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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的脸色依旧平淡:“我大概猜到了些。”

果然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苏晴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闹了,也不问凌墨要抱她去哪,反正凌墨也不会把她卖了。没过一会就在凌墨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

感觉到怀中人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凌墨更是走的俞轻了,生怕吵醒了怀中熟睡的小女人。

苏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金灿灿的阳光从主人大意而未关拢的窗帘中透过,洒在睡颜安稳的苏晴脸上,颇为刺眼。

还在睡梦中挣扎的人儿明显被这扰人清梦的坏家伙弄得不得安宁,一会皱眉,一会翻身,一会拿被子蒙住头。前两个方法没用,后一个嘛,有用是有用,可她也呼吸不了了。没办法,苏晴只能迷茫的睁开了眼。可这一眼,却让她楞在了原地。

原因无他,只不过是这个熟悉的落地窗与窗帘给她带来的不可思议罢了。苏晴觉得,她可能还没醒,可能还在做梦。想到这里,苏晴安心的瘫倒在床上,还在做梦就好,还在做梦就可以继续睡了。

凌墨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小宝贝猛的一下扎进被窝的壮烈场面,不是他吹,能把可爱与困这两个毫不相干的词演绎的这么活灵活现的,可能也就只有他家苏苏了。又看着床上一坨蚕蛹似的东西叹了口气,他家苏苏什么都好,就是太爱睡觉了。爱睡觉比爱他还深,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要黏在一起,搞得他真是不吃醋都不行。

认命的将餐盘摆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凌墨就开始叫这位已经睡了很久但是对自己睡了很久一无所知的睡美人起床:“苏苏?宝贝?起床啦。”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苏苏,今天的早饭很棒喔,有你最喜欢的八宝粥和小笼包哟,你确定不起床吗?你不起床我就吃了哦,反正我也还没吃早饭。”

果然,他话音刚落,原本像是一滩木乃伊一样躺着动也不动的小姑娘,噌的一声就坐起了身。

在看见是他,还颇为意外的睁圆了眼睛:“这个梦做的好逼真啊,连凌墨这个大流氓都出现了。”

两人离的那么近,凌墨当然听见了她的喃喃自语。当即只是揉了揉她虽然乱糟糟但却显得异常可爱的头发,温和说道:“这不是梦,我们回来了。”

听到凌墨这话,苏晴原本蓬勃的睡意顿时醒了大半,萎靡的看了凌墨一眼,下床穿拖鞋。

凌墨看见她那个幽怨的样子就想笑,可在她刚起床的时候嘲笑她这种傻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毕竟苏晴的起床气有多厉害自己还不知道?只好艰难的忍住笑意,继续绷着自己与平常无异的温和口吻说:“牙膏我帮你挤好了,你进去洗漱吧,洗漱完再过来吃饭。”

见对方毫无回应的如同行尸走肉般进了卫生间,凌墨这才憋不住的无声笑了起来,他老婆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大概五分钟后,苏晴耷拉眉眼从卫生间里走出来,虽然还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但好歹有了点生气。见凌墨坐在沙发上等自己,苏晴毫不意外的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舀起一勺八宝粥:“昨天是怎么回来的?”

凌墨就将怎样去到那个小山村,怎样画法阵,怎样用她的血为引都一一跟她说了。苏晴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我记得我没跟你讲具体怎样做就睡着了啊?”

“傻苏苏,不是还有那本书嘛。”凌墨温柔的在苏晴白净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下。

苏晴捂着额头,像是被人狠狠欺负敲打了一样,不甘不愿的吐出一行字:“我这不是忘了嘛。”

凌墨笑了:“所以才说你傻啊。”

苏晴不高兴了,她哪里傻了,昨天还夸她智商高,今天就说她傻,男人真是善变的动物。这么想着,又不理凌墨了,专心致志的解决着自己的早餐,直至早餐被用了一大半,她才又想起一件事:“那那本书呢?那本书在哪?”

