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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红,房基下的泥灰你们收拾下,明天和灰时加上就行了。”

“李叔,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我跟我妈收拾就行了。”

“哦,秀红,你那个大学生儿子吧!都长这么高了,还真帅,瞅瞅样子,就是张一义的儿子。”李老板与众人很爽朗的就走了。

卢秀红拿了簸箕,张军平拿了笤帚,在地基上捡拾着掉下的灰块。

“平娃,你没干过这粗活,还是歇着吧!”

“妈,”张军平的声音压得很重,“我回来了,就上我多干一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上大学期间很少陪你跟爸,现在回来教书了,就想多陪陪你们二老。”

“嗯!慢点,能节省就节省点吧!”

“妈,听我叔刚才说咱的最少要五万块呢!这要是转一个厨房得六七万块,咱哪有那么多钱呀!那个危房改造款也只两万呀!”

“平娃,我跟你爸也正愁着呢!你说,这钱从哪里来呀?你爸说了,把你的前几个月工资全借给家里,那些下苦人的钱咱不能欠,要不行,向你舅家,姨家再借点。”

“我舅,小时侯见过,再没见过。”张军平笑了笑。

“你舅原来在平林做生意,还经常往来的,后来到了中兴市里做生意,就很少往来,一者咱家穷,另外远。”

张军平笑了笑,他晓得妈的意思,那一年他上大学,妈去跟舅舅借钱,舅舅本来答应借的,后来回家跟舅妈一商量,就大打出手,妈钱没借成,就从此断了亲戚关系,那一茬张军平记得很清楚,商人就是商人,钱在他们手里可以赚钱,既使不赚,存进银行也能生利息,可是借给小老百姓,就什么也不值了,从那一刻开始,张军平就断了有舅舅的念头。

“你姨家应该有些吧!”

“嗯!”

张军平没再说话,只是慢慢的捡拾着灰块,他在思量自己的工资,听大家说一般迟一个月发,但新上岗的教师,一般就一千来块,不多,要说攒几个月能有个大的递增那倒还有,月月发,根本没有多少,眼下缺的可是万上面的钱,张军平的心如火燎一般。

“我想办法吧!妈,你跟爸也借点,我也寻些,总不能让房停着呀!”

“是啊!盖房当官是你爸终其一生的梦想,咱得给圆呀!”卢秀红嘘着气站了起来。

“妈,你还腰疼吗?”

“没事,站会就行了,最近的活多,天天忙,时时忙,但心里开心,累点无所谓,就是盼着房子早盖起来。”

“妈,听说快的十五天就能起来。”

“你李叔干活好,包的活多,纪家村有好几家都是他包的,开了几个工地呢!人手挪转不开来,所以慢点。”

张军平点了点头。

妈站了会,突然想到了什么,忙用簸箕将灰块端到灰堆里,拉着儿子坐到了帐蓬里。

“你小婶子咋样?”卢秀红压低声音说道。

“好着呢!牛娃现在在跟前,她现在在给她姐的牛妈品牌服饰公司当二老板。”

“是吗?那算不错了,不过,平娃,我可听说,你小婶子她姐开的什么小辣妹酒吧里面有小姐,有那个色0情服务。”卢秀红说这些的时侯声音压得很低,好像这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般。

“妈,你别胡说,就算有,那也不关小婶子的事呀?”

“平娃,你小婶子把咱村的几个姑娘介绍过去了,听说都赚大钱了。”

“妈,不会吧!你从哪听来的。”张军平有些不耐烦的站起了身。

卢秀红忙在儿子的跟前陪笑着:“妈也只是听说的,你小婶子好就行了,你小叔现在可成了咱纪家村的公敌了,大家一提起你小叔就动拳头。”

“小叔?”

“大家都说要不是你小叔从中做梗,咱村每户今年可以五千块,现在倒好,钱在县上,就是不往下拔,这事不搞个水落石出,谁也不敢动那钱。”

“妈,难道你也相信这些?”

“妈不信也不行,这是明摆的事实。”

“那纪村长呢!将大家两年的钱私存了两年,为什么就没人骂?”张军平突然对小叔义愤填膺起来。

“别胡说,可别让你纪伯听见,你纪伯现在可是村里的好人,是给大家发钱的好人,没人骂,到处给他唱赞哥呢!”

“唉!”张军平叹了一口气,从那盒半拆开的猴上树里取了一根烟叨在嘴里,然后拿了火柴点上,猛烈的吸了几口。

“平娃,你怎么抽起烟来了,学坏,快扔了!”

卢秀红说着来夺儿子手里叨着的烟卷。

张军平吐了一口,将烟抬到了高空:“什么学坏?抽烟是男人必须要会的。”张军平怒喝了一声,将烟又叨到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