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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桥扶杆上的血迹?”我的脑中飞快分析着,我唤了一声婀娜,“婀娜,今天村民们有谁受伤流血的吗?”

婀娜闭眼结了一个印,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了双眼:“烟小姐,没有人受伤流血。”

“啧,那就奇了怪了,村民没受伤,铁生没受伤,破晓和玉香没受伤,我们三个也没受伤,只可能是桥姬了,怎么鬼也会流血的吗?”我蹙眉思索,甩了甩头,“不行,这事到处是疑点,我得去木桥那看看才行!”

我刚站起身就被怀波按住了肩膀,他的语气不容拒绝:“不可以烟儿,晚上太危险了,你刚刚才说过不能轻举妄动怎么转眼就忘了,实在要查也要等到明天白昼,白天桥姬也不敢出来。”

我安静地坐着,想想怀波说的也对,昨晚和桥姬恶斗虽然我稍占上风,但是她被我伤了以后肯定不敢正面与我交战,要是背后使出什么阴招,那我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深夜已经降临,每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婀娜已经睡着,我想着白天梦不到那个男子,兴许晚上可以,这次干脆将橡色狩衣整个披在身上,双手放于胸口等待入梦。

这次倒是成功地进入了梦境,又是那个熟悉的感觉,有人在轻轻推着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看到了岸谷健太,同样的橡色狩衣,同样的白色和服,岸谷健太正担忧地看着我,见我睁开眼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桥姬,刚才你又闭上眼我以为你昏过去了。”

我眼珠不断转动着,试探性地问他:“健太君,刚才我怎么了?”

岸谷健太露出好看温和的笑容,两颗虎牙在向我打着招呼:“刚才你问我名字,我回答以后你喃喃自语,接着就昏睡了过去。”

我心想这不是之前那个梦境的内容吗,难不成现在是接着刚才那个梦境开展剧情吗?我柔柔一笑深吸了口气,满鼻的梅花香涌入胸腔,我惊喜地看着岸谷健太:“这香味好好闻啊!”

“这是你最爱的梅花香,来,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岸谷健太笑了一下捏了捏我的脸颊,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庭院里。

不得不说这岸谷家的庭院真是古色古香极其和风,满眼的白雪覆盖住了所有绿荫,照理说白雪皑皑是冬天,可是树木花草却又生机勃勃毫不枯萎,庭院当中有个结了冰的小池子,也许是因为气温太冷所以冰面上升起了渺渺的白烟,池子边上依偎着一棵棵梅花树,群梅在严冬里傲放着散发出了令人沉醉的香气,偶有红色白色的梅花花瓣随风飘落在冰白色的冰面上。

看到这番美景,我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下去,奇怪的是我穿着薄薄的白色和服竟不觉得寒冷,穿着薄薄白袜的双脚在冰雪上踩过也不觉得冻脚,岸谷健太见了连忙提着木屐在我身后追着我:“桥姬你又淘气了,脚会冻伤的,听话快把木屐穿上。”

“可是健太君,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呢。”回头朝岸谷健太笑了笑,跑到了池子边,伸出手抹了抹冰面,透过冰层依稀可以看到这具身体的容貌,比我那晚见到的桥姬少了几分鬼气多了几分灵气,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啊。

转眼间岸谷健太已经来到我的身后,他着急地将弯腰看着冰面的我一把揽进怀里,略带埋怨地说道:“你呀你,真不听话,要是一头栽进了池子里,我才不救你。”

“健太君不会不救我的,不是吗?”我自信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很爱桥姬,眼里的宠爱就像鹿觉看我一样,所以他刚才的那句话绝对只是开玩笑的。

果不其然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捏了捏我的脸让我在池子边坐下,接着在我面前蹲下,将我的脚抬起放在胸口捂热,我一惊想要抽出脚:“健太君你这是做什么,你的胸口会冷的,我的脚真的不冷!”

岸谷健太没有放开我的脚,反而是用浓得化不开的宠溺的眼神抬眸望着我:“我不冷,只要看着桥姬你,健太怎么都觉得很温暖。”

我听了差点滚下眼泪,这个深情又善良的男子如此深爱着桥姬,想必桥姬也是如此深深地爱着他,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使得桥姬死后怨气如此之大呢?难不成是这个男人有了其他的女子,桥姬因妒生恨?

