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你说什么?”我忍不住了,青婴困得住我的手,困不住我的嘴。

“不听话的奴隶就需要好好管教,有劳公孙小姐代了。”赢湛居然还给公孙环倒茶。

“环儿不许湛哥哥那么客气,父亲说过,到了元宵节就向陛下请旨,给我们两个赐婚。”公孙环说着,止不住面色绯红,娇滴滴的靠在赢湛的肩膀上。

让我几乎气炸的是,赢湛居然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即使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对公孙环的爱意,可从他平静的神情,却可以看出他似乎很满意这桩婚事。

公孙环投给我一个未来女主人的胜利眼神,我的视线却只能停靠在赢湛一人身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渐渐的,我的视线出现了几分氤氲,在眼泪要落下来之前,跳入木桶变成了一尾红白相间的鲤鱼。

世人都说鱼是不会流泪的,也说过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此刻我多么希望人类无知的揣测会成为现实,好让我的胸口不再痛如刀割。

公孙环清秀的脸蛋出现在木桶上方,没有发现有一条鱼在水中流泪,她如胶似漆的勾着赢湛的手臂,叫我的心也跟着流泪。

“她真的是一条鱼,太好玩了!”

“能博公孙小姐一笑,是她的福气。”

赢湛恭维着公孙环,冷眼划过水面。

他们似乎都感受不到我的悲伤,厅堂中弥漫着温情的氛围,只有青婴察觉了,眼底露出一丝怜悯。

“湛哥哥,环儿最近苦练了一支舞蹈,只想跳给湛哥哥听。”公孙环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

赢湛似乎将她看得极为重要,点头道,“可以,你们都退下。”

“还有她。”公孙环指了指木桶里的我。

我的心似乎在滴血,疼的不能呼吸,脸上却扯出一个冷笑。

赢湛,我不怪你现在将我当做一个奴隶,我爱的是那个两千前后的你,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只是个重要的陌生人,就像我对你而言。

我听着“未来女主人”的命令,化身成人从木盆里站起来。

鲤鱼在变身时都是不穿衣服的,我也不例外,既然你们只把我当做一条鱼,一个奴隶,那我听话便是。

屋子里的气温瞬间下降了不少,赢湛冷冽的眼神似乎能够将我穿透,可我早就疼的麻木了。

公孙环发出一声尖叫,害羞的捂住眼睛,“啊啊啊!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是鱼,本身就是不穿衣服的。”我冷冷的回答,面无表情的走出去。

赢湛的嘴唇无声的动了动,青婴立刻拿了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肩膀上。

我回眸看了他一眼,不屑的嘴角微翘,坚定的告诉自己,这一世的赢湛,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换上奴隶的衣服,我、青花,青婴还有公孙环的宫女都齐齐等候在赢湛的房门外。

紧闭的房门里不时传来公孙环的娇嗔和嬉笑声,偶尔也会传来赢湛的声音,我每一句都认真的听着,希望能让自己死心。

等候了两个时辰,公孙环命人打开房门,侍奉晚膳。

没有命令,我这个最低等的下人必须站在门外候着,除非赢湛叫我走,我才能离开。

青花上完菜后,想要给赢湛斟酒,酒壶里的酒还没倒出来,赢湛便抬手道,“你来侍奉。”

我对上了他的眼睛,确定了他说的那个“你”,指的就是我。

“奴婢告退。”青花恭敬的退出房间,然后将我推进屋去。

我带着一张死鱼脸,端起酒壶倒酒,赢湛每喝一口,我就往酒盅里再添上一些。

一切动作都似乎是机械的,我也尽量不去看屋子里的任何人,不去听周围的声音。

可赢湛没打算放过我,掷地有声的重新说了一遍,“你忘了应该如何侍奉晚膳了?”

我不由自主的拧起眉头,这可是在你重要的的公孙小姐面前,你确定要我喂你吃饭?

赢湛似乎故意将我往火坑里推,表面上却只是不耐烦的在桌面上敲击着修长的手指。

“是。”我听话的拿起赢湛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只虾仁送进他的嘴里,等他咽下后又往他口中送了一小口饭。

除了青婴,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的几乎石化。

尤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公孙环,十分不理解的嘟起粉嫩的小嘴,“湛哥哥,你,她,你们……”

但她过于震惊,半天没有找到恰当的词汇来形容内心的震撼。

“食之不语,公孙小姐有什么话,等饭后再说。”赢湛说着,视线落到肉糜茄子上,我麻利的夹起一大块塞进他嘴里。

公孙环的表情越发难看,纠结了半晌才鼓起勇气,“湛哥哥,让环儿来侍奉湛哥哥吃饭可好?”

咽下口中的饭菜,赢湛又抬起手,这个动作表示他已经吃饱了,让我给他擦嘴。

我已经能感受到公孙环和她那个宫女毒针一样的眼神了,可我却无处可逃。

公孙环深吸了一口气,又想找机会扳回一局,“我也吃饱了,撤下吧。环儿还想让来福给湛哥哥表演一下最近的训练成果。”

来福,指的就是一直安分趴在桌子底下的那条大黄狗吧。

听见公孙环叫它名字,来福立刻精神奕奕的坐起来,直摇尾巴。

并且随着公孙环的指令,或站立或打滚,顺利完成了一系列动作指令,连我都暗暗夸赞来福真实一条好犬!

赢湛优雅的拍手道,“你的犬,甚好。陛下的军队若也能驯养几只猎犬,就不会有那么多奸细了。”

“我的来福虽好,湛哥哥的鲤鱼也不错呀。不过呢,既然是宠物,就应该和来福一样,在脖子上系一条锁链,才会听话。”公孙环白净的手指揉了揉来福的脖子,来福舒服的眯起眼睛。

我在心底暗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谁在鲤鱼的身上栓链子的。

“这个提议甚好,来人,拿条锁链来。”让我不能接受的是,赢湛居然真的拿来了一条锁链,亲手套在我的脖子上,还挂上了一块金灿灿的金锁。

锁链勒的非常紧,几乎让我难以呼吸,我紧紧拉住脖子上的锁链,恨不得一拳揍扁眼前高冷的脸孔。

“你要勒死我吗?”

“锁紧一点,你才会乖乖待在本王的脚边。”赢湛说了一句公孙环听不懂的鬼话,松开了我的脖子。

他嘴角危险的弧度,让我突然觉得,赢湛今天的行为似乎都带着某种反常的报复。

可我想不通到底哪里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