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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怀了孕的女人都是这样,东方凌全然没想过她若逃了,自己会怎么样。只一心想要给自己的孩子寻个出路。

看到这重重的包围圈,柳洲言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东方凌的手。他在怕怕东方凌像上次一样,又丢下他一个人回去那皇宫了。

东方凌也懂他的意思,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道:“这一次,我不走。”

柳洲言得了东方凌的准信,也放下了心。他刚准备出去迎战,却被司徒雪按下。

“我去。”司徒雪毫不犹豫地就做了决定。虽然眼前这一幕对她来说无比刺眼,但司徒雪看得出来,柳洲言对东方凌是真心的。如果她们三个里面注定有一个要出去的话,也许他俩活下来是更好的选择。

司徒雪没等东方凌答应,就已经抽出随身带的鞭子出去了。她挥鞭拍了一下马尾,马儿受了惊,带着柳洲言,东方凌和新枝奔了出去。

但她们的马车刚奔出去,包围她们的人群里就也有一人骑马追去。司徒雪瞳孔骤然一缩,是楚呈!

楚呈在战场上的本事人尽皆知,司徒雪虽没和他上过战场,但也多多少少听说过。如果是楚呈去追东方凌她们的话,东方凌必死无疑!

司徒雪也没有犹豫,随着楚呈的快马也追了上去。

几人好像在玩你追我赶的游戏一般,一个追一个。然,却谁也追不上谁。

东方凌她们的马受了惊,跑得自然比平常快些,而楚呈的马也不是弱马,紧随其后,欲追又缺的感觉。至于司徒雪,人力怎么可能快得上马力?她也不和马儿僵着,而是抄了近路过去,反倒还跑到东方凌她们前面去了。

楚呈看着被风掀起来的帘子里,柳洲言紧紧的把东方凌抱在怀里,而东方凌小腹上的凸起,是那么刺眼。

楚呈看着那一幕,气上心来,一边骑着马一边马的侧囊里掏出弓箭。对准柳洲言。

对东方凌,楚呈至始至终就没能下得去手,更何况东方凌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但对柳洲言可就不一样,柳洲言和他虽然交情甚好,但因为柳韵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们几乎是从来没有交过心。而且在东方凌的事情面前,楚呈更是不会手下留情。

楚呈一箭射出,本以为能把柳洲言除掉,把东方凌带回去,却不想横空出来了一个司徒雪。

司徒雪是将将才赶到的,看到楚呈的箭朝东方凌的马车射去,一时心急又找不到应对办法,便只能以身挡箭,为柳洲言挡了这一箭。

柳洲言和东方凌是背朝着楚呈他们的,所以此时后面发生了什么什么事他们也全然不知。但东方凌的感觉到底敏锐,稍稍转头看去,就只见楚呈的箭射向了司徒雪。

“雪儿!”东方凌猛地喊出声,惊起一群鸟儿。

楚呈看都没看司徒雪一眼,打算继续赶上东方凌她们,却被司徒雪从下面拉住马腿。

司徒雪身上中了楚呈的箭,却看到楚呈的马又要追上去的样子,她挣扎着爬起,拼着最后一口气从后面拖住了楚呈的马的后退。

马儿后腿被扯住,自然是受了惊,前蹄猛地抬起长嘶一声。楚呈被它甩下了马。

司徒雪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脸上挂着笑容,终于失了力,断了气。

楚呈被司徒雪这么一挡,自然落了东方凌她们一大截,再想去追时东方凌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楚呈愤愤地甩开司徒雪,转身想走,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已经赶来的侍卫们说道:“把她的尸体带回京都,厚葬。”

一群侍卫面面相觑,不知道楚王为何要把阻拦他们的人厚葬,但也没敢说什么,只是听命。自他们进宫那一刻起,他们的使命只有一个,就是听从楚王楚呈的命令。

东方凌和柳洲言一路逃跑,他们在边界的时候把新枝给放下了,新枝本不该被牵扯进来,而今跟着她们也不过是受苦罢了。

而东方凌和柳洲言则弃了马车,去了四国临界点的一个无人管辖的山上。

原来柳洲言早就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天,所以柳洲言早早就集结了一帮匪众,在这个四国都管不着的山里占山为王,以备不时之需。

