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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月抬头便道:“答应,笼月明白,我这就将冷幽阁收拾妥当。”

待几人各自去了,欧阳洛然才安然躺倒在塌上,陷入了昏迷。

看着脸色异常潮红的欧阳洛然,围在床榻前的几个人眼里,都是心疼:“白羽,你说,答应会不会熬不过这一劫了?”风明眼睛通红,只恨不得换做是自己,来替欧阳洛然受这份罪。

“呸呸呸,乌鸦嘴!净是胡说,答应吉人自有天相,怎么会呢!这些话,莫要再说了,否则,撕烂了你的嘴!”清雨瞪了风明一眼,只怪这个风明,这个时候,还不会说话。

两个时辰后,寒烟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冷幽阁。

“寒烟,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太医呢?”清雨焦急地看向寒烟身后,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寒烟在寒风里跪了许久,被清雨摇了两下,撑不住,倒了下来。

这一下,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寒烟!”兰山急红了眼,却只能看着,素来不喜人靠近自己的清雨,红着眼,把晕过去的寒烟,轻轻放在了,与欧阳洛然靠的很近的床上。

不过片刻,就有一老者,走了进来。

清雨惊呼一声:“陈太医!”众人不明所以,清雨顾不上解释,忙把陈幅员请了进来。

陈幅员见主仆二人都是面色通红,显然是高烧不退的迹象,这小丫头,他是知道的,跪在太医院那么久,还穿的那样少,少不得一场大病。

只是,他看着,似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答应,病情更加严重,不知又是怎么一回事。

叹了口气,陈幅员也不讲究那么多礼法了,径直把手搭在了,欧阳洛然柔弱无骨的腕上。

沉吟片刻,陈幅员心中已是了然,这后宫的无奈,何止这一件,只是,他虽素来不插手种种污秽,却也看不得好端端的人,被折磨成这样,医者仁心,他仁心尚在,更看不得寒烟这丫头,在风雪里瑟瑟发抖。

想来,若不是他刚从栖凤阁回来,不知这丫头还有受多久的罪呢!

陈幅员把冷幽阁各个宫人的神情看在眼里,一个两个,都不像是虚情假意,倒是比别处的宫里,多了些人间冷暖,多了些人情味。

叹了口气,陈幅员挥笔写下两张方子,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冷幽阁的环境,又摇了摇头,将药方收在袖中。

随手招了招,兰山赶紧走了上前:“太医,请吩咐。”

“跟我来太医院,取药吧。”陈幅员转头看了一眼,众人的状态,桌子上寥寥几样粥菜已经冷了,终究是摇了摇头,走进了风雪中。兰山赶紧跟上去。

桌上虽放着粥菜,却无人动筷,这一刻,谁又有心思吃饭呢?等兰山带着六包草药回来,众人早已准备好火炉,煎锅。

“快,点火!”笼月抹了一把泪,咬咬牙,此时,她无论如何也要振作,在欧阳洛然醒来之前,撑住冷幽阁上下。

第二日,是小豆子的周岁诞辰,栖凤阁上下都在紧张地忙碌着,生怕出差错,这皇后娘娘不知怎的,自从那日醒来后性情似乎变了不少,连薄夕和流珠都受了不少苦头,闹得人心惶惶的。

此时,薄夕小心翼翼地为东方凌换衣。

东方凌看着镜子里,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已经是天人之姿,可东方凌仍然不满意,皱眉道:“做什么样子,花红柳绿的,当本宫是花楼的女子不成?”

薄夕哪里敢有微词,立即重新翻了衣橱。

不多时,看着镜中一身鹅黄色宫装身披白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三千青丝挽了一个流云髻,带了珍珠流苏花簪,流苏在两弯柳叶眉上空悬吊,左髻插了四只珍珠流苏簪,流苏同样在两弯柳叶眉上空悬吊。着方心曲领蔽膝绛纱袍,头上玉犀簪导通天冠,腰束金玉大带,足穿白袜黑舄,悬挂佩绶,皇家贵气,甚是逼人。

东方凌这才满意的笑了,缓缓搭着流珠的手,走向殿外。

看着低眉顺眼的薄夕,心里闪过暗恨,这狗奴才跟着东方凌这个贱人带的时间最久,只怕是会看出端倪,可惜,寻不到她的错处来,好打发了。

重华殿内,节案放在正中,朝南向,册案立于左西方向,大殿左右两侧,大官贵胄、妃嫔命妇,都恭恭敬敬地站着。

楚呈浩然站在銮殿上,气宇轩昂,不露喜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主楚含蕴,身份尊贵,系皇后之出,又兼长公主之名,朕爱兮疼兮,特封为淑阳公主,赐良田万亩,封地江南,钦哉。”

语毕,殿内众人纷纷提膝跪地,匍匐而下,叩了三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朝东方凌拜叩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毕,东方凌在众妃嫔羡慕的眼光中,尾随楚呈,漫步离开,一颦一笑,摇曳生姿。

接下来,就是午时的大宴,东方凌心不在焉地抱着小豆子,可惜,在众人面前,她必须要维护慈母的形象,然而,看向小豆子的目光,没有一丝善意。

等欧阳洛然悠悠转醒的时候,笼月刚刚被清雨劝着小憩片刻,照看了一晚上欧阳洛然和寒烟,笼月这会儿也是体力不支,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睁眼,欧阳洛然只觉得脑袋像灌了铅似的,疼得厉害,兰山刚好进来,见欧阳洛然睁开眼,忙上前:“答应!您可算是醒了!”

欧阳洛然勉强支起身子,虚弱点头,对兰山道:“兰山,你赶紧去重华殿看看,宴会可是开始了?一定要见到圣上,就说我实在是病重,若是不信,将皇上请到冷幽阁!”

兰山哪敢停留,看着天色,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