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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凌心头烦恶,逼视她片刻,薄夕微微低下头,生怕眼角的红肿被东方凌看出来,心虚不敢看她。

东方凌笑道:“自然是顺利的。”

薄夕便低头,不再言语,东方凌微微侧目,幻灵放下手中的燕窝,就出去了。房中只剩下东方凌和薄夕。

薄夕垂手侍立一旁。东方凌冷冷地盯着她,薄夕不自觉地身子微微一动,心里闪过惊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勉强笑着开口问:“娘娘怎么这样看着奴婢?”

东方凌倏然收回目光,忽而展颜一笑:“本宫为了周全你的颜面,才放闲杂人等出去。薄夕,你可认罪?”

东方凌站起身,徐徐在薄夕身边绕了两圈,忽地站在她面前,伸手,慢慢抚上她的面颊,叹道:“其实,这后宫,我原本,只信你一个的。”

薄夕面色一凛,强笑道:“娘娘,奴婢心意,娘娘也是清楚的。”东方凌

见薄夕仍不松口,声音陡地透出冷凝,“吃里爬外的事,本宫身边已经有过了,不想这次竟是你。终究是百密终有一疏啊。”

东方凌一向待薄夕亲密和睦,从不曾这样疾言厉色过,薄夕吓得慌忙跪下:“娘娘!”

东方凌理也不理,继续道:“那次贤妃送来的襁褓,原本就应当由你及时收起来,可你偏偏等到丽妃来了,还不拿走,用心险恶,本宫就没有想到你能如此狡猾。”

薄夕神色渐渐平伏下来:“娘娘,奴婢一时疏忽,还请娘娘看在没有伤到小公主的份儿上,莫要怪罪奴婢!”

东方凌震惊抬头:“小豆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的目标是小豆子!好啊,薄夕,你且说说,平日里,本宫哪一点待你不好?你怎么会如此险恶,竟要伤我孩儿!”

看了一眼薄夕渐渐发白的脸,东方凌用护甲的光面轻轻摩挲掉她额上细密的汗珠。

“薄夕,你未免忒歹毒了些”

薄夕张口结舌地看着我,虚弱地道:“奴婢没有——”东方凌含笑道:“薄夕,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不成?开始我也不过是疑心罢了。我身边的事,你知道的最清楚。可是我也摸不准到底是不是你,所以只好来试上一试。”

东方凌轻轻一笑:“谁知果然是你。”

薄夕无语,只是苦笑:“怎么就是我,我不过没有在大殿候着,而已。你怎知晓我是不是出恭?”

“因为,本宫已然知晓,柳儿是你亲生弟弟。”

薄夕的声音几乎凝滞,颤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东方凌微笑“那日你去东宫和上官清颜一同把柳儿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栖凤阁,可也暴露了你手上的手镯,上官清颜看到你和柳儿手上的镯子,一模一样呢,自然起了疑心。只是,这么大的事,上官清颜自然是要告诉我的。”

薄夕呆呆地,盯着东方凌半晌,方道:“是我疏忽大意了。”

东方凌直直看着她良久,声音放的柔缓,叹道,“本宫素来是赞你沉稳的,如今的情形,你还是不行。为何不把前因后果一并告诉我呢!”

薄夕低下头,呜呜哭噎起来:“娘娘,奴婢也不愿做这等事!只是……只是……”

“只是,你的家人都在太后手中,你为了家人,也是没有办法。”薄夕跪在地上,东方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薄夕的头:“你放心,本宫已然让上官清颜帮你解救了你的双亲和弟弟妹妹,自此,你也可以放心了。只是,柳儿尸骨未寒,一直放在冰棺,只一次,只能将他葬在京城郊外,你放心,本宫会为他修葺好坟墓,每年清明也好让你有个烧纸的地方。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怕是柳儿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好好地,你切莫辜负了柳儿,好好活下去。”

薄夕早已泣不成声,只能抱着东方凌痛苦哭出声,良久,薄夕才平复了情绪,下定决心好好服侍东方凌,此生再不生二心了。

事后,幻灵对东方凌这样轻巧放过薄夕,很是不解。然而薄夕愈加勤谨地心伏侍,也并未多说什么。

终于有一日,幻灵趁无人在东方凌身旁,问道:“娘娘,恐怕……她终究还是大患。”

彼时冬天的阳光正好,庭院满园繁花已落。那常青的树木上都是厚厚的积雪,阳光穿云而下,把那山石上的厚密青苔都染上一层浅金的烟雾。东方凌斜躺在贵妃榻上,身上覆一袭红若朝霞的软毛织锦披风,透过窗户,远远看着栖凤阁熟悉的景致。不时逗弄着小豆子。

东方凌低头饮下醉春风,徐徐道:“本宫的事,她知道太多,若是赶尽杀绝反而逼她狗急跳墙。如今本宫既然已经断她后路,又许给她家人平安,她必定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本宫。”

幻灵道:“娘娘既有把握,奴婢也就安心了。”

东方凌浅浅一笑,“你呢,幻灵,你是本宫向皇上开口要的第一个宫女,当初从丽妃宫中把你要过来,你心中,可还感念旧主情分?”

幻灵无声微笑:“奴婢一直被丽妃欺凌,娘娘把奴婢从苦海中救出来,怎么会还惦记着她,倒是万分感谢娘娘,将奴婢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东方凌微笑看她:“幻灵,本宫万万不希望你步了薄夕的后尘,本宫虽说不会将你父母囚禁,但也知晓你家人身在何方,身处何责。”

幻灵也笑,眸光坦然:“还请娘娘放心,奴婢绝无二心。”

东方凌打了个呵欠,小睡了片刻。醒来时,小厨房大厨过来请安。栖凤阁本就是后宫的独大,东方凌又生了小公主,只能是越发尊贵,小厨房服侍地也是越发小心。

这次小厨房总管来,小心翼翼奉了一副托盘上来,上面是三盅吃食。小厨房总管含笑道:“娘娘,这是水晶油皮。”

不想薄夕素来对吃食而是颇有研究的,轻声开了口:“水晶油皮,却是轻易做不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