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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梅花苑,张军平到了四号楼的时侯,突然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纪婶跟钟小晴,钟小晴的手里也是拎着很多东西,难道钟小晴也来寻纪小凡。他的意念里突然闪出这么一个念头。

“平娃,你是找人吗?”纪婶子视力好,大老远就看见张军平了,笑着退了回来,钟小晴朝着张军平微笑了一声,“你是来找纪部长吗?”

看着钟小晴的笑脸,张军平点了点头:“来看看纪部长,小晴,对不起呀!”

钟小晴摇了摇头,纪婶子拉了军平的手:“客气啥呀!到屋里说吧!我给小凡打电话了,我们去按门铃吧!”

张军平点了点头,跟了纪婶子往前就走,钟小晴跟在张军平的后面。

纪婶按的几楼,张军平不晓得,只是听见纪小凡的声音,然后才跟着走了进去,是几楼,张军平没敢管,他在思量自己接下的的做法,纪小凡再有能力也不可能给两个人办副乡长一事,那怎么办?张军平一定要得到,但后面的这个女人又救过自己。

等到纪小凡开了门,张军平的头脑才开始清醒了起来,两眼闪烁着,看着穿着西服,满脸冰容的女人。

“妈,军平哥,小晴,你们进来。”瞅着军平,突然又出现了笑意。

“小凡,刚在楼下碰见平娃,我们就一起来了。”

纪婶笑着就进去了。

张军平讪讪的将袋子放到了刚进门的台子上。

“脚脏,小凡,需要换鞋吗?”

“军平哥,你看你,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咱都是老朋友,不用换的。”纪小凡拉了一把张军平,张军平便走了进来。

接下来是纪小凡跟钟小晴寒暄,说长道短又是一大套。

纪小凡家装修极其豪华,最令张军平看好的就是客厅正好面的那个木板刻字,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笔力坚挺,一字一画都很刚济。客厅的电视墙是绿色的暗纹,有三片玻璃,样子特别好看,上面挂着一个很大的电视,有多大英寸,张军平没估算过,反正可以跟自己等身齐高。

屋内的装饰以白色为主,顶部的水晶灯璀璨夺目。

“平娃,坐!”纪婶很客气的拉着张军平坐到了沙发上。

“真皮的,前些年时就一万多。”纪婶子夸了起来,钟小晴跟纪小凡寒暄了几句之后,坐到了张军平的旁边。

“纪部长,你的家装修的真豪华。”钟小晴很会说话。

“嗯!很好看,也很别致,小凡,这个字得多少钱?”张军平用手指了一下后面的字。

“没多少,八千吧!组织部里的人送的,没大问价格。”纪小凡一边说,一边从茶几下面端出一盘瓜子。

“大家吃吧!”

纪婶子赶紧将盘子拎到手里,抓给张军平一把,又抓给钟小晴一把:“在小凡这里就跟我家一样。”

张军平很客气的将瓜子放到了几上,他抬了头,看了两眼纪小凡家的布置,房子一直在里头,但没有声响,他也不好去问,真的很想看看这个久未蒙面的邵天,不晓得这个男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但今天不行,他是来让小凡给自己办事的。

“妈,爸没再打牌吧?”纪小凡问纪婶。

“没,你姑回去训了之后,他就不去了,好着呢!你别操心。”

“嗯!妈,那就好。”

“小凡!”纪婶有些呆不住,因为是钟小晴爸妈拖她来的,人家还在家里照顾纪奶奶呢!她得把人家的话带到。

“妈,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姑,要不就不说了!”钟小晴管纪婶叫姑姑,她可能晓得张军平跟自己的来意一样,她不想让小凡为难,但纪婶就是这号实成人,他哪里管什么军平不军平的。

“别,小凡是我女儿,有啥不好说的。”

“姑!”钟小晴又挡了一遍,但还是没有挡住,张军平没有什么表情,他朝着小晴笑了笑,“没事的,小晴,小凡,纪婶,我有事,先走了!”

张军平知道自己不走,这事肯定不好说,所以起了身子,准备避一下。

“军平哥,等会吧!怎么说走就走了呀?”

