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挂了电话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从江边吹来的夜风凉飕飕的,我点了支烟抽起来。年后从西安回滨源后就一直在宾馆住着,差不多都住了五个月了,也花了不少钱,但花钱不说,关键是每个宾馆的房间都如出一辙,床、电视、桌子、卫生间,空间狭小压抑。老是想起曼姐家的那个院子,每年春夏,杂花生树,繁花累累,会吸引蜂蝶,抬头就是开阔的蓝天,坐在院子屋檐下看书、聊天、喝茶,每天上班回来曼姐会为我做好可口的饭菜,吃了饭我陪她看看电视,亦或是她陪我看她看不懂的球赛。天气好的时候会把洗衣机搬到院子里来洗衣服床单被罩,两个人欢声笑语,过着平淡的市井小民生活,温馨惬意、乐不思蜀。

看看如今,曼姐不在身边,也杳无音讯,我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我再一次感到了剧烈的心痛。我又坐在电脑前用qq、msn、电子邮件给她发信息,我用到所有能联系她的方式,但发出去的信息就像石沉大海一样毫无结果。

失望的感觉越来越浓烈,悲伤的气氛整日整日的笼罩着我,我整夜整夜的失眠。这样的结果全都是李玲一手造成的,我所有的悲伤与心痛在心里越积越深,一点一点转化成对李玲的仇恨。

我在宜昌毫无头绪的找了几天,一点没有李玲的消息,我仔细想了想,这样下去就算找一年也找不到她,我这里不认识一个人。我仔细想想,觉得应该从宜昌市的吸毒人员入手,任何行业都是相同,他们这些臭味相投的人一定会因为毒品而有蛛丝马迹的联系的。

接触那些吸毒的人,就得从宜昌的各大娱乐场所开始,之前在滨源陪朋友去酒吧喝酒,见过很多嗑药k粉的年轻人,那时对这些人我都是避而远之,现在我要接近他们、认识他们,通过他们来找到李玲的踪迹。

我开车在宜昌兜了一圈,找到了这个城市娱乐场所的聚集地――步行街后面,那里两条街旁林立了无数的歌厅和酒吧,我挑了一个叫六六的酒吧进去。

一上楼就被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震的耳膜发疼,走进去,里面乌烟瘴气,一曲劲爆的音乐想起,无数的男女在舞池里疯狂的扭摆,就像进入了地狱一样,看群魔乱舞、鬼影戳戳。

我找了个位子坐下来,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服务员过来,妖媚地笑着问我:“帅哥要喝点什么?”

我拿过单子看,她问我:“帅哥你是一个人还是后面还有朋友啊?”

“一个人。”

她向我推荐说:“你要是一个人的话就要瓶雪狐伏特加吧,我可以陪你喝几杯的。”

我说:“那就来瓶吧,再要个小平盘。”甩了六百八十块钱给她。

过了会她送酒过来,紧挨着我坐下,陪我喝了几杯,又扭着屁股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在男人堆里游刃有余的穿梭着。

我眼睛四处游走,希望能看到那些打K或嗑药的人,但是灯光变幻不定,慌的我眼睛花,根本看不清楚。我准备走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个女孩在离我不远的角落里,在桌上铺了张硬质纸片,拿了小包的白色粉末倒在上面,用银行卡刮成一条细细的直线,俯下脸,凑过鼻子,一手摁着鼻子,熟练的吸起来,很快纸片上的粉末就全部进了她的鼻子,她点了支烟,神情陶醉的吸起来。

我拿着烟,起身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将烟盒放桌上一撂,“美女,借个火。”我把烟叼在嘴里假装问她借火。

她眼神迷离的上下打量了我一阵子,媚眼如丝的轻笑说:“是真的借火还是假的借火啊?不会是想泡我吧?”

我有点尴尬,但很快笑道:“哪里,借个火而已。”

她拿出打火机啪一声打着,给我伸过来,我忙用双手捂住,点燃烟,说:“谢谢了。”

拿看了一眼桌上,说:“黄鹤楼1916,抽这么好的烟啊?”

我笑道:“随便抽抽的。”

她问我:“你不是宜昌人?听你说的普通话,有点北方口音。你是哪里的?”

我说:“你猜猜。”

她摇头说:“我哪猜得出来,我只去过广东和深圳,再就是一直在宜昌呆着,又没去过北方,你哪里的?”

我骗她说:“哈尔滨的。”

她说:“你骗人,你不是东北的,东北人说话都不是这样的。”

我说:“我从小在西安长大,但我的确是东北的。”

我这才半信半疑的点点头,问:“那你在宜昌干吗呢?”

