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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跟许县令说,他都不会相信,可现在是北齐的七皇子坐在他面前,神色严肃而又凝重地跟他说这些,容不得许县令不相信。

鸡瘟啊,这可是搞不好能让一整城的人死绝的病啊,怎么就在他的任期内在他的管辖地内出现了呢,看来他这个县令是做到头了。

“七皇子,您刚才说哪个酒楼用的是赵家村的那些鸡?”许县令忐忑地问道。

“顺发酒楼。”祁旌奚又说了一遍。

许郎中听完以后,脸色突然一白,也顾不得七皇子在这了,颤抖着嗓子问一旁侯着的下人,“夫人和少爷今日中午是去哪个酒楼用的饭?”

他这个月刚发了俸禄,儿子说想吃顿好的,许县令就让妻子带儿子去酒楼了,他记得那酒楼的名字也有一个“发”字,不会这么巧吧。

那下人也被这鸡瘟的消息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一时半会竟然也没想起来,便只好告罪,飞快地跑出去,去夫人的院子里问一问。

唐易姝一看许县令这煞白的脸色就明白了,安慰道:“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定后来的那些死鸡病鸡顺发酒楼并没有要。”说完以后又觉得自己的这些安慰之言有些苍白无力。

那些死鸡,赵大强家的人自己都吃,怎么可能不想尽办法卖出去?而且他家人病了,正是急需用银子的时候,就指着那些鸡卖出去挣钱呢。

许郎中苦着脸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希望吧。”与其希望顺发酒楼没有用死鸡病鸡,还不如祈祷妻子儿子中午没有在顺发酒楼吃饭。

祁旌奚明白这事要是不出结果,许县令估计也不会有心思跟他谈接下来的事宜,便也没催促,安静地坐那等着。

不多时,方才跑出去的那下人喘着粗气红着脸回来了,一进门就道:“老爷没事,夫人他们中午去的是永发酒楼,也没吃鸡。”

“那就好那就好!”许县令仿佛如劫后余生一般,“让夫人他们赶紧收拾东西,先送他们回老家待一段时日。”

如果瘟疫真的在城中大规模爆发了,到时候林水县就会变成一座死城,想走都走不了。

古往今来,但凡有史书记载,哪一次瘟疫爆发,不都是成百上千地死人?他是父母官不能走,但是家眷他要先送走。

唐易姝他们也没催,等许县令把家事交代好之后,她才道:“当务之急,还请许县令先将县里的郎中都召集过来,看能不能应对这次的鸡瘟拿出个方子来,相对应的药材,也要多多益善。其次,许县令应将此事汇报上去,请上面派人下来援助。随后,还要派人去赵家村察看一番,将已经患病的人隔离起来,那些病鸡死鸡也要赶紧处理。最后,派人去顺发酒楼询问他们的所用食材的来源渠道,再查一查这些时日有哪些人在这家酒楼用过饭,暂时先将这些人隔离起来。城门暂时先关起来吧,避免感染者再把疫病带到别的地方。”

听着唐易姝有条不紊的安排,许县令心中对唐易姝的看法渐渐从不以为然,变成了赞叹有加。

碰到这种事,连他自己都有些手足无措了,没想到区区一个姑娘,还能不急不躁地说出应对措施来。

唐易姝说完以后,祁旌奚又加了一句,“就按她说的做。”这些日子,祁旌奚也感觉出来了,可能是因为身份的原因,唐易姝有时候说的话并不能服众,就像那些护卫,都不怎么听唐易姝的安排。

所以这次唐易姝说完以后,祁旌奚不等许县令询问,便主动开口,给唐易姝撑面子。

其实唐易姝说了这么多,中心思想只有四个字,那就是:预防隔离。

估计是她在现代见流感什么的见多了,上学的时候有阵子甲型H1N1特别凶猛,天天新闻里都在播报哪哪哪又有病例了,哪哪哪又死人了,但她们还是照常上学不误,唯一变的就是每天值日生都会用八四消毒液在教室里消毒。

所以唐易姝现在得知发生鸡瘟以后,并没有多害怕,至少没有向许县令那样,闻之色变。这个只要预防得当,应该不会造成太多的人员感染死亡。

以前的瘟疫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只有当大规模感染死人以后,他们才意识到这是瘟疫来了。而这次唐易姝觉得应该算是发现的比较早,如果能提前遏制住,估计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得了七皇子的命令,许县令便按照唐易姝的安排一一吩咐下去,又对祁旌奚说道:“此番多谢七皇子特意前来告知,发生了这种事,卑职也不好再留七皇子下来给您接风洗尘了,这就派人送七皇子出城。”

说句难听的话,七皇子若是在他这不幸感染了,那他真的是万死难逃其咎。还不如赶紧把人送走,他好安心。

唐易姝以前不是学医的,穿越人士的优势在这瘟疫方面也发挥不了,该说的她都说了,再留下来也没有丝毫用处了,便对祁旌奚说道:“让侍卫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补给的,没有的话咱们就走吧。”

“嗯。”祁旌奚点了点头,对外交代了下去,给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行休息和补给。

而他们刚好也趁这个时间,用了些膳食,当然吃的都是些素食。

半个时辰后,唐易姝等人准备启程,却见一个下人慌里慌张地跑进来,着急道:“老爷不好了!县衙被他们围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