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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来我这蹭饭的频率可是高了,你说我要不要向你收些伙食费啊?”

清欢递给郁胜过杯清水,笑着开玩笑。

寨黎立马不满地看了清欢一眼,低声喊了句:“主人!”

见清欢看她,她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开口说道:“他……郁先生他为了夏姑娘都这样了,主人你怎么还要收他钱呢?况且吃顿饭又不需要花多少钱。”

清欢笑着看她:“一顿饭是花不了多少钱,可是架不住他天天来吃啊。而且你看看他的饭量,一碗还不够呢!”

“方天朔比他吃的多了。”寨黎想也不想地就反驳,一抬头看见清欢似笑非笑的眼睛,赶忙把头一低,却仍旧没有放弃:“那要不我的让给他好了,反正我也吃不了那么多。”

这傻姑娘!

清欢心里叹气。

“跟你开玩笑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了,胜过还是我们的朋友呢,对待朋友哪有斤斤计较的。”她拍着寨黎的肩膀,笑着对郁胜过道:“你看看,咱们寨黎都为你说话。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那点好!”

“那是寨黎心善,跟我好不好有什么关系。”抽出张餐纸抹干净嘴巴,郁胜过说。

“清欢,你手头宽不宽裕?”漱口之后,郁胜过有些艰难地张嘴。

清欢转头进了内屋,不一会出来塞给他一张银行卡:“这里有二十万,你先拿去用,回头我再给你。”

攥着那张小小的卡片,郁胜过心头五味杂陈。

“还是记下账,等我以后还你。”

“知道了。放心吧,我这么爱钱的人,哪会不记账就给你,那不是便宜你了吗?”清欢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寨黎在一旁抿嘴。

事务所的所有进账她都知道,清欢这张卡一给郁胜过,事务所就真的没钱了。

原来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以帮助到自己想要帮助的人……有什么快速挣钱的好办法呢?

她忽然很想赚钱,很想很想……

想了一夜后,寨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抬高来求帮忙客人的价格。

可是随后她就又发愁了。

事务所里的最能挣钱的案子就是那种灵异案件,可是这种案件毕竟很少,要是光靠这个还是改行算了。

而那些一般的案子价格都不高,累死累活一趟下来,收个一二十万顶天了——毕竟是新开业的,而且这种事务所满大街都是,那真叫摔个跟头能撞上三四家。

他们这种新开张的,怎么能比得过那些已经积累了声誉的老事务所?

人家可都是有大把的老顾客的,这些老顾客又会经过口耳相传带来新客人,再变成回头客和老顾客,形成一个循环。

她们的事务所比不了。

想了好几天,寨黎最后下了个决心。

清欢最近忙着一起新案子,而且因为凌轩好久都没出现了,连电话信息都没有,就像一夜之间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这让她心情很不好。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习惯了凌轩在她的身旁,习惯了有他,也熟悉了有他。

可是忽然间这种习惯被强行打破,她顿时心里空荡荡的,茫然的不知该往哪儿去。

依赖是种病,很容易病入膏肓。清欢觉得自己就病入膏肓了。

没有凌轩的世界里,她对将来失去了兴趣。如果不是有寨黎,有需要帮助的郁胜过,她现在就想扔下一切躲到没人的地方去。

所以她知道自己需要忙碌起来,越忙越好,只有忙的连自己都忘掉,才能不被那些坏情绪侵扰。

夜里睡不着,她去医院看望夏芷若。

看着对方平静的呼吸却永远闭着眼睛沉睡的模样,清欢心急:什么时候才能夺回她的人魂,让她清醒呢?

这么一直拖下去,对夏芷若和郁胜过都不是好事。

夜风微凉,清欢心里闷闷的,走出了病房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

她的旁边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长的很黄很瘦弱,一双眼睛大大的,也呆呆的。

清欢并没在意,她在想凌轩。

然后她就听见那个女孩在说话,确切的说是在问她:“姐姐,你相信老天有眼吗?”

清欢看她,她也在看着清欢,眼神依旧木木的,如果不是她嘴巴在动,你根本不知道是她在说话。

“姐姐,你相信老天有眼吗?”她又问。

清欢想了想,然后回答相信。

“可是我不信。我不相信老天有眼。”那个女孩子说。

清欢一怔,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女孩子的眼珠一动不动,任她看着。

“你叫什么名字?”清欢问。

“燕子。他们都叫我小燕子。”女孩说。

小燕子?

