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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如风有些累,她轻轻捡起了那片绿叶,叨在嘴里,刚才的笑突然变成了怜悯,她以前喜欢写诗,现在也一样,只是把诗不像以前那般写进日记里,而是写进心里,人就这般累,对于同一事物由于心境的不同总会产生不同的感受,就像这片叶子一般。

她本以为今天为赵军平做这么大的事情他会记得自己的好,把自己当女人看,但没有,女人就是水做的,水对任何东西都很敏感,你的一句话,甚至于一个举动,往往都会影响女人的心态,赵军平从把自己奉献给刘明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把自己当玩物。一个巨大的玩物,管如风觉得好可怕,她了解这个男人,他对自己喜爱的东西很挑剔,要独一不二,没有瑕疵,而她从进供给刘明的那一天开始,她不再完美,因为每次跟他在一起,他总是怀着一种恨去蹂躏自己的身体,他总是说她的身上有刘明的味道。

甚至于来平林在开房之后仍然那般的对待自己,多么可怕的男人呀!

叶子凋落了就可以结束一切,哪怕它的一切是不洁或是洁都无人理会,可是一个女人一旦被另一个男人碰了,难道她就不洁了吗?管如风绕到车后的一棵树跟前,使劲的用手抚着自己的头发,手指深深的嵌进了她的头皮,她就是要用这种痛来刺激自己的爱。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在爱情面前付出最多的人呢!可怕的爱将自己的情一步步的绞杀,赵军平即将成功,因为有她这个玩物,而她又恰恰利用了张军平这个玩物,没办法,张军平太渺小,就像一个小蚂蚁一般,任何一个人都会去撵死它,不用费吹挥之力。

风依然吹得身上好冷,但更冷的却是她的心里,邵金生再可怕,是对钱的痴,而赵军平比邵金生更可怕,他就是一个毒夫,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但她的心里爱着他的念头却有增无减。

有时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傻,傻的对爱情这般执拗,但她无悔,她写过一首诗,诗里有这么一句,她一直忘不掉,一个女人的心里一旦装进一个男人,她将再无法装进另一个男人。她还无意间从网络两爱论坛里看到,一个女人的第一次被哪个男人夺走,那种东西将会保留一生,在以后的生活中,那种东西会渐渐的使她跟那个男人很像。

她笑了,其实自己并不傻,因为她自愿的把第一次奉击破给了他,她没有后悔过,因为结果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过程。

管如风微笑着用手将头发朝着后面梳理了一番,又用手搓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痛的脸蛋,将那枚枯黄的叶子,拿在手中,捏成碎片,然后顺风一扔,碎叶支离破碎一般飘到了天空中。

管如风扭了扭头,又目不转睛的看着邵金生的表演。

记者们的啧啧赞叹并没有停止,有关肖玉阳的故事却并没有止息,张军平对此并不清楚,因为当时他在念书,只是偶尔上网的时侯,从网络里了解了一些这个男生的故事。

肖玉阳这个人跟自己和小凡就像一堵墙隔着的物什一般,只是一个村的人,只是认识,其它的一概不知,因为玩过家家的时侯,军林时有时没有,但小心是常有的。

“聋叔跟哑婶可是我们平林的骄傲呀!上个月我去北京开会,一位农业部的领导问我在哪里?”

邵部长笑着拉了一把聋叔的手,“我说,在平林,他就笑着告诉我肖玉阳因为极其优秀,已被签到农业部工作,才大三呀!当时领导很高兴,不住的握我的手,问我认识肖玉阳吗?我点头说认识,我在那里有个妈,我还在那里当过县委书记,我是感动呀!”