“小凡,我是来感谢你下午的帮忙的,谢谢你呀!学校里还有事情,我得回去,小凡,你不用送了,你陪纪婶吧!”张军平然后又朝钟小晴打了个招呼。

出了门,张军平有些失落,真没想到自己竟然山穷水尽,纪小凡只是一个组织部长,纵使她有很大的能力,她能力的也就一个,当然,基层领导的调动权力都在组织部,但不晓得自己这次她能不能帮上忙。

张军平走得很慢,他真期待纪小凡能打个电话或是啥的,问侯一下也行啊!但没有,一直下到一楼,仍然什么信息都没有。张军平真的没辙了,他就站在梅花苑的门口,回首看看亮灯的那一层,大概那就是纪小凡的家吧!

张军平从梅花苑出来,一直默默的走着,他似乎没有一丝的力量,因为希望在逐渐的落空。

“叮铃铃”张军平的手机突然响了。

张军平很惊奇的看了一眼名字,竟然真是纪小凡的,张军平按了接听键,稍微将呼吸调整了下。

“小凡,我是军平。”张军平的声音很平和,语调也很沉稳,似乎怕小凡生气或是啥的,因为他很期待这个女人的话。

“军平哥!谢谢你来看我,下午的事我跟陈书记说了,陈书记说要好好处理,你放心,那两个刑警会受到严惩的。”

“小凡,谢谢,真的太感谢你了,你看,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很难为情。”

“没事,我是常委,我有权制止这些不法行为。”

“小凡,谢谢!”

“军平哥!我知道你找我什么意思,我也很想给你帮忙,但你知道,我最近可能职位上会有些变化,至于怎么个变化,我也不晓得,组织部里的日常事务暂由副部长兼管,所以,我只能给陈书记说说,军平哥!”

纪小凡很为难,张军平能听得出来,而且每一句似乎都在给自己开解,张军平能理解官场中人的难处,像这种事情在敏感时期,纪小凡肯定是不会轻易给人帮忙的,因为她得考虑自己的升迁。

“小凡,没事,我就是谢谢你下午的事情,这事我看得开,能考上就考,不能考上就罢了。”张军平说得很坦然,但自己的心里却怎么的坦然不了。

“嗯!那我挂了。”

纪小凡声音很轻,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张军平慢条斯理的想着刚才小凡的电话,思量着小凡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凉了很多,看来真是山穷水尽了,没了辙了,组织部长也帮不上忙,那自己还能去找谁呀?张军平朝着晃荡着,身子不停的晃荡着,像散了架一般,突然间没了支撑点。

手机仍角还在响起,但不是纪小凡,而是康琼,张军平无暇再接这个电话,更没有心思再跟康琼说什么,只是内心的痛楚一下子涌将了出来。满眼的泪水随着东风尽淌,夜开始暗下来,张军平就这么没来由的走着,前进几步又后退几步,不晓得要往哪里走,也不晓得自己该往哪里走。

走了约有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平林中学。

张军平开了自己的房门,按了灯,扑倒在了床上,身体很散,胸口闷得慌,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一般。

“哥哥!”外面是牛娃的声音,张军平鼓了鼓劲,开了门,牛娃手里拎着包,“哥,下午不用辅导了吧!我先回去了。”

“你怎么来学校了。”

“我没事,家里呆不住,就过来了,哥,我先回去了。”牛娃背着书包就走了。

刚转了身子,张军平准备关门,突然闯进一个女人,气喘吁吁的扑到了张军平的怀里:“你干啥不接电话,你说你,为啥不接电话?”康琼怒嗔着推搡着目无精神的张军平。

“我,我不知道。”张军平含糊其辞,似乎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他的眼神呆滞,推开康琼朝着床上扑了过去。

康琼很惊讶张军平现在的表现,中午的事情不是都处理了吗?而且自己临走时精神状态很好,但现在从纪小凡那回来就变得没精打采了,因为打电话张军平不接,所以康琼就猜到了去了纪小凡那儿,果不自然,一打电话就证实了。

刚思量着,纪小凡的电话就打到了张军平的手机上。

张军平木讷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赶紧按了接听键:“小凡,我是军平。”

“哦,你在学校吧!琼刚才打电话了,说你的电话没人接。”

“在呢!我没事的,你放心,我没事的。”

“哦,那我挂了!”

