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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有暖色调的小夜灯,在它的照耀下我很轻易就能够看到顾辰渊眼底的幽深,他说,劝你安分点。

看着他略带严肃的神色,我难得起了几分想要逗调他的心思,于是抽出了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笑了两声。

顷刻间,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我隐约听到他说“这是你自找的”,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得而知。

次日醒来的时候顾辰渊还在我身边,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片古铜色的皮肤,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紧靠在他胸膛睡了一晚,头枕着他的手臂,手抱着他的腰,脚叉在他两腿间,正好碰到某物。

然后,我傻眼了。

就算跟他坦诚相见,尺度也从来没有这么大过,而且……还这么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妇。

于是,刚醒来,我的脑袋就‘嘭’地一声沸腾了,随即看到顾辰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冷眼看着我。

他动了动身体,大脚用力一踢就将我给踢下了床。那一下他用了约莫四成的力气,疼的让我都喘不过气来。

地板微微冰凉,但我的臀部却是火辣辣的在疼痛,我觉得自己这一脚受的很冤,但不敢表现出来。于是,在心里将顾辰渊上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他说:“我饿了。”

“嗯。”

见我只嗯了一声,他一脸嫌弃的看着我,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快滚去厨房给我做早餐。

我暗自吞了吞一口吐沫,感觉顾辰渊的性格前所未有的恶劣。似乎是以前都没有怎么相处过的原因?还是说我一直都把他想象的太过于完美?

不过,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好拒绝。何况,他如今是我的金主,更是我的衣食父母。拿人钱财就得为人服务,这么点儿小要求我当然可以应下来。

“你等会儿。”

说完,我匆忙的穿上了昨晚穿过的浴衣就进了厨房,开始鼓捣早餐。

我不知道顾辰渊喜欢什么,于是我很随意的做了个煎蛋,不多时,一个金黄的煎蛋就出炉了,香气四溢。

这个时候,顾辰渊已经洗漱打扮完毕,坐在餐桌之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

看着装着整齐的他,我莫名想到一个词,衣冠禽兽。并在心里开始吐槽他。

我说,早餐已经做好了,可以吃了。

他只是冷眼看了我一眼,没多说话,拿着刀叉吃饭,刚放入口中,立马就皱起了眉,嫌弃:“盐放多了。蛋也煎的太老,重做。”

一听,我心里也变得不怎么好受了起来,我咬了咬牙,将桌上的食物撤走,然后又重做。

再次端着一盘五分熟的煎蛋来到他面前。

顾辰渊翘着二郎腿,面泛不喜,挑毛病,说:“你做的饭还真的是让人不敢恭维。”

他轻持刀叉,划开了一刀插起来在空中摆弄,却没有吃的意思,放在鼻前闻了闻:“这味道,大概猪都不会愿意吃!”

言罢,又转过头,冷眼看着我,轻描淡写的质问:“你就只会做煎蛋?”

“真是看得让我的食欲都消退的一干二净了。”

活了二十多年,我就从来没有受过今天这样的窝囊气,不由地说了两句。我说:“顾先生,如果你不愿意吃可以选择不吃。”我其实还想说,挑三拣四的浪费粮食可不是继承了中国祖先的优良传统等,之类的话,但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顾辰渊一手将早餐跟牛奶一并打翻。

瓷质盘子被生生的摔碎,引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玻璃杯一碎,乳白色的液体就跟透明的碎片,瓷质餐具跟煎蛋一并淌在了牛奶里。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用手去捡,将大的碎片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但只觉指尖一痛,立马就有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滴在乳白色的牛奶上,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真是笨女人,这么小的事情都能受伤,你还有什么用?”顾辰渊冷嗤。

我才不想理会顾辰渊的毒舌,听了只会让自己气闷。我走进厨房,把受伤的手指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鲜红的血液随着水流冲到了下水道里,混着水的血液在流理台里逐渐稀释,要命的是,手指上的血液似乎越来越多,大有一种止不住的趋势。

手指上的划痕很是清楚,我暗自咽了咽口水,心里突然有些恐慌,我不会是第一个因为划破手指而失血过多死了的人吧。

卧槽,这种奇葩死法我才不要!太丢脸了!