邵部长将嘴一抿,将那份激动埋在了心里,他示意我加酒,张军平赶紧往李向林的手里加酒。

邵部长接过两杯,送到了聋叔跟哑婶的手里,张军平赶紧又倒了一杯递到了邵部长的手里。

“来,我们三个干一杯。”邵部长举着酒杯,哑婶笑着又很激动的“呀呀呀”了几句。

聋叔接了酒很开心,不停的点头,哑婶笑着又朝着聋叔“哑哑”了数声,然后又比划了一番,聋叔只是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记者们的闪光灯又一次闪起,邵部长与聋叔哑婶一饮而尽,哑嫁估计没喝过酒,满嘴的辣估计够呛,她一边吐舌头,一边笑,聋叔长长的吁了一口美酒的香,这一瓶一百八的美酒聋叔估计没喝过。

张军平很庆幸有这样的领导,更庆幸聋叔跟哑婶的伟大,自己虽然没有上什么名牌大学,就业的起点也不高,但自己一定会努力,在平平甚至在中兴市,做出一番巨大的贡献。

邵部长继续与聋叔跟哑婶握手,助理将那一千元红包塞到了邵部长的手里。

邵部长笑着递到了哑婶的手里,哑婶忙用手推托,邵部长笑了笑:“你们是平林县的骄傲,也是中兴市的骄傲,拿着吧!这是我邵金生的心意,你们的孩子很厉害,拿着钱,补贴补贴家用,等下我还会给平林县里的陈书记跟宁县长打个招呼,要他们经常的照顾你们老两口,什么低保呀的尽量先考虑你们一家。”

“呀呀呀!”哑婶又是了阵的呀呀之声,张军平听不明白,但从哑婶的激动的,略带震颤的手里能看出她的感动,哑婶并没有自己将钱拿着,而是将将塞到了聋叔的手里,聋叔点了点头,双手握着钱,抱着拳行作揖状。

这一刻并不是作秀,也不是造假,因为这样的假是造不出来的,张军平就在身边,而且近距离的看着邵金生的表现,他的心跟着乡邻们的激动而激动。

邵部长微笑着,正准备回去,突然哑婶紧紧的拉住了邵部长的手,邵部长忙回过神来。

张军平被吓呆了,以为又要发生什么事情,再细加看时,竟也吓了一跳,聋叔拉着哑婶竟然双膝跪地,这种场面不仅邵部长,就是在场的记者跟乡邻也是始料不及的。

说实话,这两个人的处境极其艰难,虽然肖玉阳进了农业部,但在纪家村,却没人理会,因为农业部离得太远,甚至于没有纪村长厉害,因为纪村长一发威说不准会给农村人带来福音,但农业部离纪家村太远了。

上大学的费用肖玉阳全靠勤工俭学与国家助学贷款,老两口为了能给儿子省点,聋叔没日没夜的赶庙会,给人算命算卦,哑婶则捡拾方圆几十里以内的垃圾,每天都起得很早,因为捡垃圾的人有几个,哑婶怕被别人捡走,白日里,若是谁家有什么活计,她总会第一个过去,因为体力问题,她能做的很少,再加上语言不通,农人宁愿雇些体壮的男人也不雇这些软弱的女人。

邵金生十分诧异聋哑夫妇的表现,一把去搀扶哑婶,而张军平赶紧去搀扶聋叔,不过,速度还是慢了,李向林的表现十分积极,张军平的手里突然间又多了三个酒杯,张军平没了着数,只好站在原地守着一个瓶子和三个杯子。

“快起来,这是我邵金生应该坐的,怎么能行此大礼,快些起来吧!”邵部长强拉着哑婶站了起来,而聋叔也被李向林强拉了起来。

张军平从来没有这般感动过,真的,像小说,更像电视剧一般,但今天自己是耳闻目见,而且就站在跟前,他的心里唯有的是太多的激动。

他只想落泪,什么邵金生借本次祝寿收受贿赂,他他妈的不想理会,哪怕邵金生是个大贪污犯,他也不原去管,他觉得这么大的一个官,贪点钱有什么不正常吗?

