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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在现场就将米雪,这个罪魁祸首打一顿!

我疾驰在雨幕里,宝石蓝的玛莎拉蒂犹如一道银亮的闪电,在空寂无人的大街上穿梭而过。

赵正阳,你个骗子,当初你说好的要跟我白头偕老呢?

如今你却为了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让自己放弃了对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原以为我们没有孩子,是我的原因,我受尽了委屈和磨难,却原来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隐藏了这么多的秘密!

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不敢在大雨里面再肆意地开车,顺着车流,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我将车子停在江边,看雨点落在浑浊的江水里面,溅起大大的水花。

往事如烟,被一卷积满了灰尘的录影带,唤回了那些久远的回忆,那些我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的回忆;

我们年轻时候的点点滴滴,花前月下的浪漫,海誓山盟的深刻爱恋!

说什么生生世世,

说什么海枯石烂,

说什么生死相随,

在脆弱的生命面前,都不过是浮云一片,

都不过是转眼云烟,

犹如眼前这涛涛不绝的江水,

滚滚不休、永无息止地向东流去

我不知道,要向谁去诉说岁月的变迁!?

曾经的诺言,不知道粉饰了谁的流年?

你的悲伤,

我的落魄,

不知道完美了谁的生命,成全了谁的爱恋?!

护堤员穿着透明的雨衣跑到我的车子跟前,“啪啪啪啪”地将车门拍的山响,焦急地吼道:“师傅,这位女师傅,麻烦你赶紧把车子开走,这里不安全,你不能把车子停在这里的!”

我将车子缓缓地倒了回去,慢慢地开回叶浩买给我的房子里面去。

张婷打开了门,看见我一身湿透,犹如鬼魂一样丧魂落魄、狼狈的样子,赶紧找来干毛巾给我擦干淋湿的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的头发,又找了一套她自己的干爽洁净的衣服给我,又到浴室,给我放了满满一池子的热水。我感激地走进了浴室,用温暖的水流包裹着自己。

原来这里都已经装修好了啊。我望着海水蓝的天花板,想到。

这是我的毛病,如果有太多的事情压在心里头,我就会没有办法思考问题,我的思维会自动屏蔽掉那些我没有办法面对的事情,而只会将注意力停留在眼前琐碎的任何事物上来。

泡完澡,那淋雨后浑身透骨的寒凉彻底消失了,我将自己的湿衣服丢到洗衣机里去洗,套上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张婷关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可是,心里积累的郁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对她说:“那个米雪的孩子,几见过的吧?”

张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接着说:“那个孩子,有病,一生下来就有病!”

张婷没有说什么,又点了一点头。看来她早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没有多想。

又接着说:“那个孩子需要做骨髓配型,你哥哥赵正阳,要将自己的骨髓抽出来给他!”

“啊?”张婷这一下子一下惊讶的合不拢嘴了,“那哥哥会不会死啊?”

说完了,似乎觉得不妥,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应该不会吧?可是,他已经给那个孩子输了好多血了,他的身体已经很差了。”

说到这里,我忽地想到赵正阳最近一段时间,身体状况一反常态地比以前好多了,就连我们上床的次数,也比从前要频繁的多,质量也好了很多!

这不正常啊!

是不是他最近在为抽骨髓做准备,在服什么药调理身体吗?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坐在新装修好的房子里的长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

张婷说她买了食材,做了好吃的,本来是要给店子里面的几个女孩子们带点过去的,可是,不巧却下雨了!我运气好,倒教我给赶上了。

张婷在厨房煮好了,端了出来:是菠萝水果粥,黄澄澄的颜色看起来很是诱人装在金边的小瓷碗里面,配上洁白的奶油蘸小馒头,还有一盘金华火腿,鲜红的颜色看起来就很美味,让人食欲大开。

吃过饭,雨也停了,张婷装了一个保温桶,我开车带着她到店子里面,给女孩子们送过去。

只有她的第一分店里面的女孩子们,有这个口福,另外两个店子,目前在附近的快餐店子里面订餐,原来的厨师小于,因为同时要兼顾三个店子,顾不过来,也已经辞工了。

将张婷放在店子里,我就开车离开了。

我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谁说说心里的担忧和郁闷。

爸爸妈妈是断然不敢让他们知道的!