而现在,柳洲言恰恰就是把东方凌带到了这里。这里虽说物资匮乏了点,但是山中环境各方面都很好,对于东方凌的休养也是一处极好的地方。

还记得他们逃亡前,司徒雪曾说东方凌的身体极虚,必须要好好调养,否则这孩子生不生的下来都是个问题,而来到这里,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柳洲言带着东方凌爬到山腰上,那里有一个他曾经斥资建造的竹屋。

竹屋很大,中间是主屋,而两侧则供那些匪众们居住。

匪众看到柳洲言来了,而且还是带了一个女人会来,纷纷起哄。

柳洲言也没有解释什么,带着东方凌就在主屋住下了。

这山里的环境自是极好的,因为东方凌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柳洲言也就带着东方凌在这里定居了。山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但好在有这一帮誓死跟随柳洲言的匪众,有些事情交给他们也就没那么麻烦。

“言哥,你看嫂子肚子都这么大了,你俩怎么还不拜堂啊?”一日,一个匪众许是无聊,便凑到正在看东方凌写诗文的柳洲言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这山里虽说诸多不便,但对于他们来说消息也算灵通。若是柳相之子柳洲言成亲了,他们这里一定能收到消息,而且柳洲言也曾承诺过他们,等他成亲时,一定把大家伙都叫去热闹热闹。

但至今他们都没有收到柳洲言成亲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和这个“嫂子”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事。

“别乱说,她不是你们的嫂子。”柳洲言看着低头认真抄写诗文的东方凌,苦笑道,柳洲言从来就没有得到过东方凌,无论是心还是身,甚至连她的孩子也不是他柳洲言的。

东方凌也不知听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依旧在认真的低头写自己的诗文,并没有回答他们。

那匪众听了柳洲言的解释,却并没有相信,而是贼兮兮地凑到柳洲言耳边:“言哥,你不会是把人家姑娘家的弄得未婚先孕然后带着她私奔到这里来了吧?”

“瞎说什么呢!东方她还是个清白女子,别给我乱造谣啊。”柳洲言哭笑不得地敲了敲那匪众的头。

“哎呦,言哥我没有乱说,兄弟们都是这么说的。”那匪众是所有匪众里面最小的一个,所以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压根就不怕柳洲言,和他拌起嘴来。

“让他们别乱说,再乱说赶下山去。”柳洲言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好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打扰东方写诗文。”

“这点小事都要骂我们,你还说不是嫂子。”那匪众嘟嚷着说了句,便也跑离了主屋这边。去和其他匪众玩去了。

要是嫂子才好呢

柳洲言看着那匪众跑开,又呆坐了一会,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也就起身去叫东方凌。

“东方,歇会吧。”柳洲言拿着一杯刚凉好的温水,把东方凌从思考中叫了出来。

最近东方凌总是这样,写着写着就开始发呆,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冥想。

“啊?好。”东方凌怔怔回神,接过柳洲言手上的水,慢慢的和了起来。

“东方我们成亲吧。”柳洲言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惊得东方凌把刚刚喝下去的水“噗”地一声全给吐了出来。

拿了一边的手帕擦嘴,东方凌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们成亲吧。”柳洲言抓着东方凌的手,深情的说道:“反正这里也没人知道那些过去,而且这些弟兄们也都以为我们是夫妻,不如就假戏真做成亲吧。我给你和孩子一个家。”

柳洲言本想说我给你一个家,却突然看到东方凌已经很大的肚子,才又加了一个孩子。

“柳洲言我不想嫁人。”东方凌被谈及孩子,把手从柳洲言手里抽了出来,抿了抿唇,垂眸道。

这个孩子已经成为了东方凌心里的一根刺,而这根刺,东方凌这辈子也拔不出来。

而且,东方凌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生孩子那天,最近几天她没意识的时候越来越多了,用现代医学的话来说就是PVS,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植物人状态。

但东方凌的症状比植物人更奇怪,她不是肢体渐冻,而是开始处于整个人植物化,但不久后又会恢复。而且症状是逐渐加重的,直到有一天完全植物化,再也醒不来。

东方凌完全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却不知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而且这种病就算是在现代都治不好,更别说这里也不是现代,根本没法治疗。东方凌不想拖累柳洲言,对于柳洲言的求婚她也只能拒绝,别无他法。

柳洲言被拒,也是悻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出去和那些匪众一同。

东方凌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现在的状态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毫无办法。

之后几天,柳洲言也跟东方凌提过几次成亲的事,但都被东方凌或明或暗的给回绝了。

其实东方凌又何尝不想嫁给柳洲言呢?虽然自己不爱他,但日久生情什么的,她也不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