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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串电话音乐声,就如同警察拉响的警报一样,吓得唐天宝手忙脚乱地提上了裤子,从口袋里掏出了电话。

电话是余梦打过来的,此时此刻那两个名字让唐天宝心惊胆战。唐天宝下意识地朝着床上那个女人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其实从唐天宝一进门到现在那个女人只是四仰八叉地当着,一点声音都没出过,仿佛死人一般。

唐天宝打开了房间的门,企图去楼道里接个电话,然而他有失望地从楼道里进了屋子,关上了门,因为楼道里充斥着从每个屋子里传出来的女人的呻吟和男人的叫喊,平仄有致,铿锵有力,节奏感很强,余音绕梁。

唐天宝接听了电话,他把手捂在嘴上,尽量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喂,干什么啊?”

“信用卡办完了吗?”余梦在电话那头焦急地问。

我日,唐天宝暗骂了一句,又对着电话说:“我现在正忙着呢,没时间跟你说这些,晚些时候打给你,手机快没电了,不说了啊。”

见唐天宝有挂电话的趋势,余梦忙打断了唐天宝说:“你等会儿,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家呢。我正给我妈炒菜呢,锅里干了,先不说了。”唐天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虽然那种欲.望和激情因为被一个扫兴的电话打断了,但是唐天宝的心思依然在床上,这是男人的本色,以前上初中那会儿,陈大龙曾经对他说过:男人好.色,乃英雄本色;女人风.骚,乃高尚情操。

那个女人躺在床上,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蒙上脸全是杨贵妃的道理,唐天宝还是晓得的,姑且就把她当做刚才带自己进来的那个女人吧。唐天宝把手机关机了,然后装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脱下了裤子,又一层一层地扒着自己的皮。当他架上了炮架,准备好了子弹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柔软的高跟鞋声,只有是一串温柔的敲门声,让人销.魂,让人魂飞。

“谁啊?”唐天宝还是问了一句,他不敢轻易就把门打开,毕竟在这种地方,心里没底,万一碰到警察,自己一世的英明就全盘皆输了。

“我啊,开门。”是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唐天宝听到过这个声音,就在刚才。

唐天宝打开了房间的门,那个女人迎面而来,几乎要贴到了唐天宝的跟前,他甚至闻到了从她那张微微开启的嘴里传出来的女人特有的香味。她朱唇微启,玉竹般的嫩手中拿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塑料包装袋。

唐天宝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站着的时候是名词躺下的时候就是动词的词——“双.飞”。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在古代只有皇帝才能享受的待遇,自己今天可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唐天宝的内心已经在欢呼雀跃了。

“给。”女人言简意赅,把手中的那东西给了唐天宝。唐天宝虽然不经常使用这个东西,但是闭着眼也知道是什么,他伸手接过来,皮笑肉也笑地说:“小姐,你帮我戴上,一起快乐……”

“想得美。”女人撇着嘴说,“床上不是有一个吗。”

女人潇洒地离去了,她应该是这里管事的而不是做事的,所以女人对于像唐天宝这样的男人见怪不怪了,几乎每一个来这里玩的男人都喜欢用极其下.流的语言来试探女人,但是女人始终钢铁如初,让人费解,钢铁是怎么炼成的。

唐天宝的心里火一样燃烧的,其实他还不知道,正有一盆凉水朝着他涌来,马上就要把他心中的熊熊焰火浇透了。唐天宝关上了门,一步一步地朝着床边走去,今夜他要好好享受人仿佛来自极乐世界的欢乐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唐天宝根本就不是英雄,更难过美人关了。他已经走到了床边,床单是白色的,在屋子里有些灰暗的灯光下,那条床单显得有些破旧了。床上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真的像死人一样。唐天宝用手扶着床沿,一条腿已经上了床。床板的弹性不是很好,在唐天宝的脚掌仿佛陷进了一个深深地坑里。他的另一只脚也上了床,同时陷入了另一个坑里。

唐天宝的手碰触到了女人的那条露在外面的,白花花的大腿,女人娇柔地叫了一声,这一声把唐天宝的魂魄都勾起来了,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极品了,也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那种声音依然仿佛天籁,让人回味无穷,百听不厌。

