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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易姝拿着水囊,突然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她回望过去,奇怪地问向赵芳芳,“你看着我做什么?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赵芳芳惊慌失措地将目光收回,连忙道:“没有没有。”

“是吗?”唐易姝怀疑地看了赵芳芳一眼,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说实话有点瘆得慌,只好又将目光转向祁旌奚,问道,“我脸上真的没有东西吗?”

祁旌奚他不仅看,他还顺势上手摸了摸,两边脸颊都摸过一遍,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

说完之后又在唐易姝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拿开手。

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亲近的机会啊。

唐易姝打了一下祁旌奚的手背,又横了他一眼,大庭广众之下揩她的油,真的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一旁的赵芳芳看两人嬉笑看得心堵,想起水囊里面的东西,心中急切,刚才就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直白,才会引起唐易姝的注意,现下不得不努力装作自然地说道:“唐姑娘,你不是渴了吗,快些喝吧。”

虽然唐易姝还是很奇怪方才赵芳芳为何要用那种眼神看她,但是在这种小事上,唐易姝也不爱追根究底,便把那一点异样抛之脑后,重新将水囊拿起来,靠近嘴边。

赵芳芳此时低着头,不敢再让唐易姝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以免再察觉出什么端倪来,只敢借着故意撩头发的动作,看上一眼。

就在水囊即将碰上唐易姝的嘴唇时,她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痛感,唐易姝的脸色难看了一下,将手放在小腹上揉了揉,脑子里算了算日子,应该是大姨妈要来了。

这副身体跟唐易姝在现代的那副身体不能比,以前唐易姝来月经时就跟没事人一样,该跑跑该跳跳,但现在不行了,痛经痛得她怀疑人生。

可能是因为以前没有经历过痛经,唐易姝接收原主身体后第一次来月经,没想到痛经这一茬,还以为是自己来姨妈时吃错了东西,傻傻地去找许郎中给她看病开药。还是许郎中委婉地跟她说这不是吃错东西,她才反应过来。

后来让许郎中给她开了几副药,调理调理原主这副哪哪都不好的身体,痛经的情况才减轻一点。

所以现在小腹一痛,唐易姝就不敢再碰凉水了。她将水袋随手塞给身后的护卫,不喝了,渴就渴点吧,总好过到时候再痛经痛得抓狂。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祁旌奚一直关注着唐易姝,一见唐易姝这样,便紧张地问道。

“嗯,有点不舒服。”唐易姝言简意赅地说道,这周围除了赵芳芳,站的都是男的,她不怎么好意思说自己痛经。

一听唐易姝这么说,祁旌奚更担忧了,心想不会这么邪门吧,一到赵家村就不舒服,生怕唐易姝的不舒服和鸡瘟扯上关系,一个劲地问唐易姝具体是哪里痛,有多痛,是怎样的痛?是刺痛还是钝痛?是一直痛还是一阵阵的痛……

问得唐易姝要烦死了,干脆一把勾住祁旌奚的脖子,按着他的脖颈往下压,压到和她同等高度,这才贴近祁旌奚的耳边小声说道:“别再问了,是葵水。”

祁旌奚的身子一僵,好一会,才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哦,那是不能喝凉水。”

赵芳芳不明白不过就是低个头的功夫,怎么事情的发展走向变得这么快,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护卫手里的水袋,咬牙切齿,觉得甚是遗憾。

小半个时辰后,回去收拾东西的村民们陆续都过来了,有个别人存了别样心思,不想去义安堂。但是林飞扬有名录在手,一对人头发现少了好几个,又点了点名字,确认少的是谁,让护卫去逮人了。

等人都到齐之后,唐易姝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来的时候赵芳芳给他们带路,所以让护卫带着她骑马,但是现在她已经回到赵家村了,唐易姝以为赵芳芳会留在赵家村,没想到她竟然又要跟着去县城。

赵芳芳像是没看见人群中的赵大娘一样,自顾自地走到一开始载她的那个骑马的那个护卫身边,意思很明显,是想让护卫还载她回去。

对于赵芳芳这种做法,唐易姝很是看不过去,有意说道:“赵姑娘,赵大娘在那边呢,你不在她旁边照料一二吗?”

