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神医，他的胳膊还有救吗？”矮老头担心地问。

骨驭炎伸手轻轻地碰了下高老头发黑的手臂，问：“感觉如何？”

高老头摇头，从牙缝中勉强挤出一句话：“没有任何感觉。”

矮老头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如纸，磕磕巴巴地开口道：“没感觉，怎么可能没感觉？让我试试！”

说着话，矮老头便在高老头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但高老头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完了，都没知觉了，你这手还不是废了……”矮老头低声道。

高老头一听，想抬起另一只手去打矮老头。可他的手才抬到一半，就已经没了力气，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别乱动！”骨驭炎制止道，随后他又命令矮老头将高老头扶到另一旁的大石上坐着，问：“从你这手臂上的反应看，多半是中了尸毒的缘故。不知你这手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耗子，他的手是被耗子咬的！”矮老头回答。

“老伯可别撒谎，被耗子咬了怎么可能会中了尸毒。我虽然医术不算高明，但平时在乡野行走得多，也遇见过中尸毒的患者，多半都是些盗墓贼遇到了起尸被啃咬而致。您可千万别撒谎，否则他的胳膊就就治不好了。”

骨驭炎谎话连篇，却说得一本正经，若不仔细看他微颤的眼眸，倒还真的以为他就是一个赤足医生。

矮老头一听，顿时就急了，连忙再次开口道：“耗子，真是耗子！我们村的耗子都是吃……”

我本来以为骨驭炎只是单纯报复这俩老头，所以才让那耗子去咬他们，原来是在这儿挖坑给他们跳。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停住了，瞪圆着眼珠子转向高老头。

这时，我才发现高老头的手正死死地掐着矮老头的大腿肉。

如果他们对尸毒的出现表现得丝毫不惊讶，那就百分百可以肯定村子里经常会出现中尸毒的人，自然也可以解释这个村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坟堆。

毕竟尸毒没那么容易解，就算解开了一次，下一次遇到的也不一定是同一种尸毒，死亡率将近百分百。而剩下那些村民之所以也乖乖地配合领头的这三个人，多半也是因为惧怕尸毒的缘故。

矮老头被掐得脸皮抽搐，却不得不表现出一副自然的神情，颤声道：“我刚才想说的是村子外坟地太多，那些耗子多半是吃尸体肉长大的，又尸毒并不奇怪。”

骨驭炎微微勾嘴，却也没再刨根继续问下去，而是望向高老头，道：“你这种尸毒我倒是有治愈的办法，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了。”

“如果你愿意，我立马可以给你医治。若你不愿意，就找一根绳子绑在手臂高处，阻止尸毒流进五脏六腑，待你的手臂完全毒化，就会自行掉落。”

骨驭炎说得轻飘飘的，可高老头却怕得要命，瞪圆着眼珠子期盼地对骨驭炎说：“我试我试！只要能保住我的胳膊，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试！”

“真的？”骨驭炎嘴角再次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接着道：“你也不必这么快就答应让我诊治。不如你先听听要如何治，再做打算。”

不知为何，我心里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骨驭炎一定不会说出什么好办法，指不定还会再戏耍他们一番。

骨驭炎幽幽地开口道：“你中的这种尸毒，毒性强，致死率高，但因为是通过耗子间接传播，所以你才抱住了一条命。要想治这种尸毒也简单，只需要一物便可。”

“什么？”高老头焦急地问。

骨驭炎看了眼高老头愈发乌黑的手臂，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鸡屎白。”

听到这三个字，我差点就笑出了声。

可那两个老头似乎并不懂鸡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只好忍着笑为他们解释道：“鸡屎白就是鸡屎白色的那一部分。其性甘味苦，是解毒的良药。”

高老头顿时就怒了，颤颤地从口中挤出话来，道：“鸡屎？你让我吃鸡屎吗？我从未听说过有人用鸡屎治病，更何况还是这种要命的尸毒！”

骨驭炎却毫无愠色，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并没有勉强你非要信我的方法。不过鸡屎白的确有治愈尸毒的奇效，你若不信大可以问问其他懂医术的人。”

高老头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矮老头。

那矮老头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好像是在害怕被高老头责怪一般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神神神——医说的没有错，鸡屎白的确可以治病。我从前就听说用鸡屎白做药的。”

高老头这下再也无话可说，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过了老大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咬牙道：“试，只要能解了我身上的尸毒，吃屎就吃屎！”

看着高老头一幅决心赴死的表情，我心里的笑意越发地旺盛。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活作孽，不可恕。谁让他三番五次想要害我们。

不过让他喝点鸡屎白水也是轻饶了他，当初我连死尸酒都喝过了。现在回想起那味道，还是忍不住想吐。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赶紧忘记那感觉，又跟在骨驭炎身后往村长家走，而矮老头则是扶着高老头缓缓地跟着我们。

回到村长家，我们第一时间便和村长说明了情况，让她呼吁村民把家里的鸡屎全部都送过来。

乡下什么不多，家禽牲畜的屎是最多的，不消半个小时，村民们送来的鸡屎便堆了半人高的一座小山。只要风轻轻一吹，立马有鸡屎的恶臭传来。

我掩着鼻子，离着那座乌蝇环绕的鸡屎山远远地。

可骨驭炎却像是自动屏蔽了鸡屎的恶臭一般，就站在鸡屎山的不远处拿着长棍左戳戳，右挑挑，道：“这鸡屎的成色不错！你。”他指了下矮老头，又道：“老伯帮个忙，在这些鸡屎中挑些鸡屎白出来。”

矮老头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下了一条，指了指自己，又道：“我？你让我挑鸡屎？”

骨驭炎点点头，道：“有什么问题吗？不仅要挑，等下你还要帮忙敷在他的伤患处，连敷三天才能好。”

这下，矮老头的脸色彻底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