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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现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前几日凭借那个故事赚的赏钱,现在还不够买他一条命的,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居然脑袋一热就答应了答应了那人。

“说啊。”唐易姝冷声喝道。

说书人闻言,身子一颤,下身猛地一抖,像是要失禁一般,又连忙夹住两腿,控制住自己。天潢贵胄想要他的命,那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说书人当即哆哆嗦嗦地将那个野鸡变凤凰的故事又重新讲了一遍,当然这次他是怎么简单怎么说,再也不敢像是在茶馆说书那般,绘声绘色地讲了。他现在已经不敢求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了,只要有能剩下半条命就是祖宗保佑了。

听着说书人精简到极致的故事,唐易姝嘲讽地提了提嘴角,这故事讲的真是有够简单的啊,就剩下主谓宾定状补了,语法学得挺好啊,能这么精准地概括出句子的主干。

“你这讲得不行啊,一点都不生动,太生硬了,干巴巴的。你在茶馆里也是这样讲的吗?说书说成这样,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去捧你的场啊?”唐易姝故作疑惑地说道,而后自问自答,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恍然大悟一样,“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给你捧钱场所以你不愿意尽心尽力啊?对对对,是我没遵你茶馆的规矩,听故事不能白听啊。”

“冬青,拿银子来!”唐易姝扭头对冬青吩咐道。

说书人看着面前的白花花的银锭子,说心中毫无波澜一点都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心动归心动,但是这是买命钱啊,他怎么敢拿?

可是要真让他把那个故事完完整整生动形象地再说一遍,而且还是当着王妃的面,他也不敢啊!现在横着是一刀,竖着也是一刀,左右都是个死,看来他是逃不过去了。

“王妃王爷,您二人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小的一条贱命,哪里有资格死在贵人的手中啊,实在是脏了王爷王妃的手,也脏了王府这精贵的地界……”求饶的话,说书人还是会说的,嘴巴叨叨个不停,措辞一套又一套的,比刚才说的故事精彩多了。

“想让我饶了你,可以啊。”唐易姝很是无所谓地说道,“但是前提是,你要告诉我,这个故事,到底是谁跟你说的,又是谁让你这么说的?想好了再回答,你只有一次机会,我劝你还是慎重一点。”

“王爷王妃,小的招!小的全都招!”说书人的身子抖得跟个簸箕似的,忙不迭地说道,“是一个姑娘,但是小的也没有看清她长什么模样,因为那个姑娘跟小的说话时戴着面纱。”

姑娘?唐易姝脑海中瞬间闪过卫瑶光三个大字,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卫瑶光才嫁了人,据说王家把人看得很紧,可以说是没有一点自由,她应该没法子还能去茶馆。

“说仔细一点。”唐易姝喝道。

“是是是,就是那天,小的在茶馆刚说完一场,下来喝茶歇息时,突然那个姑娘就坐在小的那张桌子上了,小的以为她是过来拼桌的,可是没想到,那姑娘突然问小的想不想赚大钱,说小的每天就翻来覆去说这么几个老掉牙的故事有什么意思。”说书人说到这里,还夹带私心地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小的又不是圣贤,哪里会不想赚大钱呢,就问她说那话是什么意思。结果那姑娘就给小的一个薄册,让小的按照薄册里面的故事讲,保管火遍全京城。小的看了以后,就……”

“你就心动了?然后就开始在茶馆讲这个故事了?”唐易姝帮他补完了接下来的话,“你第一次看的时候,知道这故事是在内涵谁吗?”

他当然知道啊,可是现在怎么能说知道呢,当然要说,“小的不知啊,小的实在是冤枉,若是小的知道那故事是在影射王妃,就是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说讲啊。”

“哦?”唐易姝的语气中有些疑惑,而后说道,“我也没说那故事就是在影射本王妃啊,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王妃,小的……”说书人心知自己又踩了一个大坑,便想赶紧补救回来,看能不能从坑里爬上来。

“无需多言,去把那姑娘的模样画出来,记得多少画多少,画的越像,你这条命就越有保障。”唐易姝冷声道,“若是不会画的话,那就口述,有多详细就给我说多详细,那条穿了什么颜色的衣裳,戴的什么首饰,扎得什么发髻……一个都不要少。”

唐易姝话毕,林飞扬就带着人下去了,而一直在旁边充当保镖的祁旌奚,现在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让人去把那本薄册取回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用了,那人既然敢把东西留下来,想必就应该没有留破绽。”唐易姝觉得不用多此一举。

但是祁旌奚认为,“那倒未必,百密终有一疏,那本薄册,还是看看吧。”

“随你,要想看的话,让人去那说书人家中取便是了。”唐易姝想着,若是真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是好的,便答应了。而后又问道,“昨天让你查的卫瑶光一事,有结果了吗?她最近在做什么,还安分吗?”

祁旌奚正要说话,负责查此事的人回来了,说那家商人府上有异状,出入府中的人都很谨慎,而且,那家府前挂上了白灯笼。

“白灯笼?”唐易姝震惊道,“不会吧,那卫瑶光才嫁过去几天啊,她那病秧子夫君就下黄泉了?”

“回禀王妃,不是卫瑶光的夫君。”下属摇摇头,“而是卫瑶光。属下打听到,说是卫瑶光病逝了,晚上出棺。”

“晚上就出棺?”祁旌奚有些诧异,“停灵至少三天,这头七都没过完啊,就着急着要下葬了?”就算现在卫瑶光名声大跌,但人死为大,卫瑶光的父亲又是吏部尚书,好歹官职在那摆着,王家的人,应该不会如此不给面子吧。

就算是突然暴毙,这后事总要办得体面些才是。这么着急下葬,这中间,怕不是有什么猫腻吧?

这种情况,那下属也觉得有些不对领,但是,“依据属下打听到的,确实如此。”

唐易姝和祁旌奚不约而同想到了什么,忽然看向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说……”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