这本该是活泼的小鸟儿,为什么会变的这样没有精神气?

清欢喜欢闲暇时亲自动手做饭,感受那些食材在自己手底下经过洗切烹炒后变成的美味。

所以她经常逛菜市场。

菜市场人多而杂,各种话题消息也多而杂,有时候不买菜,就听菜贩们聊天也是蛮有趣的。

这天,她在菜市场听到人闲聊,说到一个地方。

“你是没看见啊,那好好的井水一夜之间就变的又黑又臭,简直能把人熏死。”卖茶叶的大婶跟旁边摊位上卖蔬菜的阿姨说。

卖菜阿姨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卖茶叶的大婶说,那个叫小石桥的村子,原本是个存在了千百年的古村落,村子里有一口千年古井。

小石桥村的人口不算很多,百来户的样子,村子里赖以饮用的水就是那口据说千年前,小石桥村出来的一位状元郎所打。

所以这井又叫做状元井。

状元井的井水甘甜清冽,就算是大旱之年井水都没有干涸过,实实在在的救命水。

因此,小石桥村的人对这口古井相当看重,尤其是近几年古迹文物的发掘保护,人们对这些祖辈传承下来的东西都很有保护意识。

状元井四周围上了一圈护栏,为的是怕孩子们淘气,跑到井边玩耍出现事故,这也是对古井的一种保护。

可是就是这口让村里人骄傲,让外村人羡慕嫉妒恨,吸引爱好古文化遗迹的背包客的古井,在村人一夜醒来后,完全变了样。

村东头的老柴家算起来四世同堂,所以人口多用水量大,为了避免人多要排队打水的情况,老柴家每天都是第一个去打水。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老柴家的大儿子就挑上水桶去井边了。

这个村子里并没有架那种打水的井轱辘,谁家要打水都是自己带着一根系着长绳的小桶做吊桶用的。

用这种吊桶打水也是有讲究的,手腕要灵活,姿势要正确,否则就会打空桶。

在吊桶临近水面时抖开手腕,利用手腕的巧劲将吊桶翻个身,变成底朝上,然后吊桶就会斜着砍进水里。

这种方法对打满水后往上提拉有助力,会让人没那么吃力。

有些人不会,会选择在井口时就把吊桶底朝上直接落下去,这样的结果往往是吊绳从手里滑脱,直接落到井里,还需要另外找钩绳勾起来。

就算不脱绳,装满一桶水后往上拉也是吃力的很。

老柴家的大儿子打水已经二十多年了,对手腕的掌握力精准到位,可以说闭着眼都不会失手。

他来到井边,移开井栏搬开井盖,将吊桶绳的一头抓在右手掌中,把吊桶放下去。

感觉到吊桶已经临近水面了,他手腕一抖一使劲,然后就发现,竟然走了空桶!

奇怪,昨天井水位没有下降啊,而且现在又不是旱季,没有缺水的情况。

柴家大儿子在接连打了三次空桶后,心里郁闷了,他凑近井口,朝着井下望去。

只见井水莹莹,没有丝毫异状。

这次他直接看着吊桶到了水面上才打水,水也吊起来了,只是吊桶还没到井口,柴家大儿子就闻到一股恶臭,险些没把他熏吐了。

他把井水拉上来,当时就傻了眼。

昨天还清亮甘甜的井水,现在一片污浊,伴随着臭味四散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

柴家大儿子巴着井沿,把头凑到井口下面一点,借着越来越亮的天光,他发现水面上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

随着那串串气泡冒起,阵阵恶臭从井底飘了上来。

难道这古井年代久远,井底生了沼气不成?

那要是这样,这井水就毁了。

可是再想想不对啊,据老人们口耳相传下来的说法是,这状元井开出来的时候,状元公老爷为了让井水清澈甘甜,特意请教了专业人士,得到个好方法——就是买来粗细两种沙子铺在井底下,用来过滤地下水。

而且为了怕树叶杂草等垃圾落进去,这古井上还加上了颇有份量的井盖。

所以,井底有沼气绝对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