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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充满修养的郑雪儿在床上会说出这么浪荡的话来。我重新审视着这个女人,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办理签证的时间很长,等了一个多月,才拿到了手,这一个多月,曼姐依旧一点音讯也没有。走之前我翻出巷子,找出曼姐的哥哥曾经在加拿大时邮寄东西的那个地址,写在纸上随身揣着。

到了北京,顺便去中行兑换了三万加元,以便去那边花销。

坐的海航去温哥华的航班,中途在西雅图逗留片刻,将近十三个小时的空中飞行,飞机终于缓缓降落在温哥华国际机场。

走出机场,到处都是陌生的北美面孔,白皮肤黄头发,偶尔有一个亚洲人走过。三月的温哥华依然很寒冷,机场角落里有积雪还很厚。寒风袭来,我明显感觉到了寒冷,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快速出了机场,用撇脚的英语打的找了酒店住下,好好的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准备出去寻找曼姐。

次日清晨吃了早饭,顾不上寒冷,就出了酒店,顺着大街走。在一条小街上迎面碰见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人,我硬着头皮凑上去用英语向她打听路。她看了我一眼,问我哪里人,我说中国的。她直接用汉语回我:“我也中国的,你中国哪儿啊?”

“西安,你呢?”我兴高采烈地说。

“广东的。”她说,“你来这里找人吗?”

我点头说:“是,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

她看了看我递上去的纸条,说:“加拿大这边的城市人都少,而且许多人都住在郊区,你这个地址离市中心还比较远,这样,我带你过去。”

我感激的忙说:“谢谢。”

她带我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用英语报了地点,司机说了什么我没听懂,就缓缓驶出了温哥华市。这个城市很大,人很少,建筑物也不高,环境很干净。三月依旧积雪满地,坐了差不半个小时的车,司机将车在小镇一幢红房子跟前停下来。她说:“到了。”

下了车,她指着这座红房子说:“就是这里了。”

我打量了一番,她问我:“你找的是你亲戚还是朋友?”

我说:“一个朋友。”

她上前轻轻摁了门铃,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缝隙,一个白发老太太疑惑地看着我们,问我们做什么。她说,找一个人。问我:“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忙说了名字,老太太听懂了,摇摇头说了句什么,她帮我翻译说:“老太太说那个男孩子几年前就离开这里了,之前在温哥华读的时候在他们家里租房住着。”

我有些急了,忙说:“那你问问看她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女孩帮忙翻译,老太太想了一会,笑了下,示意我们等等,过了会打开门出来,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又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女孩谢了她,对我说:“老太太说你朋友现在在温哥华买了自己的房子,在这边事业很好,偶尔还会打电话回去给他们问好,说人很好的,这是他的一个电话号码。”

我的手机在这里也用不了,看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有些干着急。女孩说:“我帮你打。”打通后把电话给了我,我用汉语问他是不是陈子涵,他说是,问我是谁,我说是一个老朋友,问他现在在哪里住着,他也没有防备就告诉我了。

女孩还要带我去那个地方,我实在不好意思了,就好意谢绝了。很感谢她在温哥华对我的帮助,要不然我不会那么快就找到曼姐她哥在加拿大的住处的。

司机将我带到了温哥华的近郊,那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小镇,但房子都是独栋的,建筑样式非常漂亮,每家每户门前都有一个带着低矮的白色篱笆的大花园,花园里有参天的松树与粗大的枫树,虽然这边还很冷,草地上还满是积雪,树叶还没长出,但景色依然看起来很美。

我顺着路找着门牌号,一直快到尽头的时候才找到了要找的门牌号,站在门前犹豫了半天,还是摁起了门铃。过了一会门开了,是曼姐的哥哥陈子涵,他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问:“你……怎么来这里了?刚才的电话是你打的吗?”

