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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林菲就来气,她不怨钟溱不喜欢自己,不怨维拉不喜欢钟溱,可既是不喜欢,又为何要利用那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傻少年?以前人在的时候不去珍惜,现在在这哭又有什么意义?

林菲冷笑一声:“还有你上次,拿那石头将钟溱的脑袋磕出血痕来,生生害他破了相,不仅如此,那藻石上是有毒的你知道吗?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死了!可我没想到啊,他当日大难不死竟然还没完,却又为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去挡刀,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真是个傻子!”

维拉脸色惨白,连站也站不稳,只得扶着墙壁喘息。心中不知是悔还是恨多一些,眼睛无神的望向钟溱的遗像。

嘴里呢喃着:“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去对付苏晴,没对付着苏晴,可却把你给害了。可如果不是苏晴,如果不是苏晴那个贱人从中捣鬼,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对了,苏晴!”维拉陷入了对苏晴癫狂的愤恨之中,什么也听不进去。哪还记得钟溱临死前给她托付的话呢?

“苏晴,我维拉和你,势不两立!”她对着相框里的钟溱,很恨起誓道。

维拉怀着对苏晴的满腔愤恨颓然的走出了钟溱的丧礼现场,那里的人们都不会愿意见到她这个帮凶的。

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了自家地址之后,她沉默的坐在后面。司机大叔悄悄的瞧了她几眼,见她情绪不高,又是从殡仪馆里走出来的,也没说些什么,只默默调高了音乐的音量。

可当那句女声唱着“一厢情愿,有始无终。”时,维拉终是忍不住,再度泪流满面。

也不知是为自己哭,还是在为钟溱不值。

那司机瞧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也是不忍:“到了。”

维拉回过神来,问司机驾车费是多少钱,司机说了个数字。维拉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红色大票递给他,司机麻利接过给她找了零钱,她也不数一数对不对,随手放进钱包中就准备开门下车了。

司机犹豫着出声拦住了她:“你要不还是拿张纸巾擦一下脸吧。”说着递给她一张洁白柔软的抽纸巾。又怕伤到维拉的自尊心,毕竟连那样痛哭都没发出声的人必定是极要强的,他这样,可能会弄巧成拙。

维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用左手僵硬的接过出租车司机好心递来的纸巾,什么也没说,匆匆离开了。她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决。

维拉快步走向自己的那间公寓,终于,在解开了密码锁之后,她如愿回到了自己的小家。尘封着的温馨家居一点点映入她眼帘,可她却无一点欢快的情绪,反而满是慌乱。

她看向安静垂在裙衫上的右手,一动不动。又拿左手去握住那右臂,果不其然,如她的预料中一样,她的右手,是不能动了。那纤细的右手就那样一动不动,像是她装的假肢一样。

维拉内心满是惶然,好好的一条手臂怎么说不能动就不能动了呢?她又拿左手力气不小的拍打了右手几下,可结果却让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右手完全没感到痛,或者可以说是,右手像是没有被大力拍打一样,毫无其他感觉。

她瘫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脑子一团乱麻,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她想起了医术精湛熟读百书的卫,对,卫!卫一定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一定会帮自己的!维拉强撑着打起精神,拿起钱包就往卫家里赶去。

而此刻正在家里吃午饭的卫不知道已经有位不速之客在往他家赶来了。

门铃不适时的响了起来,卫一面在心里疑惑着这个点谁会上门来找他,一面透过猫眼看清了这个人,是维拉。

卫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是没听懂自己上次与她说的话,竟还敢这样大胆的找上门来,何况…….更何况她还害苏晴和凌墨差点就丧命了,怎么还有脸去找他这个凌家的家庭医生。

卫很想就这样打开门,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提起来丢进垃圾桶去,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克制住了这冲动,将门拉出一个小缝,冷淡的开口道:“你来干嘛,我不是说了叫你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吗?”

