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刚才那几问几答,怎么有点相亲的感觉呢?唐易姝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不太妙的想法。

于是唐易姝开始装傻充愣地说道:“是让我写勒索信对吧,这个不用准备,给我纸笔我立刻就能给你写,不用等到明天了。”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当家宋聿往唐易姝身边走近了几步,伸手挑起唐易姝的下巴,一副标准的浪荡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

呸,是黄花大闺女。

唐易姝歪了下头,想要远离这人的手,没想到这人又用食指和大拇指掐着唐易姝的脸颊,把她的脸给转过来了,强迫着唐易姝看向他。

唐易姝的脸被掐着,说话的时候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嘴硬道:“我不明白。”

“如果你还不明白,我不介意把良辰吉日提前到现在。”宋聿的手从唐易姝的脸上松开,慢慢地滑向她的领口,话虽不挑明,但这动作却是明显得很。

要是现在还不明白,唐易姝觉得自己可以改名叫唐大傻了,她真的是要给自己刚才的天真给跪了。上天能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刚才的那些问答题她申请重新来过。

她不认字不会做饭,什么都不会,长得也不好看,求求大佬放过她吧。

怪不得一直不提银子也不说勒索的事呢,搞了半天原来不是求财而是求色,唐易姝第一次觉得长得好看原来也不是一件多好的事。

“不不不,我明白了,大当家你要不要先把手稍微挪个地方。”面对着那双不怀好意的手,唐易姝秒怂。

“呵,还挺识时务的。”宋聿拍了拍唐易姝的脸蛋。

唐易姝心中绝望,她要是再不识时务,他的手说不定都要伸到她衣裳里面去了,她能不服软吗?

这人看着不像是那种匪气十足一言不合就上来扒人衣裳的莽撞大汉,能把整个县城搞成这幅鬼样子,说明也是有点本事的,不是只会喊打喊杀的人,唐易姝觉得这种人更难对付。

“大当家,我觉得你还是问我家人要银子比较划算。”唐易姝明白了宋聿的意图,开诚布公地跟他谈条件,“我这个人还是比较惜命的,我家那位呢也算是有点小钱,你尽管开价,只要能拿的出,他一定会给你的。三万两?五万两?十万两?”

唐易姝看着宋聿脸上的表情,嘴里喊着价,心说白川柏我借你的银子用一用,到时候让祁旌奚双倍还给你。

见宋聿不为所动,唐易姝有些气馁,这当个土匪老大哥这么有钱的吗?她都喊到十万了,怎么这位的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她只好接着说道:“我失踪了,我家人肯定会报官寻我的,你就不怕到时候官府的人把你老巢给抄了?”

“官府?”宋聿听到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脸上尽是不以为然的表情,“看在你明天就要成为我的人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别!你不要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不想成为你的人。”唐易姝一听到这个前提条件,就赶紧说道。

然而宋聿就像没有听到唐易姝的话似的,照旧说道:“汜山县的县令,是东风寨的三当家。”

唐易姝听到这话时,第一反应却是这寨名起得厉害啊,一听野心就不小,乘东风而扶摇直上,这是想上天啊。

其次想的才是原来不是官匪勾结,而是匪贼已经打入体制内部,从内到外从暗到明都把汜山县掌控得死死的,恕她孤陋寡闻,她活这么大,电视剧和小说也看了不少,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的。

惊得唐易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祁旌奚发现她失踪了,肯定是要报官的,然而这县令的身份只是一张皮,皮下的真实身份却是匪贼。估计那县令今天带祁旌奚去这个山头转转,明天再去那个山头看看,祁旌奚要是能快速找到她就怪了。

万一祁旌奚没有在明天这个所谓的良辰吉日之前找到她,说不定她就被那啥了。唐易姝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只好拼命想自救的办法。

“整个汜山县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超过十指之数,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宋聿见唐易姝傻着一张脸,忍不住想逗逗她。

说什么?唐易姝在心里吐槽得飞起,就跟弹幕似的在她脑海里的放映屏上面飘:她又不是上台领奖,还要说什么获奖感言?难道她要说“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个秘密,我感到十分的荣幸,这个秘密将会是支撑我在这条路上面继续走下去的动力。”

她疯了吗?

但是看着宋聿扫向她的眼神,唐易姝又有点怕怕的,只好壮着胆子说了一句,“他还挺厉害的,当然你也很厉害。”这样行吗?

宋聿深深地看了唐易姝一眼,略带深意地说了一句,“明天你会见识到我更厉害的地方。”

对不起,她不想见识。唐易姝低头看看床上的大花被子,又抬头看看房顶,就是不看宋聿。

“你不怕吗?”宋聿有些诧异地说道,“你是被掳到寨子里来以后,第一个没有哭的女人。”

之前手下的弟兄也孝敬过他不少女人,只是那些女的一见到他不是害怕他脸上的那道疤,就是哭个不停,跟哭丧似的,把他的兴致都给哭没了。

要不是他爹前几天给他托梦,在梦里面骂他不孝,都二十好几了连个儿子都没有,让他赶快给老宋家续个香火,宋聿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想起来要找女人成亲。

