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突然重归于静，东方凌只听见心头突突的跳动，一双凌厉的眼睛紧紧看向床上的董莉贞。董莉贞被东方凌凌厉的眼风扫过，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唇边已多了一份决绝的意味。
楚呈沉声道：“董莉贞董氏，谋害皇嗣，攀诬他人，着褫夺封号，废为庶人，择日赐死！”董莉贞在床上一口气没撑着，眼睛一翻，晕厥过去，早有守在门外的侍卫进来，迅速把她拖了出去。
东方凌沉静道：“若素背主求荣，先带回风月殿。”若素闻言以为有一丝生机，脸上不由浮现出一点的渴望，不料东方凌突然扬声道，“为以儆效尤，执杖毙之行！”
若素听了，登时晕了过去，像化作一滩水摊在地上。
东方凌压住心头的烦躁，转首对众人笑道，“杖毙是唐朝用之极其普遍的刑罚，用重杖击打屁股处死罪犯。因为打屁股打不坏，所以先在腹部刺一刀。《旧唐书酷吏列传》记载：笞罚人畏其不死，皆杖讫不放起，须其肿愤，徐乃重杖之，懊血流地，苦楚欲死。这个中厉害，诸位不如到风月殿一同看看？”
端妃心惊肉跳，不曾想到一贯琳妃如此狠心，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闹了半天，妹妹也是乏了，姐姐处罚宫人，也不便去凑热闹了，诸位妹妹也都散了吧。”说罢，竟是不顾楚呈脸色，悻悻走了。
众人自然也不肯跟着东方凌去的，都先后离开，东方凌不顾楚呈复杂的神情，甩袖就走了。
到了风月殿，东方凌重又匀面梳妆，着一袭白色宫裙缀花繁，蝶钗斜插云鬟中，点点星光散开。只把如墨的青丝松松的挽上几缕，斜插支木簪，丝带飘飘然，在风中漾起一丝丝涟漪。环着精致细蓝玉镯子，叮咚作响
风月殿前，刑罚已经准备好，薄夕端来刚刚烹制好的茉莉香片，而此时，殿门口也早已涌入不少宫里的太监宫女、杂役侍卫等。
“还等什么，即刻行刑。”东方凌冷冷一笑，也不看若素，冷声喝到。
若素的手脚都被粗麻绳牢牢捆缚住，隐隐可见皮肤的微微泛红。有两个力气大的侍卫拿了刑具健步过来，木板上的铁钉早已是锈迹斑斑，更分不清木板和铁钉上厚实的暗红色到底是铁锈还是人血，只觉得一股子血腥之气突地弥漫开来，早有胆小的宫人捂住眼鼻，不敢再看。
“把那几盆味道浓烈的花搬过来，也好驱一驱气味。”东方凌如常神色，淡淡吩咐道。
那两个侍卫行事雷厉风行，没有丝毫犹豫，手起板落，鲜血喷溅，若素疼得死去活来，开始还是杀猪般的嚎叫，随着棍棒雨点般的落下，却一头昏了过去，木板已被鲜血染透，地上也是一滩鲜血，蜿蜒地流着。
有几个宫人心中不忍，到底是扭过头去，不愿再看。谦妃则微微转目，端起冰瓷茶盏只做低头饮茶。
“辣椒水。”东方凌依旧面无表情道，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一桶的辣椒水哗哗地泼了过去，若素在剧痛中醒了过来，凄厉地喊叫着，看着东方凌，眼里尽是恨意，只是她却已经没有破口大骂地气力，气若游丝地骂了两句不入耳的话。
“割了她的舌头！”薄夕瞪着眼睛道，“利索点，没的坏了你们慎行司的名声！”
孔武有力的几名侍卫一起拥上，不顾若素恶毒的眼神，迅速地剜去她的舌头，这样一来，若素在剧烈的疼痛中昏了过去又被剧烈的疼痛惊醒。
薄夕不似普通宫人脚已发软，恨恨骂道：“让你昧了良心诬陷娘娘，这便是你的报应！”
东方凌垂着眼睛吩咐道：“把这条舌头拿去给宫里的人看看，也让他们知晓，背叛主子，是什么下场！”
若云在剧烈的疼痛与抽搐中翻着眼睛怒视东方凌，侍卫却不闲着，雨点般的棍棒一刻不停的落下，若素身下一滩鲜血鲜艳夺目，指令在场看着的宫人几乎人人色变，早有受不住血腥味的弯腰呕吐起来。
“在宫中做事，伶俐是其次，忠心才是最重要的。”东方凌悠悠放下茶盏，丝毫不为浓厚的血腥味影响，目光落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下一个背叛主子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整个风月殿前院一片死寂，只是闷棍子落下的单调声、东方凌饮茶是瓷杯碰撞的清脆声和若素越来越微弱的呻吟。
“娘娘，辣椒水也泼不醒了。”薄夕从若素趴着的木板恭敬地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弯下腰，不得不说，东方凌第一次发这么大的怒，的确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东方凌淡淡抬眼，见不远处的地上已经被妖冶鲜红的血液占据，若素如同木偶一般，满脸苍白，没了反应。
“丢掉乱坟岗。”
谦妃如释重负，行了礼便匆匆离去。
东方凌又吩咐木槿道：“这样好的戏，端妃不能亲眼看见，着实可惜了，你差人去给端妃把这场面描绘得生动一点。”
薄夕点头下去了。东方凌觉得胸口闷，有些不适，换了身衣服早早歇息下了。
一觉睡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窗外已经黑了，东方凌有些疲乏，支起身子，觉得口干舌燥：“薄夕。
薄夕听到东方凌低沉的嗓音，赶紧小跑了过来：“娘娘。”
“本宫渴了。”东方凌疲惫地倚靠在床头，习惯性的看向漆黑的窗外，她没让人放下窗帘，心里有隐隐有些期待，却不知道在等什么。
薄夕将云纱帐利落地收起，端给东方凌一杯安神茶：“娘娘好好休息吧。”
“什么时辰了？”东方凌心烦意乱，只啜了一两口。
“已经过了晚膳了，娘娘可要吃点什么？奴婢这就让御膳房做去。”薄夕接过茶盏，颇为担心的看着东方凌。
东方凌略想一想，伸出右手笼着梅花桩筋纹烛台上温弱的烛火：“百合莲子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