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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欧阳洛然悔恨的神情,卢雪瑶蹲在欧阳洛然手边,双眼带着急色:“不过才一次,这事就传遍了六宫之中,到处都在议论我,说我是,被冤魂附身,是水鬼上岸”

欧阳洛然听着,嘴角轻轻扬起,只是看着经卷,并不说话。

“姐姐,怎得,连你也笑我!”见欧阳洛然嘴上挂起笑,卢雪瑶更是有些恼怒。

欧阳洛然敛了神色,淡淡道:“如此说来,应该近了。被议论得越发夸张,知道的人就越多,圣上就越发关心啊。”

“姐姐是说……”卢雪瑶脸上抹了一层喜色。

看了一眼愁眉不展额卢雪瑶,欧阳洛然笑了:“你且去,如此一来,事必有果。”

可不是么,而且这对卢雪瑶来说,本来就不重要。卢雪瑶笑盈盈道:“谢谢姐姐!”

又再坐了一会儿,欧阳洛然仍然只是静静地看书,卢雪瑶便有些心急难耐,有几分不好意思,道:“姐姐,我去小池塘洗发了,先行告退,请姐姐好生养病,早日康复。”

“妹妹且去,谨记一件事。”欧阳洛然思虑片刻,想来,要是真的被看上了,那也是因果造化,再者,自己提出的计谋,不免出言提醒卢雪瑶一下。

不过一次的短短接触,欧阳洛然就发现,卢雪瑶此人目光短浅,这几日的事,怕是会弄巧成拙,既然帮她,便帮到底。

“若妹妹到时候,真的惹得圣上青睐,到湖边洗头这事儿,也先别着急停下来。”欧阳洛然还是按捺不住,淡然道,卢雪瑶心里是诧异地,这欧阳洛然面上不显,其实,是个心善的人。

面含含感激之色,卢雪瑶点了点头:“多谢姐姐,我定不忘姐姐对我的情分。”

见卢雪瑶还有她的婢女走出冷幽阁,欧阳洛然放下手中的书,从藤椅上缓缓起身,走近了屋子里。

走出冷幽阁,卢雪瑶步履姗姗,却没有走向镜湖,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宫殿里,脸上的娇笑,早已不见了,又变成那个冷若冰霜的,真实的卢雪瑶。

这几日,听说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掉了几滴泪珠,就惹得皇上怜惜不已,先不说各种赏赐不停送入栖凤阁,更是不顾朝政,日日在皇后身侧,相拥入眠,真真是羡煞了六宫众多妃子。

栖凤阁里。

“本宫已经着人去看过,说虽然好些了,但那身子还是十分孱弱,得好好养着。”东方凌摇了摇头,似是叹息,却在端起茶杯时,掩去了眼底的精光。

“还是皇后娘娘仁慈,把这福气,还有皇上的龙气啊,沾染给了她,否则她又怎能抗得过这重病!”陆春兰谄媚道。

“时辰不早了,想必皇后娘娘也累了,妹妹宫里头,还有些琐事要处理,便先行告退了。”李倩茹起身朝皇后轻轻一拜,便婀娜向栖凤阁门走去。

“时辰确已不早,都回去歇着吧。”东方凌语气温和地朝众嫔妃温声说道。

薄夕见人走光了,走上了前,恭恭敬敬地跪下,道:“回禀娘娘,内务府来报,说进了一批坠纹斜金凌水帛,那料子很是光鲜耀人,便先取来两匹,给娘娘过目。再过些日子就入夏了,也好为娘娘裁衣裳。”

东方凌一见那料子的颜色十分靓丽,一双眼儿便被吸住了,她从前不过是暗卫,哪里穿过这等上好的料子,心里自是极喜欢的。

东方凌轻轻抚摸着,一点点感受着指尖突出的纹路,很是享受。

不过会儿,东方凌放下料子,看向流珠:“过几日,你便去趟冷幽阁,再去看看那命大的答应。”流珠忙跪下,叩首称是。

冷幽阁中,欧阳洛然将手中的书放下,对着窗外的如水的月光轻声感叹道:“每日都是这日落月起,过得相同的日子,真是了然无趣。”

这本书,已被她看了好多遍了,早前拿来的宣纸已经用完,这会儿,欧阳洛然只睡不着,想着怕是要碌碌无为,一生也只能在这宫里,渐渐老死了,不免心怀感叹。

“答应,卢答应曾说,她若是受宠了,定会将你带出冷幽阁,答应难道不着急吗?”寒烟嘟着小嘴,不满欧阳洛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淡然态度,有些闷闷不乐道。

欧阳洛然笑着看了寒烟一眼,缓缓道:“日子还长,这么心急做什么?在宫中做事,不仅要仔细,更要将目光放得长远。”

“答应所言甚是,是寒烟太过急躁了。”寒烟了然地点了点头,想着自已若是有答应一半的淡然,就好了。

正在此时,冷幽阁门外传来了几声,不重不轻的敲门声。

兰山走上前,推开院门,敲月下门的,正是卢雪瑶。

卢雪瑶旁若无人地走上前,笑盈盈地冲着欧阳洛然叫道:“姐姐!”

欧阳洛然站在门内,颔首示意,卢雪瑶上前就是,拉着欧阳洛然的胳膊,走到桌旁,从袖里,拿出几样东西。

一个是,点翠金丝牡丹簪,匀匀暗光,工艺精湛,而且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鲜花的香味,堪称上品。另一个,是月白方口绫底,绣着一株,形态极其优美、素雅的梅花的手帕,这手帕上的刺绣,针脚细密,几乎找不到接缝,宛如天生,实在是惊绝众人。

“苏州有女董祥云,一双巧手冠祁朝,有诗云:日暮堂前花蕊娇,争拈小笔上床描。绣成安向春园里,引得黄莺下柳条。董莲萼的绣物,想得一物,难之又难。”卢雪瑶眼里有深深的赞许。

又拿起簪子,在烛光中来回翻转。借着烛光,欧阳洛然看到,簪子中间,一丝翠色,在烛光中发出暗光,而那若有似无的淡淡花香,正是从那翠色的小豆中发出来的,实在是巧夺天工。

“姐姐,这簪子,便是皇上赏赐给我的,我见这簪子做工精湛,又十分素雅,便特地给姐姐拿来。”

欧阳洛然心里好奇,指着簪子问道:“这一点翠色,是什么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