样?里面的人早就黑了心,只是披着一层人皮罢了。”蒋月将头凑得离他又近了些,像是回想起在族中见到的龌龊,身子发冷般抖了下。

    严霖忙将手抽出来,把外袍脱下罩在她身上“现在还冷吗?”心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是黑了心的人。

    “现在不冷了,你总这样贴心,家中的人哪一个也不上你。”将月笑的很满足,又将披在身上的衣裳紧了紧,其实她是不冷的,这天气怎么会冷了,眼前这人关心则乱。

    她的父母一门心思都放在她的哥哥身上,没有人会关心她过得怎么样,不然她也不至于会被蒋禹城威胁。

    “你说呀,到底什么事?”见他不说话,蒋月再次问道。

    严霖看着她好一会才道“蒋老太爷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蒋月笑了,白皙的小脸笑起来有个很小的酒窝“他是我大伯下毒毒死的,在曾老板将匕首刺进他胸口之前就已经死了。”说这话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感觉,就像话里面的两个是陌生人一般,蒋月的心里只有严霖一人。

    “你怎么知道的?”严霖听到了这样的结果,心道要是这样确实是张庭所需要的,可以一举搬到蒋洲允,也能让他有娶蒋月的资格。

    “那晚开了祠堂,却没允许我进去,不过我以前常跪祠堂知道有一处可以听到里面人的对话,他们不让我知道我偏就在外面偷听。”蒋月笑的很开心,像是能帮到他而有些自豪。

    严霖心疼的道了声“傻姑娘。”

    蒋月头枕着他手臂接着道“大伯本来有一子一女的,可是在三叔进京城的那一日,家中年长些的都道城外相送,却不知大伯的子女在家中玩耍时引起了大火,他们回来时家中烧了大半,他们自己也烧伤了,祖父那时候气极了,拿出棍子就打,也不管他们身上的伤,伯父拦不住,眼睁睁的看着两孩子声音愈发的细微,当时祖父也昏了头一门心思在三叔赶考上面,觉得这大火不吉利,停手以后才发现两孩子只剩一口气了,大伯跑遍整个临安县都没找到能治好他们的大夫,接着没几日俩人接连去了。”

    这些都是她偷听他们说话后整理出来的。

    “大伯现在还关在家中了。”

    没想到蒋老太爷的死会有这如此曲折的原因,蒋家人心狠还是传自蒋老太爷啊!有看了眼身边的女子,心道幸好她不是。

    天就要黑了,蒋月的丫鬟已经在不远处催促。

    “回去吧!改天再来看你。”严睿瞧了眼天色道。

    “好,你再抱我一下就走。”

    严霖把她搂在怀里好一会才松开。

    “我看着你走。”蒋月低头道。

    严霖默然,听从她的话转身离开,时而回头看一眼。

    “严霖!记得你一定要来娶我!”蒋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今日他问得问题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朝着严霖喊道,好像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实现,却没发现泪水已经滑到脸颊处了。

    严霖再回头时看到的是她的背影,只当她害羞,回道“绝不负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