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我忍着心里的烦闷,放开了顾辰渊的手臂,向众人微微切身,说:“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没人拦我,因此我终于脱离了人群。倒不是我不想待,而是待不下去,那样虚伪的笑容虽然见过不少却也止不住地恶心。

这个世界的基础都是建立在金钱上的。

顾辰渊的余光扫了一眼我落荒而逃的背影,继续应付众人。

我驾驭着一双恨天高来到了洗手间内,站在洗手池前却没有动作,脚疼不已,想要找个地方坐下,可是现下能坐的地方就只有卫生间里的马桶。

想了想,我还是抽了抽嘴皮,心想算了。

就在我准备出去透透气,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的时候,突然有个青年走进了卫生间内。

我站在洗手池前看到了身后有位俊俏的青年出现,蓦然瞪大了双眼,内心突然崩塌,我猛然转过了身来。

慌乱间,我完全无视了那人眼中的淡定与暧昧的神色。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卫生间了。”

我捂住脸就踩着高跟鞋就要出去,可这个男人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我,手臂一横,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没走错。”他说。

我愣了一下。这个人是在说他自己走错了厕所?

我看着他拧紧了眉头,怎么想也不觉得这个人是个文盲,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人有三急,人之常情。走错厕所总比失禁来的好。

“对不起先生,如果你很着急的话就去吧!这里面并没有什么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第一回遇到这种情况,我难免笑的有些牵强,虽然我是不在意在厕所遇到个男人,可是我比较担心这个人会尴尬。

见我抬脚就准备绕过他的手臂走出去,他手一揽就将我扣入了怀里,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下意识惊叫出声。

“先生!!”

我伸手就要去将揽在自己前胸的手臂抓住,试图挣脱,但那男人的另一只手也环了过来,身体的重心都被别人抢了去。

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心猛然漏了一拍,顿时僵住了身体。

“现在才察觉,已经晚了。”

他邪笑,伸出了舌头在我的脖颈舔了一口,我一口气没喘过来。使劲的挣扎,我越不安分,越容易引起男人的邪火,他紧紧抱住我,恨不得将我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的那种紧抱,即便是在女厕也让他毫不犹豫地来个就地正法。

我的脑海里闪过似曾相识的画面,脚往后一提再向着男人最脆弱的部位一踢,我的身体就被释放,身后的人随即就往地上砸了下去。

人刚倒地,立马就有尖锐、惊慌的女声从厕所里冲破而出。犹如见了鬼神那般惊恐。

“啊!!!”

我的目光被勾了过去,正抱头跌坐在地上颤抖着身体尖叫的人,那个人我见过。是前不久还在大厅之中奋命找话题跟顾辰渊搭话的女生,从她看顾辰渊时双眸发光的模样看来,是对顾辰渊有意思。

本是个亭亭玉立、温婉可人的女子,现下却有点狼狈。

再看看倒地上的人,动弹不得。似乎是已经晕了过去。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要出去。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哆嗦着声音问:“要……要要要……要不要……打120?”

那女人发丝凌乱,被吓得涕泗横流,妆容在泪水的冲击下已经花了很多,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看得我心不禁软了下来。

虽然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说:“打吧。”

女人慌乱地从最新款LV包包里拿出了手机,见我转身就要离开,赶忙道:“你别走!别……别留下我,我……我我我害怕!”

我想了想,现在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才好,顾辰渊又被一群人围住,而且……

我看了看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小公主,索性也就留了下来。想到救护人员总不能在卫生间里施救,我就将人给拖出了卫生间。

急救车的速度很快,而晚宴的位置又是地处市中心,约莫十分钟以后,市中心院的救护车就抵达了。

几个护士风风火火地开始给倒地的男人抢救,我很不以为然,觉得这群护士太大惊小怪。但下一秒,就有噩耗传来。

护士来到了我与惊吓过度的女人面前,面色微带歉意:“病人的生命特征已经消失完了,抢救无效!”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闻言,我面色巨变。

我感觉自己的耳边就像有一架打飞机刚飞过,阵阵轰鸣,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几个重点字眼。抢救无效。

我诧异地看着护士,开口:“你……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的呼吸脉搏血压都已经全部停止了。”

护士垂下了目光,见惯了生离死别的我们,不是不知道患者家属失去病人时的痛心疾首,只是遇的多了便就麻木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纵使我们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将已死亡的病人救活。

我的神色有些惊慌,我只是踢了一下而已,不至于……不至于就这么死掉了啊!

我猛地扑向了俊俏青年的尸体,一手拽上他的大手,将自己的食指与中指齐放在挠动脉之上感受他的心率,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怎么办怎么办!

我慌了,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口齿止不住地打颤。

我又把手放到了男人的颈动脉处,饶是刚死不久,男人的身体还有温度脖颈也还没有僵硬。但是,我仍然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只察觉到自己指尖微弱的心率。

真的死了!

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被我踢了命根就死了!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死了?怎么会?

想到此,我突然跌在了地上,泪水下意识就汨汨地流了出来,丝毫不受神经与眼角肌的控制。

坐在尸体旁,我没有半分的害怕,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不断地重复、膨胀。

杀人了……我杀人了!

瞧着我情绪太过于激动,护士习惯性的安慰:“小姐,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护士的声音就像是一阵呼啸而过的风,我不但没有听进去,反而让我双耳轰鸣,随后脑海里不断地传来“叮——”地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我就什么都听不见了。只看到门外有一群人你追我赶地涌进了走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