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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然的剧情反转,我彻底的绝望了。这件事我认为胡清爽动手脚的可能更大。因为胡清爽说过,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称心如意。她是个说得出做得出的人。但在没看到董林洁手里的证据之前,我不愿意找胡清爽对质什么。我已经很累了。

第二天我没有上班,发短信给胡清爽请假,说身体不适,要到医院检查。然后我就来到董林洁在理工大学的家。我在单元楼对面的一棵树下跏趺而坐。

我坐在这里没有想要骚扰谁,就是想来这里坐坐,清洗一下脑筋。我随身带了几瓶纯净水。除了必需的水分营养,我不需要别的。

我坐的位置也比较合适,既能叫人及时看到我,又不叫他们感到冒犯。这么一坐就是三天两夜,有人来问,我只说在等董老师回来。

我拿出佛陀菩提树下悟道的决心,不到饿晕过去绝不离开。幸好时至炎夏,夜里也不算冷。很晚的时候,比方说凌晨时分,我就躲起来,免得叫巡逻的保安发现。

我这么做也是要折磨一下自己,看看我是不是能用这苦肉计,让董林洁回心转意。别的招数已经完全失效了。

第三天的上午,正当我坐在树下昏昏欲睡的时候。林老师来了。

“胡从容,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起来回去吧,邻居们都被你吓坏了。”看到我蓬头垢面,身上有蚊子叮咬的红斑,林老师倒是语调和蔼。

“我要等董老师回来,我有话和她说。我是被冤枉的,被人陷害的。”我看看林老师,有气无力地说。

林老师往四下看了看,几个看热闹的人都躲得很远,她就说:“你也知道了,林洁她要到国外去当访问学者。这是学校安排的工作,总不能不去吧?一去就至少一年,你们就分开吧。个人去找个人的缘分。”

“董老师要和一个美国华人结婚了,我知道。那个人叫卢群生。他们一起住在酒店里。董老师不回家了。”说到这了我忍不住潸然泪下。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啊。你总不能强迫别人喜欢你,是不是?你老大不小了,也受过高等教育,不应该不懂事理。你总这样在这里扰民,保卫处会来处理你的。快你起来离开吧。”

“我要见董老师,我是被人冤枉的。”

“董老师没时间,她在办理相关出国手续。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叫她给你打个电话,你们聊聊?”林老师建议道。

“不,我要见人。”

此后任凭林老师再说什么,我都一概不答。最后学校保卫处的人真来了,他们要强行拉我离开。我说,我有心脏病,你们别动我啊。我就在这里坐坐,没有打扰过谁。你们强行来拉我,等会我还会回来的。你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看着我。

一帮人争争吵吵劝说,我就是不走。有人说,那就叫林洁回来一次,看看他想说什么。这样强行赶他走也不合适。闹了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董林洁真的回来了。她一看到我的样子,立刻怒目圆睁。

“我问你,你究竟要干什么!是不是执意叫我丢脸你才满意?你越这样,只能让我越瞧不起你。你不是要赖在这里吗?各位你们都回去,叫他赖在这里好了!病死饿死都是他自己选的,没人逼他!”

受到这种刺激,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主要是饿的,三天两夜只喝一点水。

再醒过来我是在医院里,我的身边陪伴着宋良堃。我一醒过来并没有立刻挣扎,而是说肚子很不舒服。趁宋良堃去找医生的机会,我拔下吊瓶跑了出去。最后又来到了董林洁家的楼下,还是在那个老地方坐下。宋良堃找了来,苦口婆心劝说,我就是如老憎入定,不理不睬。

最后董林洁第二次回来,看着我盘腿坐在树下,像个印度苦行僧,心有些软了。

“胡从容,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我,你不觉得羞耻吗?请你回医院去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我是被人冤枉的,被人陷害的。”我絮絮叨叨地说,我也不看她,就是流泪。最后董林洁心软,她就问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我和卢教授只是朋友,在没结婚之前他是我的兄长。但是我和你没有机会了。你做下的事情,直接伤透了我的心。我最后对你说一次,请你离开。你和谁睡过,你去找谁。人生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娶了她,荣华富足你就什么都有了。”

“我想和你谈谈,就到你家里谈谈,行吗?就我们俩。如果我们谈了你还是不谅解,那我马上离开。此生此世绝不再见。”我咬紧牙齿说道。

董林洁没辙,只好和宋良堃把我搀扶到了她家里。我身上脏,就坐在餐桌的椅子上。

“阿堃,你回避一下吧。到楼下去。我要和董老师单独聊聊。你放心,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干不出来。尤其是对董老师。”我表态道。

