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回到北城,高光明立刻打听有什么高明的风水大师。

别说他运气真好,还真就打听到一个,不过这人不是现在出名,而是很久以前。

有多久呢?就是在高光明还没出生前就有名了。

“这位大师可是叱咤风云了几十年的人物,阴宅阳宅看位定穴,那叫一个准。当初多少权贵上门啊,那可都是捧着大把的钱求都求不到一面的。

可惜后来被对头暗算受了伤,所以才隐退了。不过大师就是大师,就算隐退了这么多年,重出江湖已经物是人非,可还是有很多老人记得他。

这不,人家刚一到北城,立马就被曾经的客人发现了,消息一下就传开了……所以说人的名儿树的影啊,老话再不错的。”

告诉他的人无限感慨着,为那些曾经灿烂辉煌的风云岁月。

“那这大师叫什么啊?”高光明急问。

“不义君,又叫不义老人。”

不义老人?这名号怎么怪怪的?

高光明心里忽悠了一下,随即又想,一般世外高人的名号都怪,这才说明人家有本事嘛!

不信你看那些武侠小说里,那些藏身于山野的高手,往往名号就是古怪万分的,比如说什么独孤求败啦,什么何足道,任我行啦,还有叫什么不三不四的,不都是这样吗?

也只有这样不一般的名号,才能衬托的起不一般的人,档次就不一样嘛。否则你试试叫什么张三李四二狗子之类的,你看有没有人相信你是大师级人物。

高光明打听到了这位高人的地址后,立刻去求见。

不去不知道,去了他才真的是领教了什么叫高人,什么叫千金一面。

他给那个面目僵硬的侍从端来的托盘上,那本颜色发黄的账簿上写下三千块,心里觉得高人值得这个价。

谁知那侍从看了他的钱款数目,一张木头似的脸连表情也没有,直接把他写的那钱数给抹了,然后就挥动着僵硬的手把他往外面赶。

高光明这才知道自己给少了,于是再添。

这次他大方了一下,一出手就写了一万块,心想这次够多了吧?

一万块,买个LV名牌包包都可以了……可是,他再次被那个侍从往外推。

高光明心里不淡定了:这位高人到底是有多牛叉啊,一万块都不够?

后来他才知道,这一万块连见人家一面都不够!

等他掏了三万块出来,又苦苦哀求,说自己现在生意不好,暂时实在是拿不出,如果大师肯救他出水火,以后一定会补上。

然后那个侍从就拿着毛笔,抓住他的手在账簿上写下一个数字:二十万!

高光明险些没晕过去!

等他跪在大师门外的跪垫上,隔着一张细竹帘子,听了那个大师的话后,他才知道,刚才自己晕的太早了。

二十万,只是大师听他说话,和解答疑难问题并稍加指点的咨询费!

要想让大师亲自出手,最起码再加上五十万!

高光明觉得自己牙疼,头疼,手脚疼,哪儿都疼!

大师的态度很冷淡:“我们这一行可以算作是逆天改命,极其凶险的。没有重金酬劳,谁犯得上去冒险。”

隔着帘子,大师侧着身子,一边喝茶一边淡漠地说。

这就表示,这位大师拒绝了帮他家祖坟重新勘察风水宝地,并主持迁葬仪式的恳求,连对付对头都不会管!

高光明不舍得花出去的二十万,可是一想到还要再加五十万,他真的是心惊肉跳。

大师看出了他的犹豫,也没多话,只丢下一句话:想好了再来。

然后就直接叫人把他给送出门了。

高光明回到公司,他想再努力一把,说不定能扭转乾坤——毕竟祖坟已经修整过了,老祖宗地下有灵,总该保佑自己的子孙吧?

