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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婚事上, 本来丞相有意让他当女婿, 可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了下文。不止丞相这边没有下文, 连其他达官显贵,竟然都渐渐地收回了结亲的意思。贵人们说话含蓄,当时没定下来,现在直接不理,吴英祈都没处说去。

    在仕途上, 吴英祈也没得到的。本来他办一件事办得漂亮, 听说丞相忱奕向圣上举荐他,后来也是没有下文,他还是个小小的编纂。

    更甚的是,也不知道是哪批杀千刀的流氓地痞揍的, 第一次麻袋一套,一个拖走, 就对他整个人拳打脚踢。拳拳到肉, 脚脚入骨, 全程听不到揍人的发出声音, 那些人一言不发地就把他揍了,害他半天爬不起来。

    第一次被揍的那天,还下着雨, 街上没什么人, 揍人者的脚印也被冲刷个干净。要不是丞相之女约他出来, 吴英祈本来都不想在雨天出门。结果无端端被揍了,也没有赴约,幸而他护住要害,只是,腰背部肿了,痛的不行,外加风寒伤病了而已。

    第一次是不知道被谁揍了,吴英祈还能理直气壮地去报官请求抓人,第二次就惨了。

    第二次他鼻梁都被打歪了,眼青鼻肿的,说话都不利索,连腿都被打折了,却连官都不敢报。

    在蔡先生大寿的今日,吴英祈惨兮兮的卧病在床,吴老太太亲自端来一碗小米粥,一边喂吴英祈,一边不停地骂道:“朝廷命官都有人敢打?这人也太胆大了!我儿可怜哟,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吴英祈只管喝粥,一声不吭。

    揍他的人……吴英祈自知理亏,只能认了,不敢反抗。

    这小米粥,都糊了,有焦了的味道,和从前卢?安精心准备的早餐粥差得太远了。

    如果卢?安还在,他也不用吴老太太服侍了吧。

    吴老太太一边喂,一边又骂道:“我儿别嫌弃难吃,现在的人牙子都没有好货,介绍来的都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我儿是要娶丞相女儿的,身边能放不干活的小姑娘吗?而且介绍来的长工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几天就不干了。等几天再找个厨子,味道都好吃了,先忍忍,啊。话说你都卧床好几天了,丞相那边的怎么一个人都没来看你的?”

    吴英祈闭上了眼睛,满心苦涩,艰难地嘶哑着声音回道:“他们不会来了。”

    吴老太太:“……啊?为什么?他们出尔反尔了?我去找他们。”

    “娘,别轻举妄动,我会让她来的,等我脸的好了再说。”吴英祈抬手摸了摸自己青肿的脸,立即痛得龇牙咧嘴,脸一动了就更痛了。

    吴老太太看了眼自家儿子那惨不忍睹的脸,深以为然,都不想看见吴英祈的脸了,要不是声音一样,吴老太太都认不出来这是自家儿子。她只得小声道:“也对,你现在……真的不能看。”

    ……

    吴英祈那边各处不顺,福亲王这边则是喜滋滋的。他取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放在蔡伯年身前,神秘兮兮地说道:“先生,这是我特意为您寻的寿礼,非常精细,保管先生从来都没见过!”

    说着,福亲王一骄傲待地打开了礼盒,现出里面一枚由卢?安优先处理的桃核雕。

    这枚桃核雕,与卢?安最初送给蔡伯年的相仿,同样是半镂空,五福献寿的设计。不过,这枚核雕不但整枚都漆上了金漆,显得贵气逼人,而五福献寿中间的寿桃,换成了一个大大的寿字。

    若是再细看,而这个大大的“寿”字,由一百个小小的、不同写法的“寿”字组成。

    这是一枚百寿金漆核雕!

    桃核易碎,雕刻满小小的寿字非常艰难,而且蔡伯年大寿在即,时间不够,于是卢?安讨了个巧。他用金漆上色,再固定住金漆大寿核雕,用薄如蝉翼一般的刀尖,轻轻地刮去金漆的浅层,刮出一个个小小的“寿”字轮廓。

    这样看起来,这些组成大“寿”的小小的寿字,就像是金漆浮雕一样。

    福亲王把金漆百寿核雕献宝似的放在蔡伯年的面前,那眼神儿含着万千晨光,好像在说,咋样!非常不错吧!

    蔡伯年离这核雕远远的,老花眼的他好不容易才细细地观赏了一番,强忍住惊叹,他无不遗憾地说:“谢谢王爷美意,只是,哎,不瞒王爷,老身不久前也收到一枚精致无比的核雕。”

    福亲王心情有些复杂,不禁问道:“还有人送先生核雕?我最近才第一次见,而且那位大师雕出来的作品我都全买了,先生那枚有我这枚好嘛?”