维拉本就等的焦急,见他终于肯回自己了,惊喜不已的对他大吼大叫道:“我找你有急事,卫。你放我进去吧!”

这公寓本就清净,如果放任她就这这么大吼大叫绝对会吵到其他邻居,想到这,卫又皱起眉头,这人真是没教养,换做是苏晴就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想起心上人,卫露出一个俊秀的笑容来。她好像已经回来了,最近还更开朗了一些,每个看见她的人都会心生温暖。

最后为了大局着想,卫还是把维拉给放了进来,只是脸色冷冰冰的,不怎么好看。维拉也不在乎,反正这人也没给过她什么好脸看,早就习惯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叫你别出现在我面前吗?”卫冷着脸走在后面关了门。

“我知道,出现就杀了我对不对?我记得清清楚楚着呢,只是我真的是有件大事,如果不来找你可能不用你杀我就死了。”

卫依旧黑着脸,不冷不热的,仿佛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改变多少态度:“我希望你能在我给你面子的时候趁早离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最后死在我手下。”

维拉却也不退让,只是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下也不错,可我连是什么事都还没说,你怎么就认定这件事你会不感兴趣呢?而且我这个人是很恶毒,对苏晴不好,可我有对过你不好吗?没有吧?我从来没有利用过你也没有伤害过你,你可以说我为人歹毒,但你不能说我对你不好,可对你这么好的我,你连个忙都不愿意?”

卫的眉心皱的紧紧的,维拉说的话不假,虽然她很恶毒,却从来也没有伤害过自己,反而对自己还不错,如果她真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帮忙的话,自己这样,却是有些恩将仇报。

虽然仍是介怀她对苏晴做过的那些事,可一码归一码,维拉对自己的好确实不假,人情债最是难还。想到此,卫脸上的寒冰才消了些,开口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维拉心里一喜,果然,卫不喜欢欠人情。又可惜这个借口也只能用这一次了,漫不经心间,半晌才回道:“我的右手好像已经失去知觉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的!”提起病症,卫立刻就放下对维拉的成见,转而是对病患的担心。

维拉心中窃喜着,可也不敢疏忽了,生怕自己这手臂治不好了,她可不想成了个残疾人。便也一五一十的把经历缓缓交代来:“我上午去参加钟溱丧礼时还好好的,”提起钟溱,她原本兴奋的声音一下低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悲痛。“

然后坐出租车回家的时候有才感觉有一点不对劲,可那时也只是手臂有点僵硬而已。我便也没放在心上,直到下了车,想动右手却动不了时才发现不对,当时以为可能是错觉,于是又回家去试了试,这才发现是毫无知觉动不了了,想来想去我身边懂医术的就你一个,于是急忙就往你这赶来了。我可是惜命的人,没什么大事不会来找你的,毕竟还想要自己小命呢。”

卫听着她话尾的讽刺,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来,这次还真是自己误会了她,人家还真是有正事来的。很快又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还是先检查出她右臂为什么失去知觉的事再说吧。他有些预感,这次的事情绝对不简单。卫这样想着,和维拉说了一声,转身进了书房,去拿诊断需要用到的器具。

维拉看他匆匆走开,开始悠哉悠哉的打量这间公寓,毫无刚才的紧张之态。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把这件事拖给卫之后就用不着她来紧张,自有卫替她紧张。

卫的客厅里铺的是黑色的瓷砖,沙发是白色的,看上去品质高档。茶几上杂乱的摆着只是看书名就知道是很深奥的纸质书。

她又将目光转向长方形的餐桌,上面摆着几道色泽看起来很不错的中国菜,看来自己来的很不巧嘛,维拉心想。

又想着这些菜肴不知是不是卫做的,看起来倒是很不错。又感叹着不知什么时候他才会为自己做道像这样的家常菜,却不知道,这个什么时候来的格外快。

卫一直没出来,她想着想着,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在柔软的沙发睡了过去。

等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维拉靠在沙发上,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