一个刚刚毕业的心存正直的大学生,在如此感动人心的场面前被这个男人的官路魅力所折服,他什么都不想想,只是蓦然回眸了一下站在人群中的许枫,他抬着尖脚,眼皮子向上翻着,眸子里不时躁动着对现场表演的两个男人的艳羡。

“呀呀呀!”哑婶激动的抹了把泪,后面的聋叔又用手蹭了一下哑婶的肩,哑婶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指了指酒壶。

“你要喝酒吗?还要吗?”邵部长笑着问道。

李向林立马从张军平的手中夺过酒杯,顺势往手心一放,示意张军平倒酒,张军平忙准备倒酒。

哑婶摇了摇头,邵部长用手一挥,李向林停在了半空。

哑婶用手指了一下酒壶,又指了指自己。

大家都不知道哑婶在说什么,突然人群当中的小叔走了过来。

“邵部长,哑婶是要给您敬酒。”

小叔一说,大家似乎明白了,邵部长笑着跟小叔握了个手,哑婶朝着小叔举了个大拇指,张军平忙将酒壶捧到了哑婶的手里,李向林则将酒杯送到了聋叔的手里。

聋叔有些颤微微的将酒杯捧在手心,哑婶哆嗦着轻轻倒了一点,然后用手匀了几下,将酒洒到了地上。

“不用,哑婶,酒杯是干净的,不用清洗的。”

哑婶重新将酒杯放到了聋叔的手里,然后又倒了满满的一杯。

纪家村人喝酒虽不上档次,但酒行里的规矩大家还是清楚的,酒满茶半,酒满心诚。

聋叔始终捧着,只用手心挨着酒杯的底座,手心象征人的心,用心捧来一杯感谢的酒。

邵部长笑着接了,然后一口气灌到了嘴里,点了点头:“香哪!真没喝过像今天这么香的酒。”

邵部长重新将酒杯放到了聋叔的手心里,又是满满的一杯,这场面着实感动。

哑婶一直倒了三次,邵部长一一接了,然后用握手表示感谢。

正当一切的感动充斥着整个纪家门前的时侯,一件大事发生了,所以的摄像记,所有的眼睛一下子集中到了场子里头,张军平吓得冒了一身冷汗。

张军平的心被这个场面一直感染着,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多么希望能永远长留在这份感动里,让我这份感动永远去激励自己的人生,然而好景不长,一场可怕的阴谋正在谋划当中。

张军平的感动还只压到嗓子眼,正要继续下行的时侯,突然场外发生了一件巨大的事情,红地毯上突然跌跌撞撞冲进一个人来,身子还没稳就滚到了地毯上,那个棕色的包突然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半空,包的周围撕裂了很多口子,张军平看得真切,很多东西一下子从包里飞了出来,票据,礼单,张军平吓得瑟缩着身子,双手震颤着差点将酒壶扔了,他想扑过去抱住那个包,对,得这样,他一把将酒壶塞到了离他最近的小叔的手里,但是,他跑不动,双腿发软,浑身极不自在,别说是跑了,就是走上一步也很难,不,他不能停止,因为包就在半空,那飞散出来的东西正是记者们要拍的票据与礼单,不仅张军平,就连离张军平只有一米之遥的邵部长也被这一场景吓得目瞪口呆。

“军平,你怎么了?”张军平差点跌倒,一个男人突然过来抱住了他。

张军平看到了付小军的面孔,他的身子很沉,差点压垮付小军,他有气无力,甚至于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就这么哑口无言的任由付小军抱着自己,然后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飞起的腾在半空的棕色的散乱的包。

“好痛呀!”许枫双膝在渗血,双手红肿至极,他也意识到了包的重要性,不知是谁突然在背后顶了他一下,他没看清楚,只觉得身子像个汽球一般突然腾空升起,紧接着从半空中重重的摔落下来,摔得很重,看着血迹,他迅及想到的不是血而是包,这可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官运的转折点呀!他忙扑向了那个包即将落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