"“小宋,要不你先下去吧,辛苦你了。”董林洁皱着眉头说。

宋良堃看了看我,摇摇头离开了。

“你三天两夜在我家楼下,不吃不喝,是在玩行为艺术,还是向我示威?”董林洁虽然气愤,但看我的孱弱的样子,还是去饮水机那里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我就是想叫自己头脑清醒一些。我爱的人要离开了,是带着对我永远的鄙视和失望离开的。我知道一种修行叫辟谷。我就想来这里试试。如果真能和当年的弘一法师一样,悟到宗门真谛。我也就撒手了却这尘缘吧。”我咕哝道。

“呵呵,你真是搞笑。就你,杀盗淫妄酒五毒俱全,还想解脱?其实,胡清爽和你真是合适。你们年龄相仿,乡音相通,她家豪富,她本人娇俏可人,杀伐立断,是个很好的生意人。”

“那又如何?还要拉郎配吗?”我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你们都生米成了熟饭了,你还要我再接受你。你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胡清爽?从容,做人不能过于贪婪。鱼和熊掌兼得,在我这里是行不通的。因为我是个要脸皮有自尊的女人!”看得出来,董林洁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有自尊,为什么和外国人同居酒店?”我脱口而出。

“我那是气气你,我没有在那里过夜。我没有那么迫不及待。我是去跟她商量办签证手续的事。我在那里,就是和他睡吗?男女以独处,便是奸情?你睡在我家几个月,你怎么不说呢?”

我无话可说,端起杯子想喝水,却是空的。

“看我干什么?自己去接!”董林洁怒道。

我接了水回来说:“董老师,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我现在酒量不错。起码一斤白酒,我是不会烂醉如泥的。那天晚上,和我胡清爽一起,她至少喝了三四两。我们喝的是五粮液。后来我喝着喝着,就睡过去了。我怀疑她在酒里加了什么。中间,她老催我喝茶,茶叶是她从家里带来的上好绿茶。我喝茶喝多了,免不得去卫生间。”

“你和我说这些,是说胡清爽迷奸了你?”董林洁讥讽道。

“当晚,我们是住在赛特酒店的。酒店的走廊各处都有监控,一看便知。”

“我就问你,我凭什么去看啊?即便是没有这件事,我也觉的我们不合适。我还是找一个年龄相仿的,比较安全。我实在也信不过你。将来我人老珠黄,你风华正茂,我还有好吗?撒手吧。”

面对董林洁这样的措辞,我竟然无言以对。

“从容,外人不知道。起码你是知道的。我们之间没有滚过床单,无论你对我,还是我对你,我们都不要有歉疚。大家都是成年人,请你尊重我的选择。你找你的爱人,我找我的。”

“你爱那男的?”

“这与你无关!”

再连喝了两杯温水之后,我被董林洁请下楼来了。

“以后你想修行,可以报寺院办的短期禅修班。我去过,感受十分好。能谈的该谈的我们都谈了,别到这里来了好吗?我们都过自己的日子。”送我下楼的时候,董林洁说。

这次我是彻底的绝望了,山重水复,雾满岚山。都是我的劫数。

我被宋良堃拉到他家里,一住两天。马淑娟嫂子给熬红枣小米粥,做各种陕西面食,我总算是身体复原了。

“兄弟,你别想不开。移情别恋的事儿,现在有很多的。可能董老师忽然有了新想法吧。反正我对姐弟恋没有信心。你休息一段,嫂子给你介绍一个。你喜欢吃面食,我就介绍一个乡党给你。”晚上吃饭,马淑娟劝我。

“你打住吧,从容再爱吃面也不会找陕西人了。”宋良堃说道。

于是三个人就都沉默下来。

“嫂子,我活的好窝囊啊。”

也许是那个夜晚碰撞出来的感情,我对貌不惊人的马淑娟很有亲近感。

“你和胡清爽在一起,就不窝囊了。上千人的大企业,你是大公主的额驸,御前佩刀......”宋良堃调侃说。

“呵,哥,你真会开玩笑。倒显得我成了酒色小人。我过些日子就回家去,啥我也不要了。回去考个乡镇小公务员,以后在家随便找个就好。我不贪图他胡家的富贵。因为我忘不了陈凯旋烧死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