如果能好起来,那二十万就当请人吃饭用掉了,再赚回来就是了,总比花出去七十万要好的多。

他本来就不是个多大方的人,因为肉痛钱,倒是使出了刚打拼事业时的那股子狠劲。可惜啊,尽管他很拼命,生意依旧下滑到谷底。

眼看再这么下去真的就只有破产一条路了,高光明终于压抑不住恐慌和渴望,再次求上不义老人的门。

这次他是下定决心了,只要对方能帮他起死回生,别说七十万,就是再加七十万他也认了。

不是有句话说,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吗?那他的问题用钱解决后再赚回来,也就真的不算是问题。

不义老人倒也不拿架子,在他奉上五十万后,果然帮他支招了。

高人就是高人,在得到不义老人一系列的指点后,高光明几乎是一夜翻身,打了个漂亮的商海战术。

没几天公司股票就跟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地往上窜,业务合作也接到手软。

某一天高光明去销售点视察,在转身之际看见了斜对面,他的老对头。

对头已经颓废的像个打了败仗的逃兵,看见他的影子就往别处躲。

高光明心里那个舒坦啊,真心觉得自己花这么多钱没有白费,出于感恩心理,他开始在一些酒桌上跟人提起不义君这三个字来。

于是没有多久,不义君的大名就随着风吹进了许多人的耳朵里。

等清欢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这半年来,她除了忙事务所的事情,还有就是夏芷若。

夏芷若少了人魂,从西岭山回来就送到了医院,一直躺在病床上,跟植物人没有任何区别。

郁胜过除了出任务,都在医院陪着她。

其实清欢觉得夏芷若不必呆在医院,因为她并不是病。

可是夏家父母不同意,对此清欢也不好明说。

后来一想,夏芷若在医院里有医生护士随时照看着,而且喂食也有专业的人员和手法,这些都是在家里办不到的。

夏家父母对郁胜过打骂了几次,看见对方只是一个劲的认错,也不好再发作。

再说了,女儿是在外拍戏才这样的,跟人家其实没啥关系。

他们倒是想找那个剧组要说法,可是结果却让他们惊恐地再也不敢提起不说,还万分庆幸郁胜过把夏芷若带了回来。

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是,那个剧组的主创人员几乎死绝了,而且都是一夜暴毙,死状极惨,连最有本事的警察也不敢定案。

这件案子照例成了悬案,被封存在了档案室里。

鉴于夏芷若也是剧组的重要演员,但却留了条命回来,警察那边说了,等夏芷若醒了,要进行询问事情原委——警察方面觉得夏芷若是这起诡异案件唯一的知情人。

郁胜过觉得夏芷若这样都是因为自己,所以他也不赞同把夏芷若带回家,只可怜了他的工资都贴进了医院,这半年来没有任何进账不说,还把老底都掏出来了。

“有吃的没?”踏进事务所的大门,郁胜过第一句话就是问吃的。

寨黎早已经熟悉了,听了这话立刻去厨房里收拾出一大碗面条来,端给他。

雪白的面条上搁着碧绿生香的青菜和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郁胜过道了声谢,接过来就狼吞虎咽。

寨黎的眼里有些怜悯,也有些动容。

一个男人能为了个植物人女友,还是个已经分手的女友做到这般,不说别的,单就这一份担当就叫人赞一声是个男人。

寨黎的情绪清欢都看在眼里,她暗暗摇了摇头。

寨黎是个思想如同白纸一样的姑娘,很干净很纯粹,也因如此,更加容易被感动。

可是这份珍贵的纯粹干净却也是最危险的,清欢不希望寨黎因为感动对郁胜过生出别样感情。

说实话,清欢觉得郁胜过的确是个好人,也是个男人,但是如果站在他的爱人的那一面看待这事,他就算不上是个好丈夫了。

天底下的女人都希望自己爱的男人心目中只有自己,只温暖自己,对别的女人都能不假辞色和高冷。

但郁胜过这个性子,却像是个中央空调一样,温暖自己爱人的同时,也温暖着所有的人。

这才是造成夏芷若跟他分手的真正原因。

清欢不希望寨黎也去承受夏芷若经历的那一轮感情折磨,寨黎不是夏芷若,她一旦爱上,必定是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

如果这样,清欢会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