岸谷健太为我穿上木屐,他怕我冷从后面抱住了我,两个人站在梅花树下安静地闻着梅花清冽的香味,梅花花瓣随风落下像是在空中跳着舞,妙曼的舞姿让人移不开眼球,有种桥姬在梅花树下穿着白色和服翩翩起舞的错觉,好一幅赏心悦目的景色,只可惜我这个“桥姬”的灵魂是冒牌的,不然真称得上是完美。

“对了健太君,你之前说你的父亲岸谷大人……”我怕时间有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但是我又不清楚整件事,所以只好模糊地抛出关键字让他来补充。

“哎,父亲是个老顽固,我会说服他的,这件事你不用太担心。”岸谷健太摸了摸我的头发,声音里夹杂着强忍着疲惫的无力感。

看样子确实是家境差距的原因,我垂下头失落地说道:“桥姬明白的,岸谷大人一定是因为桥姬的身份……如此卑贱的我又怎么配得上健太君呢,一直以来桥姬都知道是自己高攀了健太君,果然家境悬殊是个大问题啊……”

身子被扳向健太,他隐含怒气地对我说:“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允许你这么想自己,对我来说桥姬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是我高攀了你才对,绝对不是你高攀我,家境悬殊什么的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等我将来接手岸谷家一切就都是我说了算,那个老头子的话,你就当做没有听见过,明白吗!”

岸谷健太紧紧地抱着我,虽然我并不是桥姬,但我仍能感受到这具身体由内而发的自卑感,却又因为深爱着这个男人,有着想要与命运顽强抵抗的深深的执念,而这个男人更是对桥姬有着炙热的爱,不管是在中国古代还是在日本古代,甚至是现代都仍然有着门当户对的说法,更别说古代少爷和穷丫头相爱或者是小姐和穷书生了,这些就等同于杀人放火那种性质的大罪,在那种家教严谨的世家,作为父母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其实健太君也很苦恼吧,为了这件事你和岸谷大人的关系都疏远了,真的是辛苦你了!”我能够感觉到虽然岸谷健太深爱着桥姬,但他其实有很多无奈,他肩上的压力也不小,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喜欢上了一个小村子里的姑娘,不仅仅是父母有意见,就连他家旁支的亲戚必然会在登门拜访时提起这件事,别人说起此事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父母却会丢面子丢得厉害从而给他施加压力,他在压力中对父亲愈加感到不满,甚至还称呼他为老头子,可见两人的父子关系岌岌可危,如果是桥姬会怎么做呢,她是会坚持下去还是放弃呢?

“桥姬,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不觉得辛苦,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怎样都可以。”岸谷健太说着微笑着把头低了下来。

随着脸越凑越近我心里的警钟也“咣咣咣”地敲响了,我只是做个梦问些事情而已啊,可没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一个挣扎叫出了声,猛地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环境,身上盖着的橡色狩衣已经被我踢到了一边,看了看旁边,婀娜已经不在身边,望了望窗外光线似乎很充足,额我不会是又睡到了中午吧。

换上衣服出了房间,惠子大婶大概是去干活了所以没看到人,果然他们都围在一起在吃午饭,看到我都是一脸好笑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我真的是太能睡了,我没理会他们调侃的目光,每次梦到岸谷健太醒来后总觉得头晕晕的没什么力气,我想岸谷健太一定是已经死了,或许他的灵魂附在了那件狩衣上,总之在梦里与他相见就跟中国古代男人和妖精为伴一样总要付出些代价,比如健康和精力。

没什么胃口随便扒了几口饭,漫不经心地对他们说了一句:“我又梦到岸谷健太了。”

“岸谷健太?”问话的人是破晓三人,他们没听过岸谷健太的事所以不奇怪,怀波和婀娜脸上是好奇的表情,他们知道我之前说起过,所以连忙问我梦到了什么内容。

我夹起一颗豆子扔入口中,边嚼边神秘兮兮地看着他们:“梦的内容不多,就是他叫醒我带我去看梅花,不过通过谈话我大概确定了几件事,那件橡色狩衣就是岸谷健太的,他和桥姬是恋人关系,但由于一个是贵族子弟一个是普通农村姑娘身份过于悬殊,所以被岸谷健太的父亲岸谷大人极力反对,尽管如此,岸谷健太和桥姬还是深深相爱着,他还给了保证说即使父亲不同意也还是会娶她,这些是我在梦里得知的线索。”

“你口中说的桥姬,不会就是昨日袭击铁生的那个妖怪吧?”破晓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啊。

“没错,我梦到的那些应该是桥姬的回忆,不过虽然梦里如此美好,现实却是完全不同,很明显最后岸谷健太并没有娶桥姬,两个人并没有如愿以偿在一起,沦落到无故死亡化作怨灵害人,这背后除了岸谷大人的阻拦必定还有其他原因。”我揉了揉太阳穴,这事明明就知道得差不都了,就差桥姬死亡的真正原因,偏偏无人肯告诉我,于是便如同走进了死胡同让人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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