我说:“是我打的,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

她哥很礼貌,笑着说:“没事”侧身邀我:“进来坐,外面那么冷。”

我推辞说:“不了,叔叔阿姨反对我和小陈在一起,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他哥说:“今天是礼拜,我爸妈一早就去唐人街逛了,不在家,进来坐,有什么话坐下来细聊。”

我这才进去,在客厅里坐下,壁炉里的炭火烧得很旺,客厅里很暖和。他去给我冲了杯黑咖啡端来。

我接过杯子抿了口,环顾了一周,偌大的屋子,装修很漂亮,除了他却看不见别的人,我有些疑惑,问:“小陈她不在家吗?”

他说:“其实你不知道,你来晚了一步,她前天刚走,回中国了,回去找你去了,你们两刚好错开。”

我吃惊的张了张嘴,说:“一个多月一直没有联系,我怎么都联系不上她,就想着过来看看她,没想到我过来了,她却回去了。”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哥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你们两的事情曼曼给我说了,我这个做哥哥的没什么意见,只要她喜欢,你对她好就行,你这次从中国大老远的来加拿大找她,我更觉得她没有看错人,我相信你,小胡。”

我说:“可是叔叔、阿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他说:“这个的确是,我也劝过他们,但是就是不听,曼曼在加拿大这两个月里从来就没有笑过,天天和我爸妈冷战,几个人都多少天没说过话了,她前天要回去,我爸妈也没多说什么,我想可能是默许了。主要是你要对她好,做父母的你也知道,都是想让自己的儿女好一点的。”

我听着他的一番话,受到他的鼓舞,决定回去找她,喝完咖啡,就起身要离开,他留我吃午饭,留不住。他说在这里打车不好打,就开了自己的车一直把我送到住的酒店,帮我订好了回去的机票后才离开。

在异国他乡,有这么一两个人能够好心的帮助,真的很让人感动。

因为归国心切,急着回去找曼姐,在飞机上过的十三个小时漫长的仿佛十三年一样,当其他乘客都睡去的时候我一点睡意也没有,尽管这些日子以来折磨的自己身体已经垮掉。

终于到北京了,下了飞机我直接转机,飞往青岛。

在青岛下机,出了机场后我开了机给曼姐打电话,时隔两个月后,这个我拨打了无数次的号码终于传来彩铃声,过了一会曼姐就接上了。电话里传来久违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欣喜:“川川,川川,是你吗?”曼姐一连叫了几声我的名字。

我的鼻子一酸,像个孩子一样带着哭腔埋怨:“你去哪里了?”

曼姐也和我一样,声音颤悠悠地说:“川川,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对不起你,你在哪里?还在加拿大吗?我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去加拿大找我了,你怎么那么傻啊?”

我吸着鼻子说:“我回来了,我在青岛,刚下飞机。”

曼姐急道:“你找个地方,我去接你。”

我能感觉到曼姐想见我的急切心情,我在青岛香港中路的上岛咖啡厅坐着等她,不到一个小时,她的电话就来了,问我:“川川,姐到香港中路了,你在哪里?”

才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在高速上开的很快,可想而知曼姐的心情。我说在上岛咖啡厅,走到楼梯口去接她。

很快她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熟悉的面容,和我一样,这两个月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整个人也瘦了,但任然是那么的光彩照人,一见到我,她就小跑着上来,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哇啦啦的哭了,委屈地说:“川川,姐想死你了。”

我紧紧的抱住她,想起这两个月来两人独自面对的一切,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说:“我也想你,我很想你,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再也找不到你了。”

她哽咽道:“傻瓜,姐说过会回来找你的,说好了要结婚生孩子的,傻瓜……。”

两人就这么抱着,默不作声,过了好一阵子才分开。

回到咖啡厅坐下来,曼姐伸手帮我抹掉了眼角的泪痕,说:“傻瓜,你怎么一个人跑那么远。”

我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埋怨道:“睡觉你一声不肯就走了,打电话一直关机,发信息也不回,我怕你不回来了,我真的很怕,你不知道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的。”

曼姐说:“川川,姐对不起你,你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姐知道你这段时间一定很不好过,姐也是没办法,夹在父母和你之间。在加拿大我几乎都不和我爸妈说话,整天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子里,在那边这里的手机卡用不了,也没有出去办理,就谁也没有联系,但姐一直在想着你,不可能把你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