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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早上变得浑浑噩噩,做完了事后到卫生间里,给林洪打了通电话,一打过去的嘟嘟声响彻。

我听到机械的女声从里面传来,她说您好,您拨打的是空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五味杂粮的,他连跟我说声再见都不说吗,我苦笑着,觉得他很无情。

去洗手池洗了把脸,抬起头看着镜子,倒映着我,皱着眉头,露出苦涩的表情。

上完厕所的几个人陆陆续续出来,看了我一眼,笑的嘲讽。

“人家没了靠山啊,指不定伤心着,被人抛弃的感觉不好受,想要哭。”

“真可怜啊,那个雷山看起来比林洪更狠啊。而且刚才他似乎还惹到了雷山,就算有刘姐,背地里别人可以整死他,哈哈哈。”

“呵呵,林洪才狠呢,当初我不就是摔了一个被子吗,他就把我托到卫生间里揍,让我在医院了呆了一个月,妈的。”

......

我没有去看他们,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电话打不通,还把手机号给扔了,这是要与我断绝关系,不在联系吗?

他怎么这么狠,当做他的,一场游戏吗?好玩的游戏,打通了关就走,可看样子并没有打通,这是玩腻了吧,然后离开把自己呆在这里的一切都清除掉,真是恶心。

他就是这样无情,我早该知道,他回去那里,我记得刘洋说,有人说,他去死。

他去死吗,去哪里死,真的要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好好的埋葬自己吗,也许被人觉得这是假的,毕竟这也是有人说,至于这个有人说是真是假,但我觉得很符合林洪的作风,他就是这样的。

我记得当初相遇开始,我说我们是兄弟吗,他说只有喝了酒才是兄弟,但后来别人告诉我他的,胃不好,不能喝酒,太多了过量了,会死的。

这是他认同我吗?

我也劝过他,他不听,依旧是灌着酒,好像这才能感受这个快感,他喝的豪爽,也喝了很多,我和他一起的时候我不能阻止他,就只能让他尽量少喝。在女人的欢呼中,他喝的畅快,我看着又觉得压抑,我不知道为什么压抑,他来喝酒是来释放,是来发泄吗,我清楚的记得我问他为什么喝酒,他给我的解释是,喝酒很赚钱。

像他那样喜欢喝酒的人,不能喝酒就像死了一样,对吧?

他在面前露出悲伤,就算被爱情所伤害的孩子,但他什么都不说,好像那是他心底的秘密,他什么都没有说,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住哪里,对我来说,林洪在走出兰桂坊的瞬间,就像以后陌生人,神秘的让人想要去破解,即使他一如既往的贱。对兰桂坊里的人来说,他都一样,神秘的人,又有暴力倾向。

他像个刺猬,内心若不是脆弱,又为何将自己全身扎满了尖刺?

那天是他参加的最后一个宴会,我和他呆在黑暗角落里,我很清楚那个时候,我觉得很好,时间可以静止,一切可以美好如初。

可是没有,他那天说了很多,他说女人的野心,女人的高傲,在那一刻多么的了解,多么的想要倾诉什么,他失态了,可我又觉得他稳住了,他跟我讲了一个故事,可那个故事听起来真好玩,我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是别死的太没品位了。

--有人说他去死了,找个地方好好的埋葬自己,到没有人的地方。

回想起刘洋的话,这就是他要的品味,可是又不像他,他那样贱的人,为什么会想要去找一个无人又安静的地方,是太累了吗?

在我的印象里,如果他不是这个答案,他应该把自己埋葬在游乐场里,热闹,繁杂。

那是欢声笑语的国度。

可他若是选择这样,我也是觉得正常的,玩了就去休息,酒喝多了业要去休息,心痛了你还是要去休息。

他活得太吵了,死后就待在安静的地方,这样......其实......挺好的。

可他饭不声不响让我很难受,我在这里又是一个人,一个人吃着饭,一个人就在一边,一个人工作,没有人和我说话,就算是喊了声前辈的薛铭安,又怎么会知道他脸上的纯真是真还是假的。

现在最快可怜的是自己。

身后的在成群结队的嘲笑,我看见薛铭安不安的看着我,似乎是怕我伤心,略转过头的余光清晰可见,他嘴角上宛起嘲讽的弧度。

他们都是带着面具的人,没有人可以轻信,但正因为如此,真性情的人才会被隔离,林洪其实做的很好,别人怕他,威慑脚下的蝼蚁,可我不会。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吧,刘姐经常出去的,他们那些人又怎么会让我打了小报告。

我想起徐东打我的那一天,林洪是帮我了,要是没有林洪,我是被打到的,然后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你死我活,几张嘴巴说出的话,任凭我一张嘴,又能说谁是谁非。

大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当然,还有眼屎没擦干净的大多人。

我靠的只能是自己了,至少林洪在的时候,可以无时无刻的照应,但现在,一切都破碎了,上面刚来的雷山一看就是脾气不好的,虚荣感,觉得不认识自己就要不满的模样,看起来真是恶心。

突然想问问,做这个的标准是什么。

下班后,我依旧站在那里等车,过路的好几辆我都任他溜走,思绪飘飞。

这是我最后和他见过面的地方,他跟我并肩站着,跟我说着什么,我有些记不起了。

--明天没人给你送行,好好干。

--你不给我送行吗?

--别这么肉麻,又不是世纪离别。

--倒也是......

可他说了慌,却又不像说谎,这不是世纪离别,也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但的确他走了,没有说声再见。

或者他说声了,但那个时间对我来说,其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