“出来。”

我惊讶的回头,看见顾辰渊脸色很差的靠在门口。

见自己的手指的血还没有止住,索性也就不想再用水冲,待会下楼的时候去药店买一些止血药和创口贴就好。

我关掉水龙头,慢蹭蹭的挪到顾辰渊的身边,谁知道下一秒他会干什么,不得不小心。

顾辰渊坐在沙发上,不悦的仰视着我,用下巴向我点了点,我立马意会到他的意思,连忙坐下。

“手伸出来。”

“什么?”

我愣愣的看着他,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受伤的手指递到他的面前。

顾辰渊冷着脸,一把拽过我的手,重心不稳,我一下子扑倒在他的大腿上,受伤的手指经他这么一拽,本来好不容易止住一点点的血,又哗啦啦的流下。

我经不住深吸一口气,“顾辰渊,你又在发什么疯,很疼的你不知道吗?”

要是让他这么折腾的话,早晚会失血过多。

“闭嘴,老实点。”

我趴在顾辰渊的大腿上,手臂别扭的往后伸,我想站起来,结果又被他的手给按下去,我挣扎了几下,不但把自己累的半死,而且手指也越来越疼,最后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趴着。

顾辰渊抓住我的手,不一会,我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一股清凉在指尖流窜。

“还不打算从我身上起来吗?”

顾辰渊突然凑在我的耳边说话,低沉邪魅的声音似滚烫的开水,咕噜咕噜的,让我面色红灼。他的手伸向我的后背不停的抚摸,激得我一阵震栗。

我连忙机灵的爬起来,端正的坐在他的身边,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指已经被涂了药膏止住了血。

呵,看来顾辰渊还不坏嘛,我开口本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却不料顾辰渊一副大爷似的表情看着我,未等我开口,他就指着饭桌旁被他打翻的牛奶和煎蛋,“把那些脏东西收拾了,再做一份。”

我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感激之情给压抑住,果然刚才只是错觉,要是顾辰渊能改了性,那绝对是比2012世界末日还要大的谎言。

“是,顾少。”吃吧,吃吧,最好吃死你。

为了避免伤口再度划伤,这次我长了心眼,从厨房里拿出了一双塑胶手套戴上,把打碎的玻璃和混在一起的煎蛋牛奶一起扔进垃圾桶。

等我重新把早餐端了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我撇了撇嘴,自顾的坐下来吃掉自己做的煎蛋,好歹我也是爱惜粮食的传统好公民,不能像顾辰渊那样,只知道挥霍。

忙活了这么久,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腰上的不适感一点也没有减轻,吃完后,我把餐具洗后,就回到了‘皇城’

不管发生了什么,日子还得继续过,每日辛苦的挣钱不就是为了以后能生活的好一点吗,我还得赎回身,仅靠着顾辰渊的包养是绝对不够的。

回到‘皇城’后,第一个碰面的就是林思思。

林思思迎面向我走来,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敢置信。

我漠视的从她身边走过,她的这张嘴脸早已经在我面前撕破。

生活最能让人讽刺,曾经欢声笑语不过是一场美梦,梦醒,终究要面对现实。

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我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连多看林思思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我把自己狠狠地摔在席梦思上,弹性极好的床垫让我的身子弹了几下。

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到现在还没有消化,自我到‘皇城’来,还是第一次遇到绑架的,垄澈没有说出主使人是谁,但我不用脑子就可以猜得出来想要绑架我的人是谁。

和我作对的除了林思思就没有其他人,林思思,曾经是我最好的姐妹,现在却想致我于死地,如果不是垄澈,那我现在是不是早就尸首分离,还是被人强暴了。

我一直都不理解,多年来的情谊就为了一个男人而破灭,这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可真是让我瞎了眼睛啊。