    毕竟之前京城之中从未见过核雕!不对,也不是没见过,好像探花郎身上有一枚,不过福亲王当时远远看过,那手艺,和卢?安的差远了。

    福亲王不知道,吴英祈身上那枚,是原身刚琢磨核雕时雕的第一个算是满意的成品,希望吴英祈顺利考上秀才,能金榜题名才雕来祝福的,都是六年前的作品了,和现在的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看到蔡伯年满脸惋惜,福亲王还以为卢?安给他的金漆核雕比不过别人的了,有点不服气:“先生为何满脸惋惜,那枚核雕比这枚还要精美?可以让我看看嘛?”

    蔡伯年叹息摇了摇头。

    福亲王秀气的双眉皱了起来,这枚金漆百寿核雕是他亲眼看着卢?安雕的,不说百寿难以重现,就是外层五只镂空的蝙蝠,雕起来都非常困难。第一步半挖空桃核而不让外层的蝙蝠崩断,福亲王都自命做不到了,何况,当五福雕完了,还得越过外层的蝙蝠,从微小的镂空处进刀,小心翼翼地刻出中心的百个寿字!

    根本想象不出来,怎么还能有别的作品比他送的五福百寿还能精美了。

    蔡伯年起身去库房,亲自取了另一个礼盒出来,在打开之前,蔡伯年叹息道:“寿礼无论如何,都是心意,并非王爷的寿礼比别人的差了,都是很好的作品,可惜的是,上回我得到这枚核雕的时候,圣上也在,它虽然卓绝精美,却是过于精美了,遭到圣上不喜。”

    说罢,蔡伯年打开礼盒,现出里头的那枚同样精美的五福献桃。

    群众们更加好奇了:“哇!谁敢揍官这么大胆啊?一次不够还揍了两次,难道是有什么仇人?”

    知情者回道:“不清楚,不过我契兄的叔父的女婿的堂弟,认识几个捕快兄弟,据说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是两批人分批蒙面揍的。官都敢揍,简直无法无天,上面正在彻查这件事呢。”

    “原来这样,怪不得这么多大官来慰问。”

    群众们都以为这些身穿朝服的官员们是来慰问的,而实际上,秦叙并没有说来探病,只是说要去探花府一看。

    但吴英祈两次被狠揍而导致请假的倒霉事,早就传遍了翰林院上下。一时间翰林院还人人自危,出门都有点怕,结果过去半个多月,依旧无事,被殴打得腿都折了的官员只有吴英祈一人,他们才松一口气。

    当秦叙一说去探花府,能出入内阁的翰林院官员们便自动联想,赞美圣上乃一代仁君,去探望倒霉被揍卧伤请假的小小新晋官员,实在仁德之至。

    翰林院知道缘由这么一说,一众内阁官员都以为圣上是去探病的。

    连圣上都去探病,他们能不跟着去嘛?以致于,一跟,就跟来了一大串,替秦叙敲门叫应。

    而吴府里,吴老太太听到动静,她正烦着呢,骂骂咧咧的亲自出来开门,把门开了一小条缝,一瞧见到这么多穿着朝服的人,她皱在一团的脸凝固住,随即转化为笑脸,把大门打开了,殷勤地迎接道:“官老爷们是来探病的?请进请进。”

    虽然吴老太太这么请了,可官员们都一个不动,等秦叙先行。吴老太太看到唯一不穿朝服的秦叙居然被大官们簇拥着,正觉得奇怪,秦叙身边的大太监直接道明秦叙的身份。

    吴老太太马上就跪了,额头碰到地面,跪得低低的,可又喜笑颜开。等太监唱平身,她碎步跟上前来,在前方带路,想引秦叙直接到吴英祈的住处:“谢谢陛下来探望我儿,他腿被打折了,还下不了床,出来不了。前面转右直走就差不多到了。”

    可秦叙走得极慢。

    每走一步,就环顾细看,细看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他还没有听吴老太太的,绕过影壁,没有右转,直达厅堂的木门前,驻足在门边,看了看门上四时花卉的雕纹。看罢,又抬腿进厅,从房上的横梁,看到厅中茶几上的木雕摆件。

    离得最近的,是一件鱼戏莲叶,鱼身圆润活泼、鱼鳞精细,栩栩如生、漆光光滑,仿佛那鱼儿是刚从水面中跃出来似的,在日光之下,泛着水润的光泽。秦叙往这件鱼戏莲叶走去,细细观赏了一番。

    内阁的臣子们都觉得有些奇怪,圣上什么精品没见过,来探花家探病,却没有去见探花,反倒在看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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