我说:“在这边做点小生意,我想问你个事。”

她疑惑地看着我,说:“什么事啊?”

我凑近她,小声说:“我看你刚才在打K,你还有货吗?”

她四下看了看,起身挪到我这边来,靠近我坐着,小声说:“原来你不是借火哦,你看见我刚打K了?”

我说:“我想搞点货,你有吗?”

她说:“有点,一包200块,现在有五包,你要吗?”

我说:“其他货有没有?白粉和果子,我想要这个,打K不起劲儿。”我的目的在于通过她认识这个行业的人,并不在于买。

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说:“我就是搞这个生意的,在西安那边搞,现在那边查得紧,才跑宜昌来了,小城市安全一点,你帮我找点货吧。”

她问我:“那好处怎么说?”

我说:“这个好说。”

她说:“那你留个电话吧。”

我把我在宜昌办的电话号码留给她了,她突然伸手在我裤裆里摸了一把,朝我挤了挤眼睛,小声说:“你在哪里住?今晚我跟你去,一起溜果子,快活快活?”

我笑道:“下次吧,我还有朋友,不方便。”

她说:“切!……那你等我电话好啦。”

我说:“没问题。”

正起身要回到我座位上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背心、很壮硕的光头气势汹汹的朝我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的年轻人,胳膊上全是纹身。我意识情况不妙,但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

一过来,那个光头就凶神恶煞的说:“你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与我刚才说话的女孩忙起身说:“强子,是误会,误会了。”

光头一把推开他怒气冲冲道:“误会什么误会了?你摸他*以为老子没看见?”

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一嘴的酒味,恶狠狠地说:“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女人?你敢泡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我一把掀开他的手,整了整衣领,说:“谁泡她了?”我不想在这惹事,又说:“我只是问个事儿,你不信问她吧。”

光头提了个酒瓶子就朝我头上砸来,我连忙躲闪开,从一边跳过去,穿过挤挤嚷嚷的舞池,他带着两个弟兄在后面追着喊我:“他妈的别跑,老子弄死你!别跑!”

我跑出了六六酒吧,刚想停下来喘会气,没想到他们紧追着出来了,三个人追上我,把我围了起来。

“你他妈跑啊?我看你往哪跑?!”光头恶狠狠地说,摩拳擦掌的朝我靠近。

没办法了,等他靠近我的时候,我猛地从腰间把枪出来,顶在了他脑门上,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整个人呆了一下,满眼的恐惧,另两个人见状,吓得撒腿就跑。光头双腿都在发抖,还嘴硬道:“拿把……假……假的……吓唬……吓唬谁呀!”

我说:“你试试!”

我的大拇指拨动了保险,吓得他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求饶:“别动……千万别动……误会……这是误会。”

我说:“他们的给老子低调点!”

他说:“知道了,知道了。”

幸亏是晚上,街上没有几个人,我赶紧收了枪,去街那头取了车开回了国际大酒店。回去后睡不着觉,我又跑到国际大酒店旁边的凯旋宫夜总会去坐了会,我总觉得会在这些地方碰见李玲,但是没有任何她的蛛丝马迹。

那晚一点,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我接上问道:“你是?”

“你不记得了?在六六酒吧。”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

我响起来了,说:“奥,是你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

她问我:“你在哪里啊?”

我问:“什么事?”

她说:“我来找你,有点事。”

我问:“你没和你男朋友在一起?”

她咯咯一笑,说:“哪里啊,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个小混混,我才不理他——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脑子一热,说:“国际大酒店。”

她问:“那个房间?”

“508”

“你等会,我马上过去找你奥。”

挂了电话,我有点后悔让她过来了,本来就躺下了,又开了灯躺在床上。我不知道我这样到底算不算背叛曼姐,好几个月没有性生活了,我感觉我顶不住了,但我一直是把曼姐放在我心里最重要的地方。刚上大学那会,我见了人家男女同学牵手都会脸红,但这么多年,在社会上认识了太多有钱的男人,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也开始慢慢变坏了,对女人没有了年轻时的爱慕之情。

半个钟后就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我起床下去打开门,在酒吧认识的那个姑娘在门口站着,冲我温柔地笑笑,走了进来。我关上门,她已经坐在了床边,说:“你不是说你和朋友一起吗?”

我说:“他另开的房间。”

她道:“奥,是男的啊?”

我点点头,走过去坐下来,问她:“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啊?”

她身着暴露的吊带裙,坐着的时候几乎半个***都露了出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尽量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