纪小凡挂断电话,张军平又似瘪了的汽球一般平躺到了床上,两只眼睛傻傻的看着破烂的天花板。

“军平哥?你为什么对我这样?你看看,你自从见到小凡你就不理我了,张军平,我跟你没完。”康琼扑到张军平的旁边,拉着张军平的手不停的摇着,她喜欢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撒娇,而且喜欢被男人爱抚。

此刻的张军平什么精神都没有,任这个女人如何的撒娇,他也没有一丝的力量,只是傻看着康琼,她很开心,眼晴里天真无邪,而自己下午所逢着的事情,她估计一辈子都不会遇着,她就是官二代,什么事情都是家里给处理好,她不用管,可以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官来就要,但自己不行,什么都得不到,就像那天上的星星一般,她想要,肯定会有人备梯子去摘,而自己想要也只能等她摘下来看看。

“没有,琼,我那事,我真的没底了。”张军平泄气似的看着康琼的脸蛋,取了右手轻抚了一下,然后又移了开来。

“军平哥,别这样,好吗?没考上就没考上,你在平林中学照样不是很好吗?我喜欢你在平林中学当教师。”康琼很坦然,不是因为康琼心里过意得去,而是因为这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去官场。

没进县委之前,她所接触的都是教师里的事,大不了握个手,搂抱一下,搓个麻将,而在县委里,她是啥都见到了,那些人想升官的男人女人们平时都特文静,而到了有空位的时侯,都像疯一般向领导的口袋里塞钱或是塞身子,女人不再是女人,而是男人夜霄的工具,男人也不再是男人,而禽兽,她很怕自己的张军平这般纯朴的进官场,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他能有这样的感慨,她是早就预料到的,表嫂子那边是自己老早打了招呼的,没人会帮他的。

想到这里,康琼笑了两声。

张军平觉得自己的女人特冷漠,他真的很羡慕胡倩,她肯为了许枫当官人流掉三次孩子,但康琼估计做不到,她不是那种自己可以信任的女人,她甚至就没有把男人的尊严跟事业看在眼里,而男人就是女人玩弄的工具,就像古代的女人一般,相夫教子即可,可是自己不是那种男人,他是一个想做官,而且想做大官的男人,他想拥有事业,一个比天比地更大的事业,但是康琼不晓得。

他很无助的看着康琼,眼里闪过一丝的冷漠。

“军平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碰运气吧!”康琼拉了一下张军平的手指,男人很疲软,好像精力全给女人夺走了一般,康琼将唇送到男人的跟前,轻轻的吻着男人冰冷的额头。

“我都把演讲稿给背下了。”

“我刚吃过了,我妈弄的火锅真的很好吃,我爸竟然喝醉了,胡老师收拾的房子,你说我爸,喝一点酒就醉,现在被我妈训着呢!”

“我妈这人,手艺真不错,我刚才在我妈的包里看见你爸的报道了,挺牛的,不过,给我妈惹来一身的骚,唉!你看看你爸,怎么是这号子人?”康琼怒嗔了一句。

康琼好像在念无字天书,因为她的话像隔离在一万米的高空一般,张军平觉得遥不可及,他不想听,也不愿意刻意的去听,只是看着女人的唇,心思全飞到刚才几个女人的对话当中。

“军平哥!你说话呀?怎么犯傻了。”康琼推搡着张军平的身子,张军平很木然的趴在床上,眼晴里闪着冷漠。

他不晓得如何来回答这个自己爱着或者爱着自己的女人的眼睛或是唇,只是很勉强的将女人的手拿过来,狠命的亲吻了一口,然又狠命的亲了第二口,那声音很大,女人有些满足的笑了笑,然后出门去了,张军平趴在被窝里,唏嘘了两声,然后又将身子翻了个过,最后还是那般的唏嘘着。

很痛苦,甚至有些冷漠加黯淡,张军平只想哭上一场,因为这样可以解除自己内心的痛苦,这对于自己来说是最最至关重要的。

“军平哥!”那种欲流而未流的眼泪还没有滚淌下来,康琼那甜蜜的带着娇意的声音便出来了,张军平有些怕面对这么可怖甚至迷人的声音,他真的怕自己的精神会分裂开来,那种怒火似乎在慢慢的煎熬,他不晓得自己还能做什么,或者即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