暴雨洗礼过后的街道,异常的干净。

中午时分下雨,雨后的天似乎黄昏来的很早,江滨路上已经有一群一群或是一对一对的人,开始了一天之中最悠闲的傍晚的散步了。

而我独自一个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么的孤单、无助。

人,最熟悉的路,是回家的那一条。

兜了一圈,不知不觉,我又转了回来。

屋子里一片漆黑,赵正阳还没有回来。

我打了电话给他,他说在公司,今天要加班、开会,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还问我在哪里?吃饭了没有?

听到他那平静的声音,我的担心略微少了一些,至少今天,他还没有躺在病床上,还是健康的!

我只是说我很好,你不回来,那我就不给你准备晚餐了啊!

他说:“好啊,那你早点休息吧!”

我放下电话,将车子停到地下车库里去。

手机的闪光灯一闪一闪的,这是我为叶浩特地设置的!

叶浩发来简讯:问我在哪里?

我说在家,他说:“那你往对面大楼的窗户看!”

我说,我还在停车场没有到家呢!

他开心地说:“那正好,就不用过去了,你快过来吧,我在这边呢!”

原来他已经回来了啊!

我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他说刚才啊!

因为下大雨,外景拍不成,所以停工了,他就跑回来了!

我步行穿过地下停车场,走到了对面大楼,那间温暖明亮的房子。

在我刚刚到门口的时候,叶浩就把门打开,瞬间,我就落入到了他温暖而清香的怀抱里了。

下意识地,我轻轻地将他推开,问他道:“你的禁闭拍摄结束了吗?”

他说:“是啊,已经杀青了,还有几组外景需要补拍几个镜头,可惜刚到这里就变天了,看来,是老天爷成全我们呢!连天都觉得我们了聚少离多的太可”怜了呢!

“是吗?天会怜悯你跟我吗?”我颇有感触,又有些没精打采地说!

他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异样,追着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将自己陷在软软的沙发里面,不想跟他说那些事情。

那些关于孩子、关于米雪、关于我跟赵正阳之间的,那些已经逝去了的岁月和流年,突然间,觉得不想不愿也不能够,讲给他听。

见我不说,他也体贴的不再问,

他就像献宝似得,说:“你等一下啊!”

我看见他从随身带着的小小衣箱里面,拿出一串,好像是檀木的珠子做成的手镯,他拿了过来,坐在我的身边,将那一串珠子带在我的手腕上,拉着的的手说:“小雅,天会怜悯我们的!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想的太多了,所以才会瞻前顾后,前怕老虎后怕狼的!我们既没有杀人越货、又没有欺师灭祖,天为什么不会照应我们俩个人呢!?这一串佛珠,是我去西藏拍戏的时候,在庙里求来的,都说那里的佛珠是很有灵气的,我不求富贵不求发达,只求你能开开心心的不要在胡思乱想,好吗?”

我摸摸手镯上那温润的光泽,说道:“好!我不胡思乱想了!可是,”

我模仿着他某一次做访谈节目时,被采访的语气说道:“叶浩先生,请教一下,这个‘欺师灭祖’和‘杀人越货’,是您哪一部戏里面的台词呢?”

他开心地笑着,明朗的笑容,像个孩子,说:“这都被你听出来啦?”

“有时候入戏太深,不容易跳出来!对于工作是好事,是敬业,对于生活,也许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我没有说出来:是否,你对我说的话,也是你的台词呢?

难道你如今对我,也是在逢场作戏了吗?

演戏小舞台,人生大戏院,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本是正常,

只是,我的感情太沉重,不能变成你的一场游戏一场梦,尤其,在我如今面临抉择的时候,你,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却不能让他变成最后一根压死我的稻草!

毕竟,人世间没有什么的是永恒不变的。

而叶浩,如今的声望是如日中天,炙手可热,早已经今非昔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