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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井是属于大家的,柴家大儿子立刻就去找了村长和支书等村干部。

大家一听状元井的变化,都急了。

现在都有自来水,但是人们习惯了用井水,一来是这口井从祖辈开始到现在,用了千百年了,感情在那。

二来,自来水总有股漂白粉味,老人们不习惯。

再则,这可是状元井,是有福气的,谁不想自家的儿孙也出来个状元郎?

大家招呼着跑到古井旁,看着柴家大儿子吊上来的黑臭井水,好多人都吐了。

“罪过哦!”老人们心痛的直念叨。

老村长挥手命令过来几个人各自去打一桶水上来,结果几个吊桶下去,水还没上来,臭气倒是先上来了。

“村长,井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抓着吊桶,我拉不动!”吊水的王小虎惊异地抓着手里的井绳嚷嚷道。

吊桶在井里,井里却像有一只手,在死死地拽着吊桶。

那力气太大了,大的只要王小虎略松一松,就能连桶带人给拉下井里去。

王小虎脸憋的通红。

“我来!”柴家大儿子身强力壮,是村里有名的大块头,他伸出铁疙瘩一般的手臂将桶绳接过来。

接过来后一试,柴家大儿子就叫了起来:“我地个乖乖!”

好沉!

他估算了一下,这力量最起码有二百斤上下——都赶上一头大肥猪了。

这井里一定有古怪!

看着依旧泛着泡泡的井底,和那臭死人的井水,村长和支书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弄台抽水机过来,把水抽干,瞧瞧井里到底有什么古怪。

小石桥村没有抽水机,要到镇上去租过来,于是大家就决定先把井盖盖上,等租来了抽水机后明天正午再开始。

只能改喝自来水的村民们对这事议论了一天,什么说法的都有,甚至有人异想天开,说井底可能藏有宝藏。

这话题引起大家的兴趣。

不管什么时候,宝藏都是个激动人心的话题,所以演变到最后,原先只是个玩笑的假想已经被编的有鼻子有眼了。

有人说,当年状元公在修井的时候就把皇帝赏赐给他的金银财宝悄悄藏在了井里,是为了防备自己在朝堂政变的倾轧中,可能会有的灾祸,给自己以及子孙留一条后路。

只是后来状元公青云直上,一直到死都是得到皇帝信任,所以这埋藏的财宝也就被渐渐遗忘了。

现在经过千年的变迁,井底下的宝藏估计受到什么压力,所以才会发生这种异状。

因为这话,有学过地理知识的人就想到了另一种结果,认为也许井底这样的突变,可能是地壳运动裂变产生的。

他们的依据是,地球上火山喷发或者地震时,都会有各种古怪现象发生。

地壳运动裂变的说法又被人批评,说这里根本就不是地壳震动带,不可能发生地震,更加不会有火山。

大家争论不休,谁也没有说服谁,然后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可白天的这些猜测争论,到了半夜时通通被打破了!

这天正好是月半,也就是农历十五,月圆的时候。

整个村子的人因为白天的争论,以及兴奋度让身体很疲劳了,但是头脑却还高速地运转着——被各种想象刺激的睡不着觉。

就在这时,村子里的狗突然狂叫起来!

起先是一头,然后就是全村二十几条狗一起狂嚎。声音凄厉,仿佛对月长嚎的孤狼一样。

说嚎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了,那声音更像是哭,这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别的什么。

“老婆,你听!”老柴家大儿子本就因为白天的事心里犯嘀咕,这会蹭地从床上坐起,伸手推着身旁的老婆低喊。

他老婆也一骨碌爬起,侧着耳朵听了一会,惊惧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村的狗子都嚎起来了?”

他们听到了狗叫,村上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都惊惧地议论起来。

在这里有一个说法,说半夜三更的时候,如果狗突然像哭一样的长嚎,那么就代表要死人了——因为狗的眼睛是阴阳眼,它们能看见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谁家的狗这样叫就是说谁家要倒霉了,而一村的狗都这样叫,这个村子就有祸事发生。

这个说法其实很多地方都有,不过是在细节上有些高低出入,所以有些人家听到自己家的狗嚎叫,就会大声的骂。

越大声越好,说是大声的咒骂会让勾魂使者觉得这家人的阳气很盛,不应该是要死的人。

这样一来,勾魂使者们就会离开去别处勾魂了。

可是现在是全村的狗一起嚎叫,人们的心里顿时就恐慌起来,再加上白天古井的怪异,几乎所有人都再也睡不着,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小孩子们被大人搂在怀里,瑟瑟发抖着。

狗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时候,突然像被人捂住了一样,一起停了下来。

狗不叫了,人们的心里稍微轻松了点,刚嘀咕着想要钻进被子,猛然间只听一声哭声响起。

哭声是个女人,而且听起来还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这哭声越来越大,不一会全村都笼罩在这哭声里了。

住在山村养过狗的人都知道,夜里谁家有声音发出,无论是哭声还是说话,都会引起狗的警觉,然后大叫。

这哭声响起后却没有一条狗发出声音,就像那些狗都死了一样。

哭声持续了十来分钟,猛然又听到有吊桶打水声响起,听那动静,像是从村头的那口古井传来的。

这打水声伴着哭声足足响了两个多钟头,这样诡异的情况下,全村人谁也不敢出去看情况,瑟瑟发抖地抱着被子坐了一夜。

四点钟的样子,远处谁家养的大公鸡一声长鸣,那哭声和打水声倏地停顿并消失不见了。

这个时候,人们才又听到狗的叫声,只是零星散碎的呜呜声,让人觉得狗子在因为什么害怕着。

到了天光大放的时候,人们脚步不稳地走出家门,聚到了村长门口。

“老村长,昨夜里的动静你听到没?”老柴头第一个问。

村长点点头,目光在大家伙那张带着困倦和惊恐的脸上扫过,努力镇定地安慰道:“大家别惊慌,昨晚上的事我也说不好是什么原因,已经打电话去镇上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王小虎缩着脖子说:“可是村长叔,我听我奶奶说,昨晚上狗子那样闹腾可能是地府大人来了。”

王小虎的话其实是大多数在场人心里的话,只是他们没敢说出来而已。

“别胡说八道!都什么年代了,哪有那些说道!新闻上天天在宣传破除封建迷信呢。那个CCTV第八套的《走近科学》你没看?世上很多古怪奇异的事情,其实说穿了根本就是最平常普通的事。

你说你,不去相信科学好好学科学,却去相信那些,你还是不是新世纪的好青年啊!”村长瞪着王小虎。

王小虎是个犟头,爱追根究底,被村长这么说不但没低头,还又追问:“那村长叔你怎么解释昨晚上狗子的事?还有后来那哭声和打水声呢?”

这个问题人们都想知道,就连村长也想知道。

可是王小虎问他,他又不能不回答,要不村里人就更加觉得诡异,这对安抚大家的情绪不利,被镇政府知道了,自己也没好。

“咳,这个其实也简单。狗子嘛,就是对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狂叫的货,再加上昨晚上不是月半吗?月亮正圆的时候。

科学书上说过,动物,尤其是像狗啊狼啊这一类的动物们,都有一个习性,那就是对着又圆又大的月亮嚎叫……具体原因你自己去查资料吧。”

“那后面的哭声和打水声呢?”王小虎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