唐天宝接着去碰触,接着去抚摸,然而他感觉出了问题。这个人没有温度!居然没有温度?!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死人?不可能啊,刚才不是还叫了吗?怎么会没有温度呢?唐天宝惊慌起来,他的额头上已经大汗涔涔了。他心跳加快,颤抖的双手又小心翼翼地去碰触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她还是叫了一声,声音却显得很机械,和刚才的一模一样。灯光太暗了,把整间屋子弄得阴森森的。唐天宝看不清楚这个人,仅仅是凭借着那双曾经触摸过别的女人的身子的双手,来胆战心寒地摸着这个女人。没有温度,真的没有温度,然而只要碰触到她,她就会机械地发出声音,每一次叫声都是一样的矫揉造作,让人心生疑忌。唐天宝鼓足了勇气,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腿,女人接二连三地发出娇喘和浪音。

唐天宝明白了,那种手感和人根本就不一样,感情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人,而是一个充了气的模型。唐天宝把头凑到了跟前,定睛仔细观察着,是人体的模型而并非真人。

“狗日的肥妞,居然欺骗老子!”唐天宝骂了一句,提起了自己裤子,趿拉上鞋,下了床。他走出房间,楼道里的女人声音此起彼伏,唐天宝想到这里就感觉恶心,都是假的,有什么好玩的呢?看来男人的脑子里要都是性,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唐天宝气冲冲地沿着来的路,峰回路转,山路十八弯地走到那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小店里。

他正想与那个肥胖女人好好理论一番,但是不巧的是,就在那间小屋里有一名穿着公安制服的人,站在那里虎视眈眈。他看了唐天宝一眼,又继续跟肥女人天南海北地吹嘘一番。

遇到这样的事,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自认倒霉了。别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遇到警察,闹不好就要进监狱的,毁了名声不说,主要是身体上遭罪啊。

唐天宝朝着那个警察和肥胖的老板娘挤出了一个笑容,匆匆忙忙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那个小屋。

唐天宝的逍遥快活计划失败了,他垂头丧气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仓兴街的尽头走着。他虽然失落,但是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比他更加失落。他不知道,在他家里有一个敏感而多疑的女人正在怀疑着他。那个女人便是余梦。

余梦本来是想看看段红阿姨的,正赶上阿姨在做饭,于是就强行把余梦留了下来一起吃晚饭。直到段红把饭菜都说好了,还是不见唐天宝的身影。段红也不好意思让余梦坐在沙发上干等着,于是说:“咱们先吃吧,不等他了。”

“没事阿姨,再等等吧。他和我一起从公司里出来的,只是他说让我先来,他在楼下超市里买点东西。要不这样吧,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余梦打电话的时候,唐天宝正赤.裸着下.半身,准备发起猛然的攻势呢。

令余梦生气的并不是唐天宝挂断了余梦电话,而是他居然谎称自己在家里,谎称自己正在做饭。女人都是多疑的动物,多疑起来,甚至不会放过男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小细节。

余梦开始怀疑唐天宝正在和女人在一起,从他说话的着急与急促之中,是个女人就能听出来。余梦把手机放进了口袋,她心想这顿晚餐是肯定吃不上了。

余梦和段红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两个人也有一句没一句闲聊,话题显得生硬和无聊。其实,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电视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窗外渐渐黑了下来,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段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起身打开了客厅里的灯。她看了一眼时间,自言自语道:“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呢?”

段红说着就拿起了电话,拔出了一串数字,电话那头居然提示用户已关机。段红的心里七上八下,六神无主了,嘴里不断地唠叨着:“怎么还关机了呢?怎么关机了呢?”

余梦看出了段红脸上的焦急,她安抚段红说:“阿姨,你别着急。可能是他的手机没电了吧。要不这样吧,我下楼看看他去,您在这坐着看电视,千万别着急。”

余梦接着这个机会就从压抑沉闷的环境中逃离出来了。

唐天宝自己做了什么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余梦也不猜忌了,她也没有心思猜忌了,在她的心里,他这个人永远都是那么的自私,那么的不解风情,那么的自以为是。

余梦一个人走在夜色迷茫的大街上,一阵夜风拂过脸面,她紧了紧衣领,一步一步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