女人他没少睡,但是他儿子的娘,他还是要慎重一点,那些楼里的花花柳柳肯定是不行的,那些女的也就只配跟他睡睡,还不能够被他娶回家当个正经夫人。

他要找夫人的话一放出去,手下的兄弟就开始忙活了,漂亮干净的黄花大闺女,找来找去就找到了王秀儿头上,结果王家夫妻俩祸水东引,唐易姝就被抓来了。

唐易姝不知道宋聿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她要是知道宋聿的心思,肯定要哭得地崩山摧山河黯淡日月无光,绝对不会说出下面那通话。

宋聿问她怕不怕,唐易姝就老老实实地说:“怕啊,你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我争着抢着要嫁你,但是怕跟哭这二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虽然怕得厉害,却并不代表我就要哭,万一我哭得嗓子哑了眼睛都肿了,你却连口水都不给我喝,我岂不是白哭了。”

她有那个哭的体力和时间,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么解开绳子逃跑呢。

宋聿听完之后又气又笑,有心想反驳一句他怎么不是香饽饽了,转念又一想,说这话怪幼稚的,还是算了吧。

唐易姝这一说话匣子就关不住了,继续道:“我刚才说的十万两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十万两要是不满意就二十万两啊,有了这钱,什么样的姑娘你买不到,不管是弱柳扶风还是风情万种,总之环肥燕瘦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多好啊。”

“那我给你二十万两,你明天心甘情愿地和我拜堂成亲给我生儿育女,行吗?”宋聿好整以暇地反问了一句。

唐易姝顿时就被噎住了,二十万两就想让她折腰,也太小看她了吧。别说二十万,就是再在后面加两个零都不行,她的心和身都是属于祁旌奚的。

她艰难地让自己换了个姿势,面朝里面,只留给宋聿一个背影,“大当家,好走不送。”

摆明了一副送客的架势,宋聿看了也不恼,转身走了出去。

唐易姝听到关门的声音,又艰难地转过来,开始痛苦的解绳之旅,同时也在心里祈祷,希望祁旌奚能快点找到她。

可能是老天爷太忙,没有听见唐易姝的祈祷吧,祁旌奚的找人之旅并不顺畅。

林飞扬半夜三更去敲县衙门前的大鼓,县衙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地出来开了门,连来人都没看清就劈头盖脸地一顿大骂。林飞扬想着事态紧急就忍了,跟开门之人说明来意。

怎料那人一脸毫不相信的表情,难为他用惺忪的睡眼摆出了蔑视的眼神,语气嘲讽,“就你?七皇子的手下?你要是七皇子的手下,我可能就是皇帝的近侍了,做梦滚回你的床上去行吗?大晚上的扰爷好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说罢,就“哐当”一声又将县衙的大门给关上了。

林飞扬站在门外气了好一会,才把自己的理智给捡回来,翻身上马奔回去,将情况禀告给祁旌奚。

祁旌奚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听完之后立刻起身,一边朝外走去,一边吩咐道:“我亲自去县衙看看,另外分出一部分人手现在就去城门那给我守着。”

他带着人行到一半时,路上遇见了从另一个客栈回来的人马,他垂眸看了一眼被绑着的那家客栈的掌柜和他的妻女,冷淡的眼神犹如寒潭,“先带回去看好,你们派个人先审一遍。”

“大爷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那掌柜估计是直接被护卫从被窝里抓了起来,身上连件厚衣裳都没有,冻得厉害,跪下磕头的动作都有些僵硬。

他的妻女也在一旁哭哭啼啼地跟着求饶。

祁旌奚恍如未闻,一甩马鞭直接走人,神情犹如冷面修罗,什么仁慈善良,通通都见鬼去吧。

到了县衙之后,祁旌奚抬手指了指前方,“敲门。”

他说的是敲门而不是撞门,就已经是在极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怒火了。事事不顺,耽误时间,这让祁旌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再次来开门的还是刚才开门的那个奴才,这次直接就开骂:“你个鳖孙想死是不是,信不信爷爷现在就让你去里面吃牢饭?你要是……”

结果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提溜着衣裳领子提了起来,脚离地有半尺高。

“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言多必死。”祁旌奚提着那人领子的手逐渐用力收紧,看那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似的。

那人的脸因为缺氧慢慢变得通红,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_“好汉……饶命……”

他得救不是因为祁旌奚被叫了好汉所以就放过他,而是因为他的衣裳质量太差了,估计是禁不住他的重量,倏地一下裂开了,整个人砰的一声摔倒了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见活阎王的声音。

“带路,去找你们的县令。”祁旌奚森然说道。

刚从生死关头走了一圈的小奴才不敢再忤逆祁旌奚,只好认命地在前面走着,忍着身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带着路。

他一个看门的,不管内宅,也不知道今个县令宿在哪个姨娘屋里头,怕带错路又被掐脖子,只好壮着胆子跟祁旌奚说明这个情况。

“那就一间一间地找。”祁旌奚说话时磨了磨后牙槽,像是想咬人似的,他这个习惯是跟唐易姝学的,每次唐易姝气急败坏时都是这样。

“是是是。”看门的小奴才忙不迭地应道,同时还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刚才是不是又降温了,他怎么觉得又变冷了不少。

他们一行人举着火把带着兵器,大半夜的在县衙里面横冲直撞,简直比土匪还像土匪,不像是来找人,反而像是去上门寻仇的。

特别是祁旌奚,阴沉着一张脸,浑身上下泛着冷冽的气息,都可以凝出实质了,仿佛是一把开了刃的利剑,他倒不跟林飞扬他们似的像土匪,而是像地狱里的冷面阎王上界来勾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