我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城市里光怪陆离,尤其是在‘皇城’,白昼与黑夜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我换上了夜店的衣服,依旧是低胸露背,不管穿了多少次还是不习惯,毕竟人都是有羞耻心的,不然为什么还要发明布料,遮挡身上的私密处。

“哟,希希啊。”唐妈咪一脸谄媚的进入我的房间。

我一看唐妈咪的脸色就知道没有好事。

“妈咪,有事吗?”我站在穿衣镜前整理自己的着装,试图让身上的衣服能够保守一点,不过在怎么弄,身上也就那么一点布料,能够挡住胸和臀部就不错了。

“今晚啊,有一个大客户指名让你去呢,你可得好好表现,不能再想上几次那样搞砸了。”唐妈咪一脸菜色,八成是想到我前几次接客的结果不那么讨她喜欢。

“大客户?谁啊。”

“是垄澈,垄大少,他可是黑界的人,你和思思可得好好伺候。”

唐妈咪笑的眯起了眼睛,像看宝一样的盯着我。

可不是吗,前段时间还传出庄少和顾少为了我掐架,后来有因为顾辰渊出面协调我踢死人的事件,让我不小心红了一把,现在黑界的垄少又点名让我去,可不是一块宝吗,还是一块赚钱的宝。

唐妈咪离开后,我又收拾了下才来到了垄澈点的包间。

我轻轻的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刚想踏进去,就听到了林思思的哀求声,突然之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缩回了踏进的脚,站立在门外。

里面的情形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们之间的对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到我的耳边。

我听到垄澈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说,“唐妈咪,林思思这个人心思有些不正,我想找些人教训一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不过,你放心,钱是少不了你的。”

我没有想到唐妈咪也会在这里,唐妈咪迟疑,但是很惧怕垄澈,不管林思思现在是她的摇钱树,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就答应了。

我冷冷的看着,人最难抵挡的无非就是钱,权和美色。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怕是和自己相处多年的姐妹都难逃庄秉澈的美色,更何况只是一个拿我们当摇钱树的唐妈咪。

果不其然,唐妈咪不管林思思怎么哀求,都没有开口求情。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林思思的歇斯底里的哭叫和挣扎,我没有进去向垄澈开口求情,因为林思思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不是什么圣母,没有高尚的情节,让别人害了我还要帮别人求情,就好比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一样。

倘若没有发生昨天那一出绑架,或许我会看在多年的情谊上帮她,但现如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我被人强暴就是林思思,我们之间恍然已开始了一场你死我亡的战斗,如果不怕拼尽去权利,那么林思思现在的下场的就会是我以后的噩梦。

待在‘皇城’越久,便越渴望平凡人的生活,哪怕无家可归,也不愿待在这里醉生梦死。

恍惚之间,我仿佛没有再听到林思思的哀求声,反而是娇媚诱人的呻吟声,一阵阵的高昂。

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去享受,把强奸变为合奸,看来,林思思把这道理运用的很深刻啊。

我看到了垄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急忙调整了情绪,后退了几步,假装刚刚才来到这里,刚要推门而进,就看到垄澈站在门里。

“嗨,我们又见面了。”一双邪魅的丹凤眼弯成月牙,说话时不经意间露出了小虎牙,唇启轻语,一开口就是春暖花开。

我看着眼前的人,实在是无法与刚才他的做法相统一,清朗温柔的外形下隐藏的却是一颗暴虐的心。果不其然,能当上黑界的老大的人,会有多善良,我不杀你,别人就会杀你。这都是为了生存,只不过说呢干活的方式不同。

我向他点了点头,“垄少,好久不见。”

虽说是昨天才见的,但如果安秒算的话,的确是好久不久,虽然我并不想见他。

“叶希,如果我打算包养你,你觉得怎么样?”垄澈突然痞痞的说道。

我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他,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荒唐,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便又重新问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