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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可儿眸色微敛,略带冷意道:“谦妃,你先起来。”

“谢皇后娘娘。”谦妃闻言优雅落座,其它人,见皇后只让谦妃起来,不少都盯着欧阳洛然,嘴角挂笑。

欧阳洛然听皇后的声音,顿时紧绷,两腿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早已麻木,没有知觉。但知晓皇后和众人的目光,必在自己身上,欧阳洛然不敢有丝毫的晃动,就算有楚呈护着,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也活不下来。

“你是个懂规矩的,不过少了分训诫,如今看来,还需抄几份宫规。”端过流珠递来的茶碗,皇后娘娘捏着碗盖,冷冷扫向欧阳洛然。

“臣妾蒙皇后娘娘指点,愿待宫规抄,抄些佛经,为东临,为皇上皇后娘娘祈福,保佑东临千秋万代,皇上皇后娘娘圣体安康。”

欧阳洛然言语从容优雅。

“只是,皇上解了你的足禁,该有的责罚,却不能少。”蓝可儿沉思片刻,护甲微抬,道:“且去跪半个时辰,以抵余下的足禁。”

欧阳洛然领命起身,如此倒也好,只是现在天寒地冻,欧阳洛然的眉头微微蹙起,还好出来时,笼月在裤管膝盖处加了个软垫,否则必落下腿疼的毛病。

“姐姐如此仁慈,乃六宫的福气。”谦妃温然含笑,却不知是何意味。

蓝可儿看了李倩茹一眼,微微点头,目光停在王轻音身上:“妹妹的胎,是否安好?”

嫔妃们都望向王轻音,大家一直以为,皇后娘娘应当极讨厌王轻音,没想到此时,但皇后娘娘温和说话,让人难以置信。

“回娘娘,这胎一直闹腾的紧,其他倒也无妨。”王轻音淡淡笑着。

突然,两身鞭响传来,随之便是一个欧阳洛然熟悉的尖声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欧阳洛然心一紧。

“如此冷天,然儿怎跪在这里!”欧阳洛然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欧阳洛然一愣,手中传来的暖意,更让欧阳洛然一瞬间无法思考。

她怎么也没想到,楚呈竟会在这是出现在栖凤阁,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对她。

忽得站起,欧阳洛然双脚没了力气,楚呈刚一放开手,欧阳洛然便向地上坠去,却落入一个温暖的胸膛中。

身子忽然被抱起,欧阳洛然抬头,愣愣看着楚呈皱起的眉头,和一脸认真的样子。

楚呈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却紧紧抿着。

他的东方,此刻竟然在这冰天雪地里受寒!怎么得了!

“你的身子一向弱,如此冷天一直跪着,伤了怎么办!”楚呈抱起欧阳洛然,两三步便将欧阳洛然放在了自己的软轿上,转身嘱咐李德胜,道:“速将欧阳贵人送回冷幽阁,吩咐御膳房准备些红枣茶、姜汤等。”

欧阳洛然心中涌起一抹暖意,只觉得比吃了蜜还甜。一旁的薄夕立即上前,躬身请安,一脸为难道:“皇上,皇后娘娘嘱咐,让欧阳贵人在栖凤阁中候着,过会儿还要与欧阳贵人说话。”

冷冷扫了薄夕一眼,楚呈拉住欧阳洛然的柔荑,温声道:“回去早些休息罢,放宽心,莫要多想。”

语毕,楚呈转身便向栖凤阁走去,欧阳洛然远远看着楚呈的背影,越发依恋这个对她温柔之际的人。

坐在软轿上,栖凤阁中的嘈杂,都离欧阳洛然很远。静谧,让欧阳洛然心绪渐稳下来,恢复了理智。

皇上一向严明,再宠爱人,也不会如此,今日偏偏在栖凤阁中这么做,究竟有何用意?

不多时,王轻音就过来了,瞧着王轻音脸色憔悴,欧阳洛然心中略为担忧:“这些日子,闹腾的厉害吗?”

“没有,太医开的药好,睡得好多了,只是食欲不开,吃不下东西。”王轻音微微摇头道。

“在腹中便知心疼母亲,不吵不闹。”欧阳洛然笑着。

“是啊,真是乖巧!”王轻音叹息。

欧阳洛然羡慕地看了一眼王轻音,不再谈此事,道:“轻音妹妹,我要去一趟藏书阁,只是我不想其它人知晓,届时我嘱咐下人就说我去暖香阁找你。”

“姐姐尽管去,妹妹知晓自上次事后,皇后便一直盯着冷幽阁,妹妹为姐姐掩护,姐姐小心。”王轻音眸中满带担忧。

欧阳洛然看着王轻音,微微一笑,将王轻音送到暖香阁,转身与笼月一同回冷幽阁,换了身衣裳,便向藏书阁走去。

刚走到藏书阁门口,欧阳洛然就见甄如飞迎了出来,将欧阳洛然带入藏书阁内,欧阳洛然注意到,看门的护卫和藏书阁中的婢女全是面生的,欧阳洛然留了些心,将面孔一一记入脑中,行走间,也只谈论藏书阁中书籍的摆放,就算有人留心,也只知欧阳洛然是爱书。

“欧阳贵人安好。”欧阳洛然走进那屋子,就见撰史官上官玉儿朝自己拱手,便回以一礼。

“劳烦欧阳贵人来此,着实委屈贵人了。”上官玉儿俊朗的面上露出歉意。

“无妨,只是不知晓东临第一撰史官,能遇到什么难写的古迹。”欧阳洛然微微一笑,道。

听欧阳洛然这么说,上官玉儿脸颊发红:“这段历史复杂,之前的史籍又无资料可考究,让微臣为难,不知该从何下笔。”

“哦?”欧阳洛然多了一抹好奇。

甄如飞已经将门关了离开了,屋中只剩欧阳洛然与上官玉儿二人,和满满的书。

两人聊了许久,欧阳洛然才踏出藏书阁,刚回到冷幽阁,一阵敲门声音就响起来了。

是寒烟。

“寒烟,怎么了?”

“拿进来吧!”欧阳洛然心中有几分惊喜。

笼月捧着个雕着竹纹的木盒走入,将木盒放在案上便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