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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烧纸的地方,卢秀红很恭敬的将酒往地上洒了一圈,又将茶水洒了一圈,然后又跪在了地上对先人嘱咐起来。

“一义不易呀!爸妈,你们千万别想他呀!平娃的工作还没弄好,军林也还没找到工作,你说一义能安心吗?”

正哭着,突然卢秀红的旁边跪下了一个人,卢秀红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嫂子,是我!”

原来是红义,满眼是泪,猛烈的磕了三四个响头,然后抹了一下眼睛。

“嫂子,我哥得的啥病,为啥瘦如柴禾一般?”

卢秀红咬了嘴唇,没敢说,一义说过,不让她告诉任何人,包括军平跟军林。

“没,红义,没啥病,就是突然瘦了,我们也不知道。”卢秀红抹了泪眼站了起来。

“嫂子,哥刚才说了句话,我都吓坏了,说是梦见咱爹跟咱娘。”张红义一边点纸一边倒酒

“红义,没什么,估计是爹跟娘要钱钱了,咱们平时很少上坟,阴司里估计有强人把爹娘的钱抢了。”

红义点了点头,从旁边拿了根棍子,在纸钱上画了个圈圈:“嫂子,这个封死的,就没人能抢走了。”

卢秀红点了点头,顺势站了起来。

回到房子里,一义正在审视那两张表格,一边看一边笑。

“很好,不错,红义,看看哥写的情况,字还能上镜吧!”

“哥,你的字是数一数二的,纪家村没人比,我也没办法比,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通顺就行了!”

张一义笑了笑:“秀红,表先在这放放,我得好好看看,这个可来之不易呀!玉娟她真好。”

“哥,我的我拿走吧!我得回去了,我老婆想我了。”张红义笑着开了个玩笑。

“傻蛋!傻话也说,又不是新婚夫妇,看把你馋的。”

张红义笑着拿了表朝外面走去。

“秀红,送下红义。”

卢秀红点了点头,跟着红义到了外面。

“红义,那表可放好呀!那可是三万块钱。”

“嫂子,放心,那是命根子。”

红义刚疾走了两步,突然转了头:“嫂子,有句话我想问下你?”

卢秀红点了点头:“红义,有什么你就问吧!”

“嫂子,你说纪村长只有七张表,你那张不会是骗我哥的吧?”

“没,红义,你忘了,上次纪村长开会时就说过,是八个名额,所以就还有一个呀!”

“还有,我也想到了,只是赵寡妇跟纪村长有一腿,听人说赵寡妇跟纪村长关系特不一般,两人特别暧昧,有时侯都能听到在一起干那事的声音。”

卢秀红心里怵了一下,她得寻个理由搪塞过去,虽然她很讨厌这个邵玉娟,但这时侯没有邵玉娟真能挡回去。

“是玉娟帮的忙,打电话给纪村长,所以那张表格就到了我们的手里。”

“哦,嫂子,你们家的面子可真大,玉娟姐帮忙了,看来,咱们张家真要红了,平娃很快也会当上大官的。”

“等着看吧!”卢秀红说完就回去了!有些累,真的有些累,真怕再有人问起。

不过,明天大家都会知道这张表到了自己家里,而原因就是玉娟帮的忙。

家里头并不算乱,一义还在看表格,很开心,虽然脸上还瘦,还是纹理之间仍然不失一个俊美男人的风度,眼睛死瞄着那东西不放。

“一义,看了有二十分钟了。”

“秀红!”张一义笑着拉过卢秀红坐到了跟前。

“怎么了?”卢秀红有些怕,因为一义的脾气很倔,说风就是雨,根本不给你机会,说不准又会大打出手。

“我?”

“别怕,秀红,我是害病害成了病人,心理都不正常了,老想着你跟纪村长有一腿,刚才红义说了,是赵寡妇,村人都传开了,我信了,你是清白的。”

张一义这一番话倒还让卢秀红开心,但一提起纪霸天,她的心里又不舒服了,真不晓得这个纪霸天的名字要在自己家里出现几回,她假装笑着去看表格。

“别动,知道吗?要是弄脏了可有影响。”

卢秀红点了点头,笑了笑:“你的字还像以前那般清秀,很有底蕴,我爸就是因为喜欢你的字才让我嫁给了你。”

“喜欢我的字,秀红,你看,咱家呀!让红义帮忙,弄些砖,灰跟水泥,然后把房子盖起来。”

“一义,我想给娃打个电话,把这事说一下。”

“说给平娃,算了,他的事可紧哩,咱得帮他想办法,免职,免公职,我觉得不会吧!当领导要都成这样,那咱老百分姓还怎么活呀!”

