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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陈淑芬跑到女支教青年吴小莉那间茅草屋里,将她叫出来。

“吴小莉,不好了,刘队长说徐建国强暴了顾秀清,明天上午,生产队要召开批斗大会,开完批斗大会后,要将徐建国送到县公安局!”

陈淑芬偷偷地将刘队长在干部会议上做出的决定,试图将徐建国置之死地的事情告诉了她。

“啊?怎么会这样?”听完陈淑芬的叙述后,吴小莉大惊失色,定了一下神,极力为徐建国辩解道:“陈阿姨,据我所知,徐建国和顾秀清在私下谈恋爱,你情我愿的事情,刘队长凭什么把徐建国说成是强暴呢?”

“小莉,你也知道,富贵是刘队长的外甥,为了顾秀清和富贵的婚事,富贵家今天下午才给顾秀清家送了一份彩礼,没想到,今天晚上顾秀清却和徐建国在山上鬼混,你说,刘队长能忍下这口气吗?”

“那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给别人定罪呀?”吴小莉忿忿地说:“他这样做,还讲不讲道理?”

“讲道理?”陈淑芬冷笑一声,“小莉,你还不知道吧,刘队长这个人报复心很强,他向来就是一个说一不二,横蛮无理,在我们这个小村子里,他的话就是圣旨,没有人敢和他过不去,何况,徐建国和顾秀清还被他们抓了一个现行呢?”

“要是顾秀清承认自己和徐建国发生关系是自愿的呢,刘队长还能说徐建国是强暴吗?”

“小莉,你这种想法太天真了,你想想,一个大姑娘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被抓,好意思说是自愿的吗?再说,即使顾秀清承认自己是主动和自愿的,刘队长能放过她吗?”

“陈阿姨,你说得有道理。”吴小莉焦急地问:“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来告诉你徐建国的事情,都是冒着被刘队长打击报复的危险。”陈淑芬摇了摇头,说:“小莉,我知道,你特别喜欢徐建国,你们都是从大城市里来的,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可徐建国却鬼迷心窍,偏偏喜欢上了顾秀清,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如果他因强暴罪坐牢,这一辈子不就全毁了吗?”

“是啊,建国有难,我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吴小莉咬咬牙,“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救出来。”

“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什么办法呢?”陈淑芬看着吴小莉那张漂亮的小脸蛋,说:“除非……”

“除非什么呀?”吴小莉疑惑地问。

“除非……除非你亲自去找刘队长,替徐建国求情……”陈淑芬说出这句话时,似有点犹豫。

她知道,刘队长是一个大恶棍,早就对吴小莉这个漂亮的女支教青年垂涎三尺了,吴小莉去求他,不等于是羊入虎口吗?

“行,我现在就去求他。”吴小莉毫不犹豫地说。

陈淑芬担心地问:“如果刘队长提出其他条件怎么办?”

吴小莉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把建国救出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那好吧,你小心点!”陈淑芬关切地说。

身为妇女队长,迫于刘队长的淫威,对徐建国的事情爱莫能助,眼看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就要被一个老男人糟蹋,她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陈淑芬和吴小莉分手的时候,心情相当复杂。

吴小莉是为了追求爱情,才放弃了城里优越的物质和生活条件,才和徐建国一起下乡到了团结村的,可徐建国并没有接受她的爱,而是爱上了村姑顾秀清。

当吴小莉知道徐建国和顾秀清在野外被抓的事情后,心情矛盾到了极点。

一方面,她不能接受徐建国与顾秀清在一起的事实,另一方面,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背上强暴犯的罪名,蒙受不白之冤。

凡是来团结村下乡的女支教青年,大部分都被刘队长玷污过,可是,她们都惧怕刘队长报复,敢怒怒而不敢言。

吴小莉插队到团结村之后,刘队长为了占有她,曾多次对她实施骚扰,可吴小莉生性倔强,刘队长终究未能得逞。

吴小莉心里清楚,为徐建国免受牢狱之灾,自己主动去求刘队长,意味着她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然而,一个弱女子,除了利用自己的身体之外,别无他法。

刘队长刚开完会回到家门口,就听见妹妹张大娘站在堂屋里大声叫喊道:

“大哥,顾秀清这个臭表子太欺负人了,我们下午刚去他们家替富贵提亲,她晚上就去偷人,既然她不愿意嫁给我们家富贵,为什么要收我们的彩礼呢?这不是当面抽我们的耳光,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吗?我们以后还能在乡亲们面前抬起头来吗?”

“三妹,你冷静点!”刘队长劝慰她说:“顾秀清是被徐建国强暴的,她已经够可怜了,你就别再添乱了。”

“你说什么?”张大娘疑惑地问:“大哥,你搞错没有?顾秀清去和野男人在山上滚混,伤害了我们家的自尊,怎么还说她可怜,我添乱呢?”

“因为顾秀清是被徐建国强暴了。”刘队长告诉她说:“今天晚上,我们已经开了一个干部会议,大家一致认为,徐建国就是一个罪犯,为纠正不正之风,杀住这股歪风邪气,我们明天一早就在生产队的大坝子里召开徐建国的社员批斗大会,散会后,将他押送到公安局,让他这辈子坐牢去吧!”

“大哥,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张大娘质问道:“你见过有自己主动跑到山上去被人强暴的吗?”

“徐建国被我们抓到的时候,在场的所以人都看见了,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强暴顾秀清的事实。”

张大娘愤愤地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富贵讨一个被别人用过的女人,我明天就去退亲,把我们送去的彩礼要回来。”

富贵四岁时,父亲因病去世,张大娘并没有改嫁,而是含辛茹苦地将她唯一儿子富贵抚养成人。

因此,富贵就是她一生中的寄托,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媳妇还没有过门,就被别人戴上了一顶了绿帽子。

刘队长劝妹妹说:“三妹,你先别急,再大的事情,等我们明天开完批斗大会,将徐建国送到公安局去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