凌墨叹口气:“那本书没能带回来。”

苏晴啊了一声,瞬间脸拉的老长:“原本还想去把这本书给蒋天他们的,说不定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呢。”

凌墨宽慰她:“我们现在不是已经知道蒋悦是受到诅咒了嘛,再说了,卫的手里也有那本书啊,如果那本书里真的有的话,那就问卫借用一下好了,卫也不是小气的人,肯定会借的,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吃饭,吃完饭我们就去找他们说清楚。”

苏晴的眼睛亮晶晶的,原本耷拉着的嘴角也提的高高的,对着凌墨元气十足的嗯了一声,开始欢欢喜喜的吃饭,凌墨时不时给她擦下嘴角的碎屑,气氛好不融洽。

吃完饭,凌墨也如他所说带着苏晴的直接驾车赶到了蒋宅,将在刚才讲给苏晴听的话再次重述了一遍,蒋天更是对两人感激愧疚不已,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后悔极了。自己那要害了他们,他们却不计前嫌的帮了自己,让他岂能不愧疚不感激?

苏晴凌墨两人并不知道蒋天悄悄埋在心里的感激,此刻正在甜甜蜜蜜呢。

而另一边的维拉,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就是因为见过钟溱那样鲜活的笑容,所以在此刻看着他在黑白相框里,毫无生气的微笑时,才让维拉更加的难受,这个曾经那样明朗的男孩子,却是因为自己而葬送了年轻的生命,可她却从来也没对他友好过,永远都是在利用他与拿他泄愤之中。就是这样的自己,却让他倾心以待,付出了生命。

维拉为钟溱感到不值。那样好的年华,本应该在做着快乐阳光的事情,谈着美好而纯洁的恋爱,可自己,却将这一切都给毁了,甚至还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骄傲的维拉,第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无论她怎么反省与否,那个俊朗温柔的少年,却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毕竟有些事情,不是反省与认错,就有用的。

维拉揉了揉太阳穴,她看见了钟溱的父母,在她十二点钟的方向。那个曾与她有着一面之缘的衣着光鲜的贵妇人此刻却脸色苍白浮肿,一双黑眼圈纵然是化了妆也遮不住,和它一样遮不住的,还有那双红肿似核桃的眼。她此刻正趴在钟溱的棺木上失声痛哭,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在她一旁站着的,是钟溱的父亲,他没有像钟母那样失态,可他紧紧握成拳的手和那和钟母一样的黑眼圈,都做不得假。

老年丧子,这痛苦太难承受。

如果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这个害死了他们儿子的杀手凶手还能在这里悠哉悠哉的看着丧礼的话,估计会被气死吧。维拉自嘲的想着。

“你还能有观察别人的心情真让我刮目相看,毕竟我以为你至少会羞愧不已的。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良心。也是,你要是有良心,也就不会在钟溱为你做那么多之后还去喜欢上别人。喜欢上别人也就罢了,还拿钟溱做备胎,还让钟溱为你的追爱之路出谋划策,维拉,你可真令人恶心。”

像是要一口气把憋藏在心中的恶气都出了似的,不等维拉反应过来,林菲就立即快声说道:“你知道钟溱这些年都为你做过什么吗?钟溱为了你,连和父母的往来都断绝了!”

她看着维拉,眼神越发怨恨,“因为他们希望他能找一个好女孩认真谈恋爱,于是钟溱便再也没回过家。你看钟妈妈哭的伤心吧,三年没见到儿子,再次相见是在丧礼上你说伤心不伤心?”

林菲似是心中有着无数的怨恨,她眼睛红红的喃喃道:“钟溱上次为了帮你忙,原本就在发烧吊水的人硬生生从病床上爬起来去找你,你倒好,给了他一个好脸色吗?你知道等他回来的时候都多少度了吗?40度!差点脑子就要烧坏了!你知道这件事吗?他跟你讲了吗?没讲吧,他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跟你讲这些。”

“可你这个人,是不是也太没心没肺了点啊。”林菲略哽咽的说道。

“你若是不喜欢他,你扯明白了讲,你不要拿他做备胎,不冷不热的对他,让他总觉得自己有一丝希望于是就再也走不开。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像他对我说,不喜欢我这样吗?你要是做了,他今日决不会冰冷的躺在这里!”林菲尖着嗓子质问道,语气里隐隐已有哭腔。

而在旁边站着的维拉,却是早已泪流满面。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对不起我曾经那样残忍的对待你,对不起,钟溱。

一旁看着她哭了的林菲倒是笑了,勾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完呢。你还记得那个钟溱送你的包包吗?那时候钟溱刚和父母断绝联系一个月,正是穷的时候,可他为了你,硬生生去做服务员,做导游,做家教,最后把自己弄进了医院才凑齐了给你买他家包包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