“也是,一义,要不你去再检查一下,那医生会不会弄错,我娘家就有几个人给弄错了。”

“屁!娘的,医生怎么会弄错,我最近都胸部痛,就是明症,少嚷嚷,我是判了死刑的男人,我都没什么,你怕什么,怕我死了,你没人陪呀!”张一义嗔怒着骂了一句。

“一义,不是,我觉得告诉平娃,到大医院检查一下。”

“你懂个娘,我的身体我都在乎,等我死了,你嫁个好人家,我也清静了,省得天天你来烦我。”

张一义如此说,卢秀红的心里却更加难受了,张一义就是犟,真拿他没办法,当时跟自己结婚的时侯,劝他别辞职,偏不听,回到学校就辞,活了一辈子,啥都没改。

“平娃不能说,让他好好干,一定要当官,当个大官来,我张一义就算死了,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

张一义越是说,卢秀红越是流泪,她真搞不明白,人生为什么这般短暂。

“平娃的事咋办?”

张一义笑着伸了手,卢秀红吓得想缩开身子。

“帮你擦泪,干吗?”张一义怒嗔了一句。

“哦,我?”卢秀红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张一义用粗糙的手擦拭了一下女人眼角的泪,然后笑了笑:“就算真是那种病,也不能怪谁,哪个人会不死呀!”

“可是,一义,为什么这般快呀?”

“别信那个死亡天数,我就不信,我要活上个三五年,怕什么,人吗?不是有句古语中说吗?跟天斗,其乐无穷,跟地斗,其乐无穷,这跟人斗其乐无穷,我是跟死神斗,你说是不是也是其乐无穷。”

卢秀红笑了笑。

“平娃娃事,要不让他自己去处理。”

“什么自己去处理,你懂个啥,这社会,咱没根基,不帮着平娃,那怎么行。”

“可是,我?”女人担心他又去找邵玉娟。

“担心啥,这社会,只要有关系,没有办不成的事,记得,啥事都别管,我来处理,房子备料的事让红义去做,你就在家里给咱谋划。”

“嗯!咱打算弄几个房子。”

“几个?三个吧!厨房跟这个房子别动,留着我住,你住新的,后面空两个,一个给咱平娃结婚用,一个给咱军林住。”

“那要是平娃买房咋办?”

“咋办?不用管,买就买吧!以后过年或是有了娃娃回来了就住吧!我想不了那么多,秀红,有些累了,咱睡吧!”

卢秀红点了点头,关了门,窝到炕上,褪了外衣,睡到了张一义的跟前。

“秀红,你真漂亮,跟当初咱在一起的时侯没两样。”

“一义,又扯远了,那表你放哪了?”

“哦,我放到柜子里了,夹到了书页里,没事的。”

“嗯!一义,你对我真好。”

“我一直对你很好呀!”

“一义,我想跟你那个!”卢秀红说着褪尽了衣服扑到了张一义的怀抱。

司机师傅一路说个不停,到了温泉宾馆,管如风下了车,朝着张军平示意了一下:“送康琼回平林中学,张军平到320来,有事协商。”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这个女局长很丰满,他不免多看了几眼,康琼本不是充着张军平来的,她有很多话要告诉张军平,强是管局长如此安排,康琼没办法,只好又坐上车,朝着管局长跟张军平打招呼。

“那我回学校了,军平,晚上你得帮我写明天的材料。”

“嗯!康琼,你先回去拟个大概的,或是从网上先下个,等下回来我再帮你弄。”

康琼点了点头,车开动了,康琼不停的将手伸出窗外摆手,但她的嘴唇却不时的嘬着,她没想到一离开他就心痛,而且是那种痛彻的痛,难道自己离不开这个男人了不成。

车速并不均匀,但泪水却如飞花一般倾泻如注,司机师傅并不理会后面的康琼的感受,只一门心思的开车,这里的行人较多,也是事故多发区,司机师傅一点也不敢含糊。

康琼凝望着窗外的人流,瞅着大家兴奋的表情,心如刀绞一般,两只眼睛仿佛被泪水遮挡了一切,泪水有些咸,一丝一丝顺着面颊向下流淌,有几滴竟然下意识的流到了康琼的嘴里。

她觉得自己有些笨,回到纪家村的时侯,突然想这个男人,可是当看到他的家的残破以及他的父母的穷困时,爸所抱穿的嫁人要嫁富家的心理突然袭上了心头。

但这种念头不会太长,因为他在她的心里已经扎下了根,就像那初春的花儿一般,谁有没有办法去阻止他的开放。

一夜的期盼,而最终见到他,很多事情就像过电影一般在她的心中闪现,他就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分子,她没办法忘却。

虽然张军平的心里还在记挂管局长,但她觉得只是一个想当官的男人的想法吧!军平哥有自知之明,绝对是不会跟管局长来往的。

这泪如线珠般滚淌,心却如冬天一般冰冷。

很快便到了平林中学,李副校长正站在门口跟几个主任闲聊,突然瞅见康琼过来,忙笑着过去搭话。

“康琼,康校长呢?没回来吗?”

“没有,在家呢!帮着二舅处理点事情。”

李副校长笑了笑:“那回房去休息吧!”

康琼觉是有些累,回到房里,她哪里能睡着,坐到床边打开电脑随意浏览起来,网页有些乱,打了好几个都不能正常打开,备下课吧!又觉得没有心思,她整个人的心里思量着的就是张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