在唐易姝的理解中,之前是因为要被当做邪祟烧死,赵芳芳才会从赵家村逃出去的,但是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赵父还在赵家村呢,她就没有必要再跟着他们去县城了。

如果说赵芳芳这次跟着去县城是为了照顾赵大娘的话,那她现在这种行为也说不过去啊,哪有女儿在马上舒舒服服地坐着,看着自己亲娘在下面走路的道理?

赵芳芳这是嫌弃她亲娘被感染了所以才保持距离吗?那她还去县城做什么?唐易姝看不下去赵芳芳这种行为,才这般问道。

“我、我……”赵芳芳被问得一时语塞,心里愤恨,咒骂唐易姝多管闲事,这事跟唐易姝有什么关系,这是故意在找她的事吧?

那护卫也是个人精,自觉领会了唐易姝话里的意思,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这路上不好走,赵姑娘你还是过去搀扶着大娘吧。”

赵芳芳被说得面红耳赤,心说唐易姝真是好手段,只是一句话,就搞得她像是多么不孝似的。见七皇子似是也在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她,赵芳芳只好万般不情愿地走到赵大娘身边,装作极其孝顺的样子,搀扶着赵大娘。

她本来还想跟着七皇子回到县衙,多找一些相处的机会呢。这下可好,全部都让唐易姝这个心机的小贱人给搞砸了。

赵芳芳心里是怎么骂她的,唐易姝没有读心术,自然感知不出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另外一件事。刚才听见护卫说路上不好走,她才想起来他们现在不比来时了,来的时候全都是身强力壮的人,现在回去,路上还要带着这一大群虚弱的病人。

之前临时改主意让县里的病人住在义安堂,就是因为那些病人走不了这么远的山路,同理,赵家村的这些病人肯定也走不了。唐易姝想到这一茬,连忙跟祁旌奚商量应该怎么办。

“要不这样吧,把马匹让出来一些,看看能不能有办法做个板车出来。让那些病重体虚的人都坐在车上,这样总比走路要强得多。”唐易姝提议道。

“可以。”祁旌奚点点头,赞同道。他也觉得这主意可行,就召来林飞扬一起商议,让林飞扬他们护卫内部自己决定,谁走路谁骑马。

唐易姝就负责出个主意,动手操作什么的轮不到她,就靠着树干站着,看着一群人在那忙来忙去。

估计有些人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竟然让护卫把他家的门板给卸下来用,还有的把自家的牛车也牵过来了。

又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大部队才得以出发。在路上行到一半,唐易姝突然觉得下体一股热流流动。

真是要了她的命了,她之前觉得小腹痛,算着日子应该就是这两天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路上就来了。因着后面有病号拖拉着,他们回程的速度也比不上来时那么快,照这个速度走下去,等她回到县衙,说不定马背上那一块的毛都要被她给染红了。

唐易姝一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可怕,赶紧低头看看这马是什么颜色。

还好是黑色,就算到时候被染红了,也不会太明显。

为了减小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唐易姝扭头问祁旌奚,“咱们能不能走快点,先回到县衙?”

祁旌奚估计是想起了之前唐易姝跟他说的葵水一事,也就没多问,只道:“可以。”

说完之后又跟林飞扬交代了一些事,让他在回程的路上对村民多加看管,然后便一夹马腹,拍了下马屁股,引得马儿长鸣一声,飞似的跑了。

马儿突然加速,唐易姝措手不及没有准备,惯性地往后面仰去。好在身后就是祁旌奚温暖的胸膛,不至于摔下去。

一路上,祁旌奚都将唐易姝的腰扣得紧紧的,速度飞快,溅起的尘土都被他们甩在身后。一路疾驰,下面血在流,上面脑袋瓜子随着地势的起伏在摇晃,晕得唐易姝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心说这比坐过山车还刺激啊。

为了减少摇晃的幅度,唐易姝只好紧紧贴着祁旌奚的胸膛。

这个季节,天黑得早,唐易姝他们到县衙的时候已经暮色西沉了。估计那几个郎中今天已经把县里所有的百姓都诊完了,县衙门口已经没有人了。

祁旌奚先下马,向唐易姝伸出手要扶她,唐易姝别扭地动了下身子,下面就像是崩坏的水龙头一样不受控制,又流了一股,她都不